也许她该庆幸钟启泰还有点血性没有斩草除根,留她一条命是念在父女之情?将申律师和秋嫂送走是在警告她,再不收手下一个可能是外婆,也可能是她关心的任何一个人。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就是这么诛心。
程叙白忙完公事看了下时间,心想钟老安排的秘密会议该结束了,想问问黎书情况怎么样。一天的时间都没到,他已经开始想念她,从来没试过这种感觉的男人,头一次觉得自己居然是如此坐不住的一个人。
不知道听一听黎书的声音,算不算饮鸩止渴。衣冠楚楚的男人回到酒店套房连上了网络,点开微信看到不久前黎书居然给自己打过语音电话,而他大概是因为在外面的信号太差因此错过了。
他本想点语音通话,最后换成了视频语音,可对方一直没人接听。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程叙白以为她在忙就没多想,反正她看到了会回过来。
恰好分公司又有事,他洗完澡立即赶出去办公,结束后考虑到时差怕吵醒黎书睡觉就没再打过去。可等着等着他就奇怪了,难道她一直没看手机吗,也不给自己回个信息。琢磨着不太对就给纪棠发信息问了问,很快他就回复了:“钟老走了。”
程叙白心一沉:“怎么回事?”
纪棠买通了钟家的一个佣人,一举一动都会及时汇报过来,他把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老板。“从去世到火化就一天一夜,实在诡异,楹州的风俗最少三天。而且没有对外宣布,外界都不知道钟老走了。”
“黎书呢?”
“少奶奶很伤心,人没事,受了打击怕是要好一阵才能调整过来了。”
程叙白这才恍然自己不在的时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既心疼又愧疚,黎书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老爷子走得蹊跷个中缘由自是不必说,眼下最重要的是她的状态。
语音再拨过去这次有人接了,他不说黎书也不说,想了想他又切换成视频通话,想看看她是否安好。接通后映入眼帘的是她憔悴的脸,身后一片漆黑,她没开灯。
“对不起,”他嗓音沉沉,饱含着心疼。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的错,害了爷爷。”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简单明了将事情说了一遍。“韩家英说的没错,是我害死了爷爷。”
“黎书……”
“程叙白,你知道什么是孤独吗?”她扯了扯唇角:“我母亲死于意外,有人说我命硬克死了自己的妈妈,早晚有一天要克死其他的家人。你看,爷爷就被我克死了。”
“不是你的错,不要多想。”程叙白更加内疚了:“我很抱歉没在你身边,让你孤军奋战。”
“我一直都是孤军奋战,从前是,以后也是。”黎书顿了顿:“对不起,今天不太想说话,你早点休息。”
说着就将视频挂断了,程叙白面沉如水,眼里冰棱四起。她又困又累,躺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乱哄哄的。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走,耳边听到狗狂吠的声音,吵得她心烦。
之韵苑会有狗叫除了赫拉还能是谁,黎书胡乱披了件外套走过去想教训它一顿。没走多远就碰上了两个佣人,手里提着桶急匆匆地往后门走,空气里还有血腥味。
“怎么回事?”她上去拦住她们。
“刚才溜进来一只小猫被赫拉咬死了,大小姐别看了,血肉模糊的太恶心了。”其中一个佣人不忍心往桶里看,猫已经被撕咬的不成形状,看得她腿软。
“它在哪?”上次黎书警告过刘曼文不允许在兰苑养狗,后来搬哪去了她也没过问。
佣人指了指北门那边,她挥挥手:“我过去看看,你们把猫埋了。”说着就径自走了过去,地上的血还没清理掉,越走近血腥味越重。赫拉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看到她跟发了狂一样,叫得比刚才还起劲。
黎书走到花坛那边捡了颗石子瞅准部位丢过去,一下就制住了它的叫声。赫拉仗着体型庞大还想扑上来撕咬,她再捡起一颗石子暗暗运气,对着它的脑袋丢了过去。
“咚”的一声狗就晕了过去,黎书缓步上前,灯光下只见一道银光一闪而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入了赫拉的肚子里。即使是躺着它的体型也很庞大,刘曼文一直让佣人给它喂生肉,凶残的特性佣人去喂的时候都胆战心惊的。
“人和狗一样,纵容只会祸害更多的人,指望畜生改邪归正是不可能的。”黎书喃喃自语,睨了它最后一眼缓缓走开。
要开战是吧,尽管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