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真是太不小心了啊。要是伤到了…本公子可是会心疼的。”容瑾公子低沉幽柔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你怎么来了?”沐清漪挑眉道。
容瑾笑眯眯道:“自然是为了救美而来,本公子若是不来,清清不是要被那个疯女人给欺负了。”
沐清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算容瑾不在,他以为盈儿和无心都是摆设么?
容瑾却没有在意她的白眼,心情颇好的从墙头上落到地上,走到沐清漪身边,偏着头看跟前的孙氏。孙氏同样愤怒的瞪着容瑾,“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止我?!”
容九公子不悦,“连本公子都不认识,果然是疯了。”
孙氏自然不是不认识容瑾的,至少在宫中华皇的寿宴上远远地她也看到过容瑾的。只是此时一心想要替女儿报仇的孙氏脑子里早已经没办法考虑更多的东西了。
捂住染血的肩膀,孙氏痛的直发抖。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从后面穿透了她的肩膀,想要不痛都是不可能的。
“这里是肃诚侯府!你…你竟然敢伤我?!”
容瑾无辜的眨眨眼睛,抬起手来道:“本公子可没有伤你哟,本公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伤你?”
所有人都将怀疑的目光射向某人,容瑾摸摸鼻子道:“可能是本公子的侍卫忘了拿捏轻重吧。”呜呜,明明是他救了清清,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的功劳?幸好,清清是知道他对她好的。
沐清漪侧首,当没看到某人朝自己梦眨眼睛。
墙头上,有一个灰色的声音落下。坐实了容九公子口中那忘了拿捏轻重的侍卫身份。无情小哥心中同样十分委屈,做贴身侍卫就是给主子挡刀挡剑挡一切祸事的倒霉鬼。幸好这一次九公子伤的只是肃诚侯府的小妾,要是下一次主子不小心伤了华国的皇后,他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出了什么事?!”沐长明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沐清漪有些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她的这位父亲,总是来的这么是时候。
“侯爷……”孙氏捂着不停渗血的肩膀,楚楚可怜的望着沐长明。沐长明的目光从她的肩膀上一扫而过便移开了。看向沐清漪道:“这是怎么回事?”
沐清漪并未开口,站在她身边的盈儿上前一步道:“刚才肃诚侯夫人想要当众谋杀公主,在场的人都能够作证。我们公主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幸好九公子路过此地,是九公子的侍卫救了公主。”
容九公子赞赏的看了一眼盈儿,偏着头看向沐长明似笑非笑的道:“肃诚侯,你们这府里的人真是有趣啊,本公子在外面就听到有人尖叫着要杀了明泽公主了。嗯…本公子虽然远来是客,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华皇的公主被人给伤了是不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肃诚侯是不是该感谢本皇子?”
沐长明嘴角抽搐。兰芷院在肃诚侯府的内院,九皇子你到底要多好的耳里才能在府外面听到有人要杀人的声音啊?勉强扯了扯嘴角,沐长明道:“拙荆一时糊涂,请九皇子见谅。”
“糊涂?”容九公子震惊,“一时糊涂就可以去刺杀公主?那要是真的糊涂了岂不是要去弑君了?”
“九皇子慎言!”沐长明吓了一跳,弑君这种话可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的。
容瑾无辜的眨眼:我说错什么了么?
沐长明无奈的看向沐清漪,沐清漪淡淡一笑对容瑾道:“有什么话,还是进去说吧。”
容九公子犹豫了一下,方才傲然道:“好吧,本公子就给明泽公主这个面子。”
“……”沐长明无语,这关你什么事儿啊。
回到兰芷院中,似乎也没有人想起来先让孙氏包扎伤口。幸好,容瑾的暗器也似乎并没有伤到经脉,孙氏一直捂着肩膀虽然鲜血染透了大半个肩膀,除了脸色发白以外也没有更加严重的模样。
倒是沐清漪犹豫了一下问道:“孙姨娘是不是先下去?”实在是孙氏身上的血腥味太重了,不只是沐清漪不喜欢,容瑾对于异常的味道的容忍度似乎也不高。
如果容九公子知道沐清漪心中的想法的话必定会十分感动,然后十分得瑟的告诉她完全不用担心。虽然他的病一不小心就会发作,但是却从来没有闻到血腥味会发作的例子。毕竟,容瑾公子年方六岁就开始杀人了,要是连血腥味都受不了,他可怎么活啊?
