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曜点头,神色变的冷峻,睨了眼卫然。
“去天牢!”
“是。”
天牢里,淫笑声不断,还未凑近,只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犹如闹市,乱哄哄的。
“太子殿下?”狱卒愣了下,赶紧连跑带爬地跑了过来,“属下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求太子殿下恕罪。”
戚曜摆摆手,一只手靠在背后,一身的冷冽气息,惊的人发寒。
“前头带路,本宫要去看看明初国师!”
“是,殿下这边请。”狱卒忙不迭地带着人往里走,戚曜迈步跟了上去。
耳边是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戚曜所及之处,牢里的犯人不敢吱声,乖乖的闭嘴,这样的天姿绝色,犹如天神一般降临。
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越往里,一股发了霉的气味隐隐夹杂着一股恶臭,钻入鼻尖,令人作呕。
“殿下,这边请......”狱卒又拐了一个弯,走到最左边一间大牢房处停下,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人,足足二三十人,有男有女。
那一抹枯黄的白纱裙支离破碎,谁能想得到,这就是前一日,傲视矜贵的明初大国师?
“太子殿下来了,你们还不快下跪行礼?”
狱卒抽出鞭子,狠狠的打在牢房栏杆上,高声呵斥着。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牢房中的人跪下,朝着戚曜跪下磕头,胆怯的看着狱卒,压根不敢抬头,那一身的冷冽气息直叫人叹为观止,令人折服,冷的极致,似乎下一秒就能让人窒息。
地上躺着一个身影,倏然睁开眸子,嘴角血迹干枯,浑身伤痕累累,眸光里尽是冷冽,捏紧了拳头。
尉婧费力的抬头,果真瞧见一抹银白静静的站着,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里的厌恶毫不遮掩。
几乎快让尉婧崩溃,“本座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哪里不如苏晗,为何就要这样帮着苏晗,弃本座于不顾?”
尉婧至今想起那些还在颤抖,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苏晗?
戚曜瞧着她还在执迷不悟,怒极反笑,尉婧身子动弹不得,被人挑断了手脚筋脉,废了武功,已经是废人一个。
唯有一张脸,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记住了,别叫她死了,余下的怎么做,不用本宫吩咐吧?”
戚曜说着瞥了眼牢房里一名妇女,神色呆滞,紧紧的裹着衣服,空气中淡淡的麝香味传来,令人作呕。
顺着视线,尉婧也跟着看过去,脸色顿时发白。
“戚曜!你当真什么恨本座?若那一日,本座没有抓苏晗,没有拿出画卷,今日是否又不一样了?”
戚曜顿住脚步,“本宫最悔,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一剑杀了你!”
尉婧怔住了,即便没有苏晗,戚曜难道连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么?
尉婧不相信,戚曜转身走去,嘴角勾起淡淡地笑,笑容未达眼底。
“戚曜!我恨你!恨你!”尉婧不甘心地大叫,“走开,你们这帮人贱民,都给我走开,啊!走开!都不得好死。”
耳边是衣裳被撕碎的声音,这帮人如狼似虎,熬了一夜,不知尉婧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下手。
只觉得尉婧浑身冒着冷气,气势逼人,不同常人,没有人敢上前。
得了戚曜的吩咐,放着这么貌美如花似的美人,虽然浑身带着伤,单只看容貌,就足够了。
冷的惊艳出尘,就连狱卒也忍不住咽了咽喉咙,眼看着一群人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
尉婧想挣扎动弹,手脚被挑,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猥琐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龇着大黄牙,逐步靠近尉婧,压根不怕尉婧的眼神,亲着尉婧的唇,胡乱啃咬。
尉婧瞪大了眼,恨不得晕死过去,身体一凉,衣裳剥尽,尉婧心底一沉,涌起一片绝望,这种绝望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啊!”
牢房里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尉婧实在太低估这帮人了,一个接一个,折磨的尉婧死去活来,平生第一次有了轻生的念头。
一股强大的恨意席卷整个周身,弥漫眼眸中,久久不散,既苦痛又不甘心。
“小贱人,骂谁呢?这么贱得罪了太子殿下,还敢跟太子妃比较,不自量力,太子妃那天仙一样的人,哪能是你这么贱的破鞋能比的。”
“就是就是,连太子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小*!”
“胆子不小,竟敢骂太子妃,瞧瞧大家给她点厉害瞧瞧,装的一副清冷孤傲,勾引太子殿下,贱货!也只配给我们几个玩玩,哈哈.....”
狱卒刚一靠近,里面的人不自觉的维护太子妃,这才作罢,吓得一身冷汗。
尉婧自己作死不要紧,别连累自己。
“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呸!*,要是让太子爷知道,你们全都得掉脑袋!”
狱卒厉声喝道。
牢房里的人一听,顿时就急了,手下也不含糊,使劲的往尉婧身上招呼。
尉婧痛的瞪圆了眸子,额角冷汗直冒,“啊!”
“继续!让她求饶!”
