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
依斐解释,这个游戏是快问快答,问答期间不能有任何停顿,如果稍有迟疑就算作输了。
“开始了哦,西瓜还是草莓?”
“西瓜。”
“月亮还是星星?”
“星星。”
“蓝色还是粉色?”
“蓝色。”
“阿托品还是氯雷他定?”
“氯雷他定。”
“李词安还是叶依斐?”
短暂一顿,“叶依斐。”
“你输了。”
依斐笑起来,她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更开心自己顶包的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是因为别人,她知道最后结果一定会气到跳三丈高,但如果是词安的话,她恨不得原地撒花转圈圈。
“你这证明不了什么,考反应能力罢了。”明诚摘下笔帽,在小本上写着。
依斐唇角一勾,“你怎么知道我是在证明什么?明医生,你心虚了,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笔一顿,抬眼。
“都那么坦然地写在扉页上了,你还想撇开说这不是你写的,是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别人画上去的?”
带着些许愠怒的明诚,依斐感觉到心里发毛。
“猜出来了?”
她点头,不敢再造次。
“那就打住你的侦探游戏,把这事烂在肚子里。”
继续写着病症病因,认真而专注,仿若刚才他就一直在记录,和依斐从未有过任何对话。
“为什么?”
他叹气,没停笔,将自己当做了局外人一般,没带任何感情地回答着依斐,“如果可以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告诉她。”
“为什么?!”
王薇探头,只见依斐红着眼,略带愤怒,她赶忙带上办公室门,缩回去安安心心地写护理记录。
“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
“很好?很好个屁,你只是个感情上的懦夫,连自己的喜欢都不敢表达,还拖着我下水让我来帮你背锅,有意思吗?明先生,我真的不想参与你的私生活,但请你不要把我和词安搅和在里面,她不仅是我的闺蜜,也是我最亲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她幸福。她遇到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撞上就是针尖对麦芒,你除了嘲讽她,端着你高高在上的身段俯视她,你还会做什么?至少,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程渝舟比你能让她更快乐。”
“只要姓程的一直对她好,就行了。”
她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个mdzz,他的神坛被他自己掀了,他本该在云端的身段被自己毁了。
搁笔,起身。
“这是上天的安排,老天给予我们最终最亲最疏的距离,让我可以一直陪在她身边,可以看着她一步步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听听她的牢骚抱怨,比好朋友更近一步离情人最远,从开始到结束,这样的关系很好……”
她努努嘴,还想再补上两刀,只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明医生,叶姐,41床不见了!”
明诚一把拉开办公室门,“快联系家属。”
41床的女病人有精神分裂症。王薇在巡查病房的时候发现平常晚上都要哼上两句老歌的姐姐今天特别安静,她敲门没人应,推开门,里边没人,连床铺上都没有温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王薇联系过家属,匆匆赶来的是她丈夫,他一直埋怨自己不该在她睡着的时候回家洗衣服,应该在医院一直陪着她。
依斐安慰着病人家属,王薇继续巡查病房。
明诚和医院保卫科沟通后,他往天台上走去。
尽管希望不大,但他还是想上去看看。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
他没有撑伞,在高架着栏杆的楼顶空地四处张望。
黑夜里安静到能听到心跳的声音……
也许正是因为四下无人,也许是刚才依斐戳中了他的心事,也许是他孤独到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能够促膝长谈的知己。
又在楼道口歇了一会,他才回到科室。
保卫科那也没