沐长明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不料不肯领情的人却是孙氏,孙氏断然拒绝,“不要!今天的事,侯爷必须给我一个公道!”
沐长明脸色有些难看,打伤你的是西越九皇子的侍卫,本侯难道能因为这个去得罪西越脾气最败坏的皇子?
沐清漪也不在意,示意盈儿去将自己还留下的幽寒香点上,免得某人在肃诚侯府当做发病失了皇子的仪态。
对于沐清漪的吩咐,容九公子自然是万分高兴了。嗤着一口大白牙对这沐清漪直乐,那模样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沐长明轻哼一声,问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清漪抬眼,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道:“不就是父亲看到的那样么?我正要去书房找父亲呢,孙姨娘突然带着人冲过来说要杀了我。父亲…你确定现在想要孙姨娘杀了我么?”
现在别说杀了她,沐清漪要是在肃诚侯府蹭破点皮儿华皇都能找理由收拾了肃诚侯府。
沐长明咬着牙瞪了孙氏一眼,“你又在发什么疯?本侯不是告诉过你,好好的待在房里有空多陪陪云容!”
孙氏一呆,沐清漪害死了她的女儿,她找她报仇有什么不对?侯爷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斥责她?呆呆的吃了半天神,孙氏望着沐长明,含泪问道:“为什么…侯爷你为我为什么?我们的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侯爷你却不闻不问。我想要自己为女儿报仇,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九公子靠在椅子里,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说得像是只有沐飞鸾才是肃诚侯府的女儿似的。”
沐长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良久才咬牙道:“飞鸾的事情,不关清漪的事!”
“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鸾儿,她刚刚自己都成人了!”孙氏尖叫道。
沐长明看向沐清漪,沐清漪眉眼弯弯,悠然的看着沐长明道:“孙姨娘坚持要把这事儿栽在我身上,我就顺口认了么。反正事情的真相自有公论,难道我还要站在门口跟她一句一句的辩驳不成?”
看着沐长明脸色扭曲的模样,容九公子心情舒畅的在心中感叹:论起拉仇恨神马的,清清的能耐丝毫不在本公子之下么?嗯,清清果然很需要本公子保护!
清清,本公子会好好保护你的!容瑾朝着沐清漪殷切的眨眼。
你又在发什么疯?沐清漪一脸无奈。
好半晌,沐长明的脸色终于正常了。狠狠地瞪了孙氏一眼道:“够了,此事到此为止。你回自己的院里去休息,没有本侯的允许不许再出来!”
“你又要包庇这个贱人?!”孙氏怒叫道。
“啪!”沐清漪手中的茶杯摔落到孙氏的脚边,立刻四分五裂。抬眼看着一脸惊怔的孙氏,沐清漪冷然道:“嘴巴放干净一些,再让我听到一次,我就将这些碎片都塞进你的嘴里!”
