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听着宽厚,后来提到唐黎,却又像变了味。
夸唐黎懂事,不就对照出另一个的不听话。
要不是那一剪子扎偏,这会儿,躺在病床上的就是唐黎。
不管唐黎有没有私下向宋柏彦告状,黎文彦都准备把这事兜圆,于是顺着话往下接:“鸢儿那丫头,是被我和她母亲宠坏了,平日里,也没少跟阿黎吵嘴。”
说到‘吵嘴’,多了些亲昵之意。
就好像黎鸢儿和唐黎之间,确实存在着姐妹情。
只不过这份姐妹情,伴随着小打小闹。
黎文彦要表达的便是这层意思。
哪怕过去鸢儿常针对唐黎,但如今唐黎攀上一门好婚事,他自认不会再叫这个小女儿无的放矢,也想在宋柏彦面前维系黎家的‘和睦’,当然不能自拆台阶。
“还有夏夏那孩子。”黎文彦轻叹:“在国外待了些日子,反而不知轻重,遭人哄骗干出那种事。”
黎盛夏涉嫌拐卖唐黎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宋柏彦不可能不清楚。
在黎文彦看来,与其让此事变成暗疮,将来影响宋黎两家关系,不如由自己挑破,也趁这个机会消了彼此的嫌隙。
“那孩子现在也遭了因果。”
黎文彦默了两秒才又说:“不仅脸毁了,人也痴了,后半辈子估计都得在疗养院里。”
言语间,触动颇深。
宋柏彦自然听出他的话外音,是打算舍小取大,“阿黎终归不是黎家的小孩,这些年借住在黎家,也给议员添了不少麻烦。”
“……”黎文彦没料到,宋柏彦会接这样一句话。
但他旋即就理清利害关系。
唐黎的身世,他确实不愿对外透露。
一旦旁人知晓她是自己女儿,不日也可能扒出她母亲是谁。
宋柏彦话里话外,显然不知唐黎的真实来历。
这样对他来说,并非坏事。
唐黎有个那样的外公,倘若被宋柏彦知晓,这门婚事恐怕要黄,自己也要跟着受诟病,还会影响他将来参加大选。
如现在这般,唐黎以他侄女的名义嫁给宋柏彦,虽然不能利益最大化,却也不会叫那些旧事再浮出水面。
虽然他与唐茵结过婚,唐茵生唐黎的时候,他却已回到首都。
唐黎来寻亲,若非有唐茵的亲笔信,他又托关系换名做了亲子鉴定,也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孩子。
这样想着,黎文彦也开口:“我与阿黎她母亲算得上旧识,三年前她母亲病逝,这孩子在滇南无依无靠,她母亲就让她来寻我,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没安排好家里,倒教她受了不少委屈。”
“阿黎没旁的亲人,就算认了汪家这门干亲,能走动的亲戚也少之又少。”
宋柏彦接腔。
黎文彦几乎秒懂他的意思。
等唐黎嫁入宋家,宋柏彦是愿意与黎家往来的。
然而,不等他应和,又听宋柏彦缓声说:“黎家老太太不喜阿黎,我多少也瞧出来,若非如此,将来两家还能多走动走动。”
黎文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