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所有第一幕的镜头全部结束,开始拍摄第二幕。
第二幕拍摄,是在一间工厂内。
宫南北稚嫩的妆容已经换成了青年妆,叶沫也一样,两人都穿着蓝色的工作服。
他们被分到了两个不同的车间工作,为了能天天和爱人见面,宫南北开始努力工作,他有一个梦想,他想要成为车间主任!
因为只有当了主任,他才能自由出入其他车间。
在车间拍摄的进度就慢了很多,演员越多就越不好掌控,特别是扮演工人的都是群众演员,非常容易出戏。
冯婷导演又是一个负责人的导演,只要出现一点小问题那就重拍,进度明显就慢了下来。
但对于这种拍摄方式,宫南北是举双手同意的,他对这部戏的期待很高,同样不希望糊弄了事。
一连两天,都在拍摄宫南北在车间的日常生活。
从努力工作,到拿着大号铝制饭盒吃饭都有,这些画面会在后期剪辑缩短,毕竟一部电影也就只有一个半小时左右,时间宝贵。
经历了很多个日日夜夜,宫南北的努力上进终于被组织发现了,结果却是派他去西北支援建设,这下子,两人天各一方。
车站离别的时候,宫南北让她等自己两年,等他回来后二人便结婚。
结果一来到西北,他就被分到了一个保密项目,与世隔绝四年。
第二幕拍摄结束,耗时,半个月。
很快,剧组就开始拍摄第三幕,第三幕可以说是最考验宫南北演技的时刻。
“来,全场安静!第三幕,回乡第一镜第一次,艾克神!”
冯婷导演的声音响起,顿时整个剧组都安静下来。
四年时间转眼过去,保密工作结束,宫南北回到员工宿舍,就见他宿舍的床上,放满了信件,都是她写来的。
第一封信:“小高同志,我很想你”
第十九封信,“小高同志,我在解放路发现了一家小吃摊,味道特别好,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吃……”
第三十八封信,“小高同志,为什么你一直不回信,是不是和其他女同志发展出了战斗友谊,我也要去和隔壁车间的小李发展发展……”
第四十封信,“小高同志,上一封信是我意气用事了,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有和小李同志接触。”
宫南北看着那些信件哭了笑,笑了哭。
他甚至想象不出来对方在得不到回应的这段时间里,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继续翻看着一封封的信,上面记载了一些趣事,也有对他没回信的抱怨。
慢慢的,他看到了最后一封。
“小高同志,我妈给我介绍了对象,如果今年国庆之前,你还不回来,我就得嫁给他了……”
宫南北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就仿佛有人把自己塞进一只大铜钟内,然后不断的敲打一样。
他脑袋乱成一团,无法思考。
国庆?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芳芳嫁人了?
他拎起包,忘了命的向外冲去,他得回家,他想要见到她!
他想要告诉她,我没有不理你,我也没认识什么女同志!
“好!卡!转景转景!道具,化妆,群众演员准备”
之前拍摄车站离别的时候,就把现在返乡的镜头也拍了。
所以这次到不需要去车站继续拍摄,直接拍摄回到家乡的镜头就可以。
化妆师开始给宫南北化妆,为了体现出男主的焦急,汗水是必不可少的。
道具师开始准备种种道具,一会宫南北因为焦急,会撞翻一些东西,这都需要他准备。
场务则带着群众演员找位置,告诉他们一会要从哪里走到哪里等等。
宫南北坐在风扇前面吹着风,因为是十月份的戏份,所以宫南北还穿着一身长袖衣服,在六月的横店热的半死。
叶沫跟他差不多的打扮,就坐在一旁,也热得不行,额头上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头上。虽然天气炎热,但是两人的状态都很不错。
趁着场务带群众演员布置场地的空荡,冯婷来到了两人面前。
她面带笑容道:“你俩这两天的状态非常好,可得保持住啊”
两人笑着点头,纷纷答应一声,冯婷叹息道:“这夏天拍戏就是遭罪,等着过两天拍摄老年戏的时候,化的妆更浓,道具也多,到时候还得辛苦你们两位啊”
叶沫笑道:“没什么辛苦的,我俩是演员啊,既然端的是这碗饭,那就得吃这份苦”
宫南北笑的更洒脱道:“自己给自己挣钱,还怕什么辛苦”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几人都是笑了起来,没多久的时间,群众演员都准备就绪了。
导演一声,各就各位,继续开拍!
随着场记打扮,宫南北仿佛疯了一样向着叶沫的家里跑去。
剧烈的运动,让他脸色涨红,汗流浃背。
肺部仿佛破风箱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呼哧呼哧声。
他跑到了叶沫家门口,冲了进去,没人。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抽走了魂魄,整个人路都不会走了,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外。
是啊,十月中旬了,她都已经嫁人了啊。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解放路,来到了她在信中提起过的那家小吃摊,点了一碗面。
周围买卖声热闹,他坐在桌前,却仿佛跟面前这个热闹的世界格格不入。
面很快就做好了,他一口一口的吃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周围三台摄影机,全方位拍摄。
冯婷在镜头后紧张的让他们调整角度,她实在太爱宫南北现在这组镜头了,少拍一点点那都是损失!
“喂!你好像一个人啊!”
正当宫南北流着眼泪吃面的时候,忽然一声温柔的女声响起。
宫南北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刹那,全身都僵硬住了,他仿佛机器人一般抬起头看向身前。
叶沫双目发红的站在宫南北面前,宫南北现在的样子糟糕极了,双眼通红,脸上还有泪痕,嘴里塞着一大口的面条。
他囫囵把面条咽了下去,努力挤出一副微笑看向叶沫道:“像谁啊?”
“像我丈夫,我等了四年的丈夫”
说完她在口袋里拿出一个黄皮信封道:“我向组织申请和你结婚,组织已经同意了,小高同志,你愿意娶我吗?”
宫南北哭着,笑着,拼命的点头。
愿意,我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