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师兄叫出“了空和尚”这一称呼,顾掬尘也是大吃了一惊,看向那个大和尚的眼神立时充满了钦佩。
只因为了空和尚太有名了。这个了空和尚是十分俱有商业头脑的和尚。他在大齐国内有开办了……不,捐建了很多的了空寺。顾掬尘么以为,这也是了空和尚如此出名的一个重大原因。一个了空和尚,却有这么多的了空寺。这了空和尚简直大熊猫啊。这就是明星效应。这就是冠名权,这就是公关效应。这了空和尚想不出名都难呀。
大约大齐国有几百个了空寺,但却只有一个了空和尚。
无他。这些了空寺都是了空和尚云游天下化缘得来的。这个了空和尚这所以能化出如此多的香油钱。只因为他的一个方面的绝学——卜算。
世人皆说这了空和尚是开了天眼之人,能知过去未来。传闻,他的每一卦最终都会应验,无一不准。而正因为有了这一能力,世人对他更加的敬若神名了。即使做人佛门中人,他嗜酒、嗜肉、言行更是肆无忌惮,也被世人说成是游戏红尘。是洒脱的化外之人。
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无一不想求得了空和尚一卦。这番操作之下,了空和尚一卦,更是万金难求的。
顾掬尘暗暗咬牙,要说会做生意。那眼前的了空和尚称第二,大齐没人称第一的。至于她的千两一坛的酒,在了空和尚万金一卦面前,更是小巫见大巫了。
见了了空和尚,郭立也收了一身的厉气,对着了空和尚行了个揖手礼,“原来是了空大师。不知大师深夜到此,可是有何事。”
了空和尚摆了摆手,“老衲能有什么事,不过是看这处的山峰很是合贫僧之意。遂选了此处来教笔座下弟子。却没想到,让两位俗人给扰了场子。”这和尚一开口说话就毫不客气地指责郭立、沈谨余两人扰了他教导弟子。
顾掬尘有点替大师兄着急,正想着出来开口为大师兄说上两句好话。就听郭立已然冷声开口,“了空大师,我是大理寺卿。我现在怀颖你的徒儿昭明,可能跟京里的一桩案子有关。我需要带他入京城调查清楚,以还他之清白。”二师兄似乎毫不畏惧了空和尚的声名,在了空和尚面前,也毫不惧色。
“哦,原来如此……”了空和尚那一身青色的宽袍突然无风自动,鼓动如球,“原来是跑到我了空和尚面前来缉凶。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徒儿犯过什么案子?我想这位施主一定是弄错了……刑部是吧?刑部尚书谭卓然好象还欠我一个大人情。老纳到时会去告诉他一声,我的昭明徒儿那是比清水还干净的人,决不会与你说的什么案子有关。他更不会跟你到什么刑部的。”
郭立眼角抖动,淡淡道,“如果是了空大师说这人是清白的,那是从上到下,从皇帝到乞儿都会相信他是无辜的。无论刑部再查出多少证剧,都是无用的。”顾掬尘瞪目,这么牛啊。那岂不是神一样的存在。他说,有罪便有罪,说无罪便无罪。这可真是神说,这世界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有异曲同工之妙。哎,要是她有这样的威望,还用愁大仇不能报吗?
沈谨余却上前一步,对了空和尚道:“某觉得和尚竟已入佛门。红尘中事还是少管些为妙。”
昭明看了看沈谨余一眼,这位毒医终于又开始自称某了。这是生气了吗?原来当初他给他那一味清尘毒药时,也是在生气呀。可是竟然当时他在生气,又为可要给他呢?气氛在沈谨余问出这一句带着指责意味明显的话时,就窒住了。
昭明的右手突然向着膝上的琴弦一拂。一段如泉水丁当的乐声从他的手下如月光般流泄而出,“有朋知远方来,不亦悦乎,竟是故友,何故避而不见?”他看向的方向正是顾掬尘藏身的那个巨石方向。
顾掬尘左右看了看,等了好一会,也没再见有人再出来。看来这一回终于说的是自己了。她摸了摸鼻子,慢慢站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顾掬尘一出来,首先看向的是大师兄的方向。沈谨余当先走了出来,似要挡在她的面前。顾掬尘摇了摇头,她来到了昭明面前,恭了恭手,“和尚,我可跟你说。你不能因为你当了和尚就可以赖我的帐呀。我今天就是远远看到你,这才想起我还有些诊费没有收。……咱可不是朋友,咱是你债主来着。”
“哈哈哈,俗话说,亲兄弟明算帐,就算是亲兄弟,债也不会抵消的。朋友可以做,债也是要还的……”刚才还云淡风轻的昭明和尚突然大笑,让沈谨余和郭立都吓了一跳。郭立看着他向顾掬尘走了过去,也走上前,挡在了顾掬尘面前。昭明看了看两人,笑着对几乎被遮住了看不到的顾掬尘道,“这两人倒是对你不错。你小子有福气。”
顾掬尘从大师兄的腋下窜了出来,看着好象又长高了不了的步拂花,笑道:“他们是我两位师兄,自然对我好。你为何去做了和尚?难道就是为了躲避我这二师兄?”