孙氏张了张嘴,想要再骂。但是对上沐清漪清冽的眼神时却突然哑然无声了。孙氏顿时明白了,沐清漪并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说气话。她是真的这么打算的。
“你…你……”
“够了!来人,扶夫人回房歇息!”沐长明当机立断,直接下令。两个身体粗壮的丫头从门外进来,一左一右扶起孙氏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往外面去了。
直到走出好远都还能听到孙氏的挣扎和叫骂声。但是从头到尾孙氏却当真没有再骂沐清漪一句脏话。看来,还没有疯彻底么?容九公子挑了挑眉,看向沐清漪。
沐清漪视而不见,挥挥手让人重新送上茶水。
“冒犯公主,居然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难怪京城的人都说肃诚侯是情圣呢。”容瑾喝着茶,悠悠的感叹道。
这个世道,情圣可不是什么赞美的词。何况还是为了一个丫头出身的小妾。虽然现在已经扶正了,但是京城里肯承认孙氏的正室身份的人却很少。沐长明脸色有些发青,望着容瑾道:“本侯有些事情想要跟小女谈,不知道容九公子可能回避一下?”
容瑾挑眉,“本公子专程来探望明泽公主的,侯爷的事情难道不成晚些再谈么?还是本公子探望公主还要另外选侯爷方便的时候?”
沐长明皱眉,也无法反驳。容瑾的身份注定了他只要不触犯华国的律法,他就可以肆意妄为,华国的王公大臣甚至是皇子公主都得让他三分。
沐清漪揉了揉眉心,淡淡吩咐道:“盈儿,请九皇子去书房坐坐。”
盈儿从沐清漪身后出来,对着容瑾福了福身笑道:“九公子,请跟奴婢走吧。”
容瑾不满的望着沐清漪,沐清漪看着他平静的道:“九公子,我有正事。”
“好吧。”容瑾撇了撇嘴,不满的瞪了沐长明一眼,才扫向盈儿道:“小丫头,带路吧。”
“九公子请。”盈儿连忙在前面带路。跟无心相处多日的盈儿自然知道这位公子有多么的难搞,现在他肯配合她简直是感激不尽。
“哼!”容九公子高傲的跟着盈儿走了。
“父亲,你还想要跟我说什么?”花厅里重新安静下来,但是坐在花厅里的两个人却谁也没有先开口。知道沐清漪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方才开口问道。
沐长明反射性的想要出口讽刺,却在最后一瞬间忍了下来。深深地望着沐清漪许久,才问道:“这次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沐清漪有些诧异的看着沐长明,道:“这次的事情?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情?”
“不要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沐长明沉声道:“恭王和平南郡王府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沐清漪抿唇笑道:“父亲怎么会认为这些事情跟我有关系呢?”
沐长明含怒咬牙道:“因为我不是傻子!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你进宫之后才开始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沐清漪挑眉笑道:“哦?从我进宫才开始的?父亲…你确定么?难道…不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么?”
沐长明闭了闭眼,睁开眼睛凛冽的瞪向沐清漪,厉声道:“果然是你!当初在报国寺,翎儿的事情也是你做的!”
沐清漪勾唇笑道:“确实是我,那又如何?父亲难道打算去先陛下告状,说我陷害你已经过世的宝贝儿子?父亲你觉得…陛下是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你这边呢?”
沐长明无力的坐回了椅子里,华皇当然不会帮他。他现在怀疑就是沐清漪就这么杀了他华皇也只会帮沐清漪遮掩顺便再心里高兴而已。
“父亲你放心,清漪绝对不会杀你的。”仿佛看透了沐长明的心思,沐清漪柔声笑道。至少,不会有这双手去杀了他。想起那温柔文静的小表妹,沐清漪的眸光多了几分淡淡的温暖。如果是漪儿,亲手染上了父亲的鲜血,她是会难过的吧?
沐长明定了定心神,看着沐清漪道:“本侯不是来找你讨论这件事情的。”
沐清漪挑眉,不在意的耸耸肩重新坐回自己的椅子里,问道:“那么,父亲是来说什么的呢?”
沐长明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她问道:“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肃诚侯府?”
沐清漪偏着头,有趣的打量着她,“父亲…您这是…在求我么?因为恭王府和平南王府的下场,您害怕了?所以,今天才没有冲我发火,所以才来求我的么?”
