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春悲愤填膺,他早已对俨小昕不满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随着孩子长大,他的自尊心一天天被打击的不行。
他一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可这次的事件让他把感情的砝码不由的向前妻倾斜,人生在世,真情最重要。特别是到了这个年纪,大浪淘沙,所有真假都揭开了面纱。
汪明春靠在门上,呆坐到天快亮的时候,门开了,他坐在门口没有动。
俨小昕穿着睡衣,愣在门口,一个年轻小伙子和她一起。“嗵”汪明春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用手机拍下两人惊恐的神情,扭身就走。
“明春,明春。”俨小昕没想到汪明春这么快就回来了,更没想到他会堵在门口。
“从此,我们各不相干。”汪明春甩下一句恨话,直接走人。
什么都不要了,那个孩子不用鉴定就知道不是自己种。
汪明春茫然无措的离开了他和俨小昕的出租屋。
茫然四顾,在这座繁华的城里,何处才是自己值得自大依傍的地方,繁华如梦,他想到自己还有母亲在这里。
一晚上没睡,再加上在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呆了几天,他整个人都要沦陷了。
汪明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说特别想吃她做一碗手撖面。
“你这死儿子,这会想起你妈了,你来吧。”老母亲骂了一句。老太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知道的儿子终于想她了,养儿防老,在这世上只有儿女抛弃父母的,从来没有父母抛弃儿女的。自从儿子和俨小昕生活在一起,她就很少见到他了。
挂了电话,汪明春靠在出租车后座上,眼泪哗哗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在想这件事,回想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一时感慨万分,假如不是在自家地窖发现了父亲留下的这些古玩,或许所有的日子还是依然继续,每天胳膊窝里夹着一沓书,过着三点一线平常人过的生活,现在想想其实也不错。
欲望是一片大海,当你象一个孤儿一样的在大海中裸泳,你会感到茫然无助,当你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以为你遇到了上帝,谁成想并不是这样的。
生活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到处都是骗局,四处都陷阱,最后的一片净土,唯有最终生了你养了你的人。
汪明春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回到母亲身边,吃了一碗母亲给他作的手撖面,顿时觉得所有的痛苦都融化在母亲的温情中。
俨小昕一直给他打电话向他解释,汪明春直接关了手机,他太累了,只想找到一个可以卧下来的地方睡一觉。
母亲并没有问他是怎么了?打开自己的房间,让他休息。
知子莫若母,儿子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接到儿子的电话,她便意识到他累了。要是不累的话,他是不会主动到她这里来的。人老了,没用了,唯一有用的就是一个安乐窝。
“妈,我的新房装修好了,过一段时间你搬到自己家中住。”这是汪明春在母亲到安城后第一次和母亲这样说话。
老太太很意外,脸上的表情动了下说:“我不去,你们俩过日子,我去干啥?”
汪明春从老太太的口气中听到的是哀怨,母亲是一个大气的人,从不会因为小事和他计较。她不同意他和岳红离婚,也无力阻止他和俨小昕一起生活。
“妈,我和她完了。”汪明春说这话的时候眼光闪现的那个年轻男人的脸,或许他就是孩子的亲生爸爸吧。
“是吗?我早就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老太太并不感到意外。
“妈,你怎么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就不会是你妈。”老太太说完就离开了。
世上没有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孩子离婚,可是在儿子面前,老太太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发言权的。儿子没有生育能力,这是母亲的过错,正因为这个过错,她始终都在默默的站在儿子身后,不知要如何发言。
俨小昕在联系不上汪明春的情况下找到了汪江玥,哭诉着自己如何忍辱负重的和汪明春生活在一起。
“小昕,你不用把自己说的这样可怜,捉奸捉双,你被他抓了现行,这你又如何解释?”
“江玥,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犯错,你也是女人,女人在最无助的时候,出轨也是人之常情,你好好劝劝他行不行?”
“小昕,这是你们俩个人的事,我是个外人,不便插手。最主要的是,孩子?”
俨小昕愣了下说:“孩子怎么了?”