昭明如玉的手轻轻拍在顾掬尘的头顶,“你小子还是这么皮赖。跟我去了空寺一趟吧。我将你的诊费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次随师傅云游到此处,本是想亲自去交给你的。没想到能在此巧遇,我将它放在寺院了,你可愿随我去取?”
“啊,还要我去取?……你不会来个杀人灭口吧?”
不出意料,她的头顶又挨了昭明的一下,“杀你灭口还用到了空寺吗?”
“那是。了空寺是积善的寺院,不是强盗窝。”说话的是在她出来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看的了空,“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顾掬尘疑惑道:“大师,我们见过吧?。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哈哈哈……那是自然……你当然不可能记得我。你那时还在娘肚子里,自然没法子记得我。”
顾掬尘觉得这个和尚很是特别,有时候自称什么贫僧,有时候自称老纳,此时却只自称我。
“原来你就是那个给我取名字的大和尚啊。”顾掬尘收了脸上的笑嘻嘻的神色,郑重向胖和尚行了一礼,“多谢大师赐名。”
“不用谢。老讷与你有缘,你这便到老袖的寺里住上一阵,听听和尚给你念念经。”
说着,他那青色的袍子鼓荡起来,顾掬尘娇小和身体就不由自主随着和尚一起向前飞纵而去。
“啊,大和尚你要做什么?我不喜欢听经呀。再说我还没和母亲说……”
“两位代你们的小师弟向他的父亲母亲说一声吧。就说了空和尚借他们的儿子用一用。”
顾掬尘心中大叫。什么叫用一用?老子还不想出家当和尚呀。难道大和尚想让她当徒弟。不会吧?这了空和尚被传得这么神,肯定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女子无论如何当不成和尚的吧。
被了空纯厚的佛家内力带着,顾掬尘施再展开太极借力身法,并没有得费太多劲,就跟上了了空的迅速。山林如飞向后倒飞而去。顾掬尘黑女飞扬,眉目舒展,心情很是不错。借了点了空的和尚的真力,她又找到了前世飙车的感觉。
一只白晳的大手抓住了顾掬尘的手。顾掬尘转身看去,见到是已改名为昭明的步拂花牵着她。男子的手有着当今贵公子的柔软白净。掌心留着一层硬硬的茧。为了抄近路,他们三个并没有走林中的小路。而是在林中的树梢上纵跃前行。远远看着很象三只大小不一的猴子。出于前世的职业习惯,顾掬尘的手自然而然的按上了他的脉门,“步大哥,你的身体大好了。竟是比我预料的还要好。是了空大师另行给了你别的调理方子?还是有别人在为你的身体作治疗。”
“……哦,是吗?我也感觉现在有精神多了。……没有。我一直吃的是你给的单方。不过师傅教了我一套梵音功法。我感觉……才练习了几个月,我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两人正在高速纵行。因为还在说话,也只有停在树梢上的时才能开口说话。因而慢慢地他信就离了空和尚越来越远了。
了空停在一棵树上,静静看着后面手牵手的两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望向明月皎皎,群星灿灿的的天空,“老衲虽然能窥得一线天机,但这天道倒底会是个什么样子,老衲却是看不清了。”
他看着并肩而行在月色的那两人。一人如明月般带着一身清冷,另一个却如烈阳般带着血与火的炽焰。也不知这样的两个人,将如何在这天地之间掀起淊天浪潮。
“不错,能看一场烈火焰焚城,快哉快哉。”他从大袖中一掏,可是左掏大右掏,也没见掏出什么。
“咦,老子从桃山四老那偷的酒怎么不见了?莫不是又被旁人偷走了。……真是好大胆的,居然在我了空的头上动土。”
“快点,小家伙们。”携着莫名的怒火,了空居然动用了佛门狮子吼神功。这一声喊,在这月华如雪的山峰回响往复。
顾掬尘正与步拂花讨论他所学的梵音功。那步拂花好象根本不知道顾掬尘在掏他的武功绝学,十分合作的细致耐心的解释这梵音功法的功诀。顾掬尘慢慢的发现这梵音功,是通过振动琴弦的频率扰乱人的神魂。使得在战斗中的人因心绪不宁而产生破绽,从而达到取胜的目的。顾掬尘十分佩服创造这一功法的牛人。比起那些纯粹以娱乐人为目的乐曲,反而这种让人心烦意乱的乐曲,更让她心生向往。魔音过耳,比仙乐萦耳,更俱霸气侧漏的威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