沐长明紧握着的双手咔咔作响,咬牙道:“你想要肃诚侯府,难道还不够么?你二哥和大姐都死了,你三姐如今也要和亲北汉了。我知道你跟哥舒翰和永嘉郡主关系都很好,只要你说一声,甚至云容都可能死在北汉,还不够么?”
沐清漪悠然的托着下巴,眼神清澈的望着眼前义愤填膺的沐长明,道:“父亲的意思是,即使三姐死在了北汉,也没关系么?只要我放过肃诚侯府?”
沐长明咬牙,额头上的青筋毕露。他知道,沐清漪在逼他。逼他承认自己的无能,逼他承认自己的卑劣和无情。
看着沐长明扭曲狰狞的神色,沐清漪不以为意,也不再继续开口刺激他。只是轻松的靠回椅子里,平静的看着挣扎中的沐长明。清澈的眼眸中却带着淡淡的悲哀。姨母…这就是你嫁的丈夫,漪儿的父亲…如果看到这一幕,您当初是否会后悔这样的坚持呢?
许久,就在花厅里的气息几乎要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沐长明终于开口道:“是,无论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放过肃诚侯府。”
长期以来,沐长明用来伪装欺骗世人也欺骗自己的假面具终于被彻底击溃了。没有什么事会比当着自己的亲生女儿承认自己宁愿牺牲另一个女儿,甚至其他的儿子女儿也要保全荣华富贵更来的羞耻的事情了。特别是对于一个一直都认真自己是个好人的人来说。
沐清漪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虽然她一直在逼迫沐长明,但是不得不说心中还是存着一丝的希望。希望沐长明拒绝她的要求,以保全他最后一丝的骨气和尊严。也让她觉得至少当年姨母为了这个人违抗君命,忍气吞声至少还是有一丝的价值的。
可惜,沐长明依然让她失望了。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沐清漪淡淡道:“父亲,你搞错了。这次的事情…与我无关。不是我做的。”这些事都是大哥和表哥在暗中操作,身在宫中的她最多也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沐长明又惊又怒,他觉得自己被沐清漪给耍了。但是沐清漪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定住了。
“不过,我知道是谁。现在,请父亲告诉我…当年,顾家的事情肃诚侯府有没有参与。”沐清漪幽幽道。
“什么?”沐长明怔怔道。
沐清漪并不着急,重新重复了一遍,“顾家的事情,肃诚侯府有没有参与?”
“不…没、没有!”沐长明断然道。
“当真?”沐清漪挑眉。沐长明咬牙道:“自然是当真!那时候…肃诚侯府和恭王府的关系并不亲近。”
沐清漪淡笑道:“但是,肃诚侯府和平南郡王府的关系却一直都很不错。”
沐长明有些无力的扶着负手,道:“不管你信不信,顾家的事情,跟本侯没有关系。”
半晌,沐清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么…告诉我父亲知道一些什么吧。”沐长明沉默不语,沐清漪浅笑道:“现在连朱變都背叛了慕容煜,难道父亲还想要为慕容煜遮掩不成?”
这一次,沐长明沉默的更久。就在沐清漪打算起身走人的时候,才听到沐长明道:“我告诉你……”
沐清漪回到书房,容九公子正懒洋洋的坐在椅子里,半倚半躺的将书盖在脸上睡觉。
听到声音,容瑾拿下脸上的书,抬起头来,笑道:“清清的事情都办完了么?”
沐清漪有些无奈的看着某人道:“到底有什么事让容九公子你大白天的就跑到肃诚侯府来找我?”
容瑾委屈的望着她,“清清出宫了却不来找本公子反而跑去找哥舒翰和北汉那个丑丫头。”
沐清漪忍不住掩耳,“永嘉郡主是个美人,你眼睛瞎了么?”容九公子笑眯眯道:“在本公子眼中,除了清清都是丑丫头!”
真是个不错的甜言蜜语,即使是沐清漪也觉得自己被恭维到了。
微笑着安抚了一下心情不爽的容九公子,沐清漪问道:“当真没有什么事儿?”
