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派出所的警车开来,两个警察走上了码头。
敖沐阳指挥着众人开船回去,那来偷龟的渔船也停靠在了码头边上。
宋公明打着哈欠问道:“这都搞什么?”
敖沐阳道:“贼喊捉贼,这帮人来保护区偷海龟和中华鲎,你清醒一下,今晚又是你值班?”
宋公明一脸悲剧的说道:“不是啊,我正好好睡觉呢,同事接到电话说是跟你们龙头村有关,就硬生生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敖沐阳纳闷的问道:“你们在一个床上?”
宋公明翻白眼道:“胡扯,我住单位宿舍而已。”
操持着一口外地口音的渔民跟另一个警察进行交涉,敖文昌听了一会跑过来说道:“龙头,他们不是来偷海龟和中华鲎的,他们是来捕鱼的。”
“捕鱼到岸边来?”敖沐东怒道。
敖文昌说道:“他们是冲着咱们这边近海的渔业资源来的。”
敖沐阳猛的回过味来,还真有这可能,因为渔家爱护,周边一带的近海渔业资源相对丰沛,各村渔民特意保护,没有渔船在当地近海捕捞过。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点,但他们更是生气:“咱们花了大心血保护出来的资源,凭什么让他们给捞走?”
宋公明去找同事询问详情,敖沐阳一行跟了过去。
就像敖文昌说的那样,这艘渔船不是冲着海龟和中华鲎来的,他们之所以开船到村外海域是想捕鱼。
不过他们知道这么做容易引起当地渔民的愤怒和攻击,就没有在白天光明正大这么干,而是等到午夜才下网。
也是因为这原因,当他们发现被当地渔民给包围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报警了,他们没有违法,这种情况下还是有警察保护更安全。
宋公明跟同事低声商量一番后回来,他为难的说道:“阳哥,不好办啊,人家就是来海边下网捕鱼,这没有违法。”
敖沐阳说道:“哈,他们说没违法那就是没违法?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为了捕鱼来的?或许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或许他们本想偷鱼海龟和中华鲎呢?”
宋公明摇头道:“我想到这点了,这渔船上的人都没有案底,而且他们来前滩镇一带四五天了,一直在寻找鱼群,那时候保护区还没有海龟和中华鲎呢。”
敖沐东插嘴说道:“宋警官,咱们派出所的同志什么时候这么明察秋毫、有法必依了?要说我就直接把他们抓派出所里关两天,反正他们靠近保护区了,那就是有嫌疑的。”
宋公明瞪了他一眼道:“别乱说,我们现在有纪律,上头查的很严,哪能像以前那样乱来?那不是成土匪啦?”
敖沐东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一听这话,敖沐阳赶紧把他推到后面道:“行了行了你快闭嘴吧。”
他笑着对宋公明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哥们心直口快,净喜欢说实话。”
宋公明气的倒吸凉气:“嘶嘶,阳哥你今天故意来折腾我是吧?”
敖沐阳摆手道:“开个玩笑而已,既然他们没违法,那你们不用管了,我们盯着他们好了。”
宋公明点头道:“对,这招不错,你们派船一直跟着他们,他们出来是捕鱼赚钱的,在这边没法撒网自然会离开。”
他和同事又把报警信息做了登记,标注‘民事调解成功’后便离开了。
在警察离开之前,外乡渔民便抢先上了自己的渔船开船离开,显然他们了解红洋当地的彪悍民风,知道继续留在码头上容易起冲突。
敖沐阳让杨树勇带王家村的人先离开,又让敖沐东一行回去,他和黑龙带着几个人开了一艘船跟随在外乡渔船的旁边,防备着对方下网。
他走向船头,看见敖沐鹏瞪大眼睛盯着前面的渔船后便笑了:“大鹏,用不着,回去眯一会吧,他们今晚应该不会再下网了。”
不光是不会再下网,他让这渔船今晚就不能再待在浅海位置。
趁着没人注意,敖沐阳往海里开始撒金滴,然后有雾气缓缓的从海上升腾起来。
近海的海上生雾是常见的事,此时又是半夜时分,天色漆黑,不知不觉间海雾就很浓重了。
随着可见度降低,前面渔船转头离开了海边位置,这样的天气下在近海行驶很危险,容易触礁或撞到抛锚停在海上的大小船。
这艘船的出现打乱了敖沐阳的计划,本来他要出海去捕捞金线鱼,这外乡渔船一来就把他给牵制住了。
倒不是非得他看着这渔船,而是得让他看着村里人,如果他不在村里,那愤怒的村里人分分钟会对外乡渔民群起而攻之。
不光是龙头村的渔民看这外乡渔船不爽,沿海一带的村子都是这样,大家伙花费好几年的力气才让近海重新有了鱼虾的影子,就等着靠这些资源来吸引游客和垂钓者赚点钱呢,这外乡渔船竟然想要来个一网打尽?那不是来找事吗?
时间进入五月,海上春风暖和了,阳光开始热了起来,这时候到了旅游的黄金时节。
五一小假期,前滩镇的游客骤增,又是一个爆款的节日。
各村的渔民都忙着招待游客,对外乡渔船就不是那么上心了,见此敖沐阳决定带船出海一趟。
此时已经到了金线鱼渔汛的末尾阶段,敖沐阳没有信心还能捕捞到多少鱼,所以就没有出动龙头号,而是开了大龙头号出海碰碰运气。
大龙头号先是沿着海岸线巡游了一会,他们找到那艘外乡人渔船,便开船过去绕着对方转了两圈进行了示威。
示威之后,敖大国开船往深海驶去,这时候有人对敖沐阳喊道:“喂,龙头,你看后面,玛德尾巴!”
敖沐阳扭头看去,看到外乡人渔船竟然跟在了大龙头号的后面。
见此敖沐东便生气了,他骂骂咧咧的说道:“草他吗的,这帮人几个意思?跟着咱们想抢渔获是不是?”
大家伙都生气,敖沐鹏往海里吐了口痰骂道:“一直以来咱们没动手,他们是不是把咱们的忍让当懦弱啦?龙头,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啊!”
敖沐阳摆摆手说道:“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法律又没规定不准让渔船之间互相跟踪,让他们跟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