尉婧攥紧了拳,倏然闭上了眸子,在明初人人以国师为傲,国师天赋异禀,后背上有一只巨大的图腾,每到初一十五都会变的异常的醒目。
上一代国师从一群祭祀的孩童中一眼就挑中了尉婧,年幼的尉婧被当作下一任国师来培养,那图腾,是一副画作,像极了天下版图。
等尉婧年纪稍大,一只表现的神乎其神,帮着明初帝讨伐周边周家,短短几年就让明初扩大了几倍,是以,在明初帝心中,尉婧神圣不可侵犯。
即便垂涎尉婧美色,也不敢贸然对尉婧下手,甚至可以放心地将国事交给尉婧,而明初帝之管寻欢作乐享受即可。
在明初,国师的地位仅此于明初帝,手掌生杀大权,无人不服。
这么多年,尉婧一直是骄傲的,从未遇到过任何挫折,在明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想,没什么是得不到的。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她命中注定一劫,就是戚曜。
戚曜一剑挑开了尉婧的束发,让尉婧恢复成了女儿身,戚曜是第一个敢对自己不敬的人,也是第一个人,让尉婧心动的男人。
戚曜眼中那一抹诧异,是尉婧午夜梦回唯一支撑她的慰藉。
情窦初开,尉婧可以不顾一切地追随,越是得不到,陷得越深,戚曜越是不屑一顾,尉婧就越是要用尽一切,逼迫他就范。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迷失了自己。
尉婧紧咬着唇,身上的痛和恨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尉婧最悔恨的是,当初掳走苏晗就应该不顾一切,杀了苏晗,尉婧心里酸涩无比。
不,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尉婧厌恶的蹙眉,抬不起手来,此刻卑贱的任人践踏,强压住心底的怨和怒气。
早晚有一天,她尉婧要加倍讨回今日之辱!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这个牢房上空,戚曜脚步未顿,嘴角勾起嗤笑。
“千万别叫她死了,留着她!”
“是!”卫然点头。
号角声吹起,一身银色铠甲,带着一部分兵马在百姓的欢呼下出了城门。
远远的,戚曜抬眸,看见高高的城墙上,有一个身影默默注视,冲着身影笑了笑。
苏晗挥挥手,眼睁睁的看着戚曜出了城门,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太子妃,回去吧,这里风大。”画珠给苏晗披上一件披风,忍不住劝道。
“嗯。”苏晗点点头,跟着画珠走下了城门。
“太子妃,世子妃有事要见您。”青书道,“是颜氏那边,颜氏的弟弟前几日失踪了。”
苏晗挑眉,“去查清楚了,回来再禀告本妃。”
“是!”
回到东宫,苏晚就等在大殿等着苏晗。
“五妹妹,是姐姐不争气,如今瑾安侯府,不,是戚府,已经变成这样了,姐姐怎么好在赖在东宫不走。”
苏晚的神色里没有一丝的抱怨,一只手搭在肚子上,笑的淡然安宁。
苏晗见状也不好勉强,只道,“这样吧,妹妹给姐姐准备一个丫鬟,若是有什么,尽管让丫鬟来找妹妹,姐姐千万不要客气,或者去苏府找母亲也可以。”
苏晚笑着点点头,“妹妹放心吧,姐姐晓得,为了孩子,定然不会委屈了自己的。”
瑾安侯被圈禁,没了权利,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有苏晗在,也没人敢欺负苏晚。
“那好吧,待会我就让丫鬟送姐姐活府。”
苏晗瞧见了点绛手里的包裹,苏晚执意要走,苏晗也不好勉强,只好同意了。
玉秀宫
敏淑长公主等在门外整整两个时辰,脸色阴沉发黑,焦急不已,秦姑姑在一旁等候着,不停的劝慰道。
“公主,娘娘许是在忙着照顾小公主,一时不得空。”
敏淑长公主急的团团转,头发都白了一簇,去求景隆帝,景隆帝称病不见,戚太后更是潜心礼佛,让敏淑长公主吃了个闭门羹。
无奈之下,敏淑长公主只好来到玉秀宫求魏翊,芷姨娘死后,魏翊对长公主府的态度明显好转,数次帮衬着长公主府说话。
这次,魏驸马锒铛入狱,长公主府一下子陷入了黑暗,以往巴结长公主的全都不敢再去招惹,就连瑾安侯都遭了殃,何况长公主了。
跟长公主交好的大臣,几乎全都遭了殃,敏淑长公主又气又急,没办法只好进宫了。
敏淑长公主深吸口气,对着宫殿外头就跪了下来。
“公主!”秦姑姑大惊,“公主,您怎么能下跪呢?”
敏淑长公主紧抿着唇,沉声道,“若非如此,她是不会出来的,本宫一手调教的孩子,本宫心里有数。”
敏淑长公主隐忍着怒气,差点忍不住就要爆发。
“哎!这又是何苦呢。”秦姑姑陪着跪在了敏淑长公主身边,好好的一家人,弄成了这个局面。
“娘娘,您醒了?”采溪赶紧上前扶住了魏翊。
“什么时辰了?”魏翊揉了揉眉角,睡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