俨不昕是故意打马虎眼。
“我哥这辈子最恨的是给人戴绿帽子的人,要不是因为这个他是不会和他老婆离婚的,而你也正是犯了这个错误,小昕,我是他妹妹,虽然对他的了解不如你多一些,但有一点,我敢说你不如我对他的了解,那就是他希望拥有一个他自己的孩子。”
俨小昕停顿了下说:“孩子不是我给他生了吗?”
“是的,你是生了,可是这个孩子是他的吗?你只要能有一份孩子他的亲生孩子的鉴定书,我想,即使你现在给他抓了现行,他有可能会原谅你,正象你说的那样,女人也有无奈的时候。”
俨小昕愣了下,一时语塞。
挂了俨小昕的电话,一阵悲哀扑面而来,这是干什么?
俨小昕终于还是他面前露了原形,现实太残酷,偏偏被他当场抓住了。
一场风暴因为岳红的大义迎刃而解,当然了,张高原也从中作了工作,或许他是变相的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管怎么样,汪江玥都决定孤注一掷的帮他一次,作人有作人的原则,来而不住非礼也。
更何况,她和张高原之间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包括经济上的往来,他是一个舍的在自己身上投资的人。
李小山自从搬出去住之后,似乎越来越淡出了她的视野,毕竟两个人不在同一个大院工作了,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省委机关有自己的食堂,无需天天回家吃饭,到是和张高原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多了起来。
命运好象是一把推手,一把一把的她往他面前推。
中午,食堂,两个人又坐到一起。
“我的哥的事结束了。他已经回来了。”汪江玥满怀欣喜的说。
“好啊,只要将所得交了,又态度好,不会有多大问题的,我和他们打过招呼。怎么样,没有白认识我吧?”张高原暧昧的说,端碗的手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的手。
“这要谢谢你啊,张省长,真想不到有一天你会帮我的忙。”
“彼此彼此,我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求到你门下,结果怎么样,我们俩扯平了好不好?”
张高原一脸喜庆。
世事无常,他不曾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们能在同一所食堂吃一样饭,这种日子似乎比有些夫妻在一起生活还要有情调。
“你最近没有回家?”汪江玥无话找话的说。
“没有,现在在这里有了家的感觉,男人嘛,女人在哪家就在这哪。”张高原意味深长的说。
汪江玥笑了笑,叹了声气。
“你下班后到我家来一趟,我有件东西要送你。”张高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的。”汪江玥似乎已经猜出了他要送的是什么。
“你知道的。”张高原四处望望,表现暧昧,“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归你的好,比放在这里有用处。”
张高原是怎么想的,甲骨事件他不是不知道,看样子他确实已经拿定主意要用这个瓶子给自己谋一个新的人生。
汪江玥想到红颜薄命这个词,不由得自嘲的笑了。
这个唐青花说白了也就是一个薄命的女子,被无数男人倒来倒去,最终依然象浮萍一样四处飘零,无家可归。
“你好好再想想,不要到时候后悔?”汪江玥提醒他,毕竟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瓶子。
“想好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得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这样才方便给人。”
“唉,你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吗?”汪江玥笑问。
“这个能犯什么错误,我保证这个东西肯定会物归原主的。”张高原很是自信。
下午下班,汪江玥如约来到张高原家中,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张高原将青花交给她,说:“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你将这个送给他,说是为了感谢他对你工作的提携,包括对你嫂子的工作调动,我相信,他会对这个宝贝爱不释手,,然后春意萌发,我会派人侍机而动……”
张高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这样的演练,他详细的向她讲述了事态发生的每一个结节。
“要是真的被他强迫了?你得对我负责?”汪江玥半真半假的说。
“这个当然,用不着负责,你就是我老婆。”张高原说着就伸出手来,给了她一个拥抱。
汪江玥推开他,他会不会把自己也当成一尊青花?
“是吗?男人利用女人的时候总是会这样说的,不要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旦达到目的,女人便是脚上的鞋子,身上的衣服。”
张高原作了个无奈的表情,笑道:“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房子都给你了,你还不相信我的真诚,你知道我,要怎样才能表明我的心迹?”
这个问题,她还没想过。作为女人,她到底想要什么?自己心里一点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