容瑾看着沐清漪,难得的神色正经的道:“小心点儿慕容煜。”
沐清漪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道:“慕容煜?他想要干什么?狗急跳墙么?”
容瑾不在意的挑眉,他对慕容煜想要干什么没有任何兴趣,也跟他没关系。如果不是担心清清收到伤害,他根本就不会去理会。
“九公子,慕容煜到底做了什么?”沐清漪轻声问道。
“哼!”九公子傲娇的扬起下巴,本公子的气还没有消呢。
“九殿下?九公子?九爷?”沐清漪轻声唤道。容瑾犹豫,俊美无俦的容颜巴巴的望着眼前难得温柔的少女,“亲我一下?”
“你还是憋死吧。”沐清漪淡淡道,随手将他俊美的脸蛋拍到了一边。
容九公子揉揉自己的脸,苦着脸道:“清清真是冷酷无情了!”
沐清漪无奈,“九公子,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乖……”
“好吧,本公子吃亏一点就是了。”容瑾点头道:“慕容煜暗中跟容琰有联络。”这个沐清漪自然是知道的,之前哥舒翰已经说过了。但是…容琰身为西越皇子,是很难参与华国的皇权争斗的,而且即使关系再好,他有必要去帮助一个已经注定了要没落的皇子么?
容瑾轻哼一声道:“别这么看着我。虽然容琰不可能帮慕容煜夺位。但是如果慕容煜想要做点什么的话,只要条件足够,容琰也不会吝于给他一些帮助的。慕容煜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这两天他们联络非常频繁,我猜…慕容煜肯定想要做最后的反扑。”
沐清漪沉吟着,不得不说容瑾说的很有道理。慕容煜想要东山再起是不太可能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狗急跳墙,想要跟人同归于尽。
“他是不是想救朱氏?”沐清漪问道。
容瑾不屑的嗤笑,“慕容煜看起来像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人么?”
沐清漪眨了眨眼,也觉得自己的猜测有点可笑。趁着她思考的时间,容九公子丝毫不要脸皮的贴到了她跟前,笑嘻嘻的道:“清清千万要小心哟,本公子觉得…慕容煜说不定要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慕容煜练了什么绝世武功?”沐清漪疑惑。
容瑾挑眉笑道:“忍者神功算不算?虽然说百忍成仙,不过憋屈了这么多年还不成成仙我估计慕容煜就得成魔了吧。”一脸疑惑不解的清清好可爱啊。容九公子呲了呲牙,强忍住咬一口的冲动。
沐清漪秀眉轻蹙,思考着容瑾所说的可能性。说实话,慕容煜这么多年装的太成功了,即使是她也不能确定温文尔雅到底是慕容煜的真实性格还是他的伪装了。不过,从他做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看,很难说他原本的性格温文吧。
“凭他当初区区一个根本不受宠的皇子,就能做出陷害丞相和太子的事情,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来的。要知道,这可是不成功就成仁的事情。万一陷害不成,不只是他,就连朱氏和慕容安还有整个朱家都会万劫不复。但是慕容煜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任何会考虑这种结果的人,做这种事情只怕都会三思再三思了。而这样的事情居然让他给办成了,不得不说是他的运气好。另一方面,华皇的态度也是免不了了,如果再给顾家和太子多一点的时间,顾家未必不能洗脱罪名,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慕容煜了。
沐清漪也叹了口气,即使她自诩聪明绝顶,却从来都没有看透过慕容煜这个人。或者说,她跟大哥以及表哥一样,他们都是世间少有的聪明人,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看透过人性的险恶。
“你觉得她会怎么做?”沐清漪问道。论人心险恶,这世上没有比九公子心肠更黑的人了,所以问他绝对没问题。
容九公子一脸满足的蹭了蹭沐清漪的发丝,笑道:“这个么?如果是本公子的话…先要弄死慕容协和慕容昭,当然还有慕容熙。呵呵…然后么,最好是再弄死皇帝,说不定还有机会翻盘登基为帝。如果不成功的话…也可以设法逃离,然后…嘿嘿……”
无奈的掩住某人眼中慢慢的幸灾乐祸和兴致勃勃,沐清漪淡淡的泼冷水,“慕容协和慕容昭没那么好杀,华皇更是不可能。”入宫皇帝和皇子那么好杀,容瑾身份天下五大高手之一还需要那么麻烦的装虚弱么?直接杀进西越皇宫不就行了?
显然,容瑾公子也确实是如此希望的。被沐清漪戳破之后只得恹恹的住了口,气闷的道:“杀华皇肯定没那么容易,弄死慕容协或者慕容昭其中一个肯定不难。”
沐清漪想了想,“无论他想要杀的是慕容协还是慕容昭都无所谓吧。不过…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
容瑾笑眯眯的接口道:“慕容熙和九皇子”
慕容熙自不必说,九皇子马上就要跟西越淮阳公主大婚,一旦他死了对华国的颜面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打击,甚至两国的和亲都要重新再议了。而且这两个人对付起来也远比慕容协和慕容昭要容易得多。到时候慕容煜还可以趁乱逃出华国都城等待将来的东山再起。
九皇子怎么样沐清漪不关系,但是慕容熙的安危她就不能不过问了。招来无心去平王府给慕容熙传信,容瑾酸溜溜的盯着沐清漪道:“清清对慕容熙可真好。”
沐清漪无语望天,“他是我表哥。”
表哥表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清清这些日子也要小心一些。”容瑾望着沐清漪正色道,“虽然咱们都推测慕容煜想要对慕容熙下手,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对付清清呢?毕竟…朱氏的事情,清清可是出了不少力的。”
容瑾想了想,道:“不如,我将无情也留给你吧。”
沐清漪摇摇头道:“不必了,有无心就够了。何况,大多数时候聂云也跟在我身边,能有什么危险。若是让聂云发现了无心和无情的身份,反倒是不好。”
容瑾撑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这个决定。聂云的武功绝对是可靠的,虽然很讨厌这样的人跟在清清身边,不过现在果然还是有聂云跟着才更放心一些。毕竟,他也没办法时时刻刻的跟着清清啊。
“等到清清去了西越,本公子就可以时时刻刻跟着清清保护你了。”容瑾幽幽叹道。
沐清漪冷冷瞥了他一眼,她只怕去了西越危险更多,何况…她还没答应呢,某人不要自说自话的太愉快啊。
“没事了,九公子该回去了。”抬手拍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撵上来的某人,沐清漪微微皱眉。她实在是很难明白容瑾为什么会这么喜欢粘着她。若说是因为容貌,她的容貌虽然算得上是绝色却也不可能当真就是天下无双的了。如果是为了她的智谋,容九公子自己就是非常聪明的人,一个聪明人其实是很难对另一个聪明人有什么好感的,而容九公子的态度也远远超出了想要谋士和幕僚的程度。
“清清好无情。”容瑾公子委屈的眨巴着眼睛。
“我一直都很无情。”沐清漪淡淡挑眉道:“如果最后我不肯跟你走,九公子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黑色描金的扇子,容九公子躲在扇面后面嘿嘿一笑道:“这个么…清清果然想欠账不还么?不用担心,本公子…对要账很有心得的哦。”
看着沐清漪眼底的怒意更甚,容瑾只觉得心情更好了,笑眯眯的站起身来,“本公子要回去准备一下了,毕竟,等到淮阳大婚之后咱们就该启程了。嗯嗯…清清要乖哟。”不跟他走?怎么可能?就算绑也要把清清绑去西越啊,不然的话,他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没有清清的日子好无聊啊。
看着容九公子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沐清漪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容瑾放在桌面上的书籍默然出神。后快,京城的事情就该结束了,而她也确实应该好好想想将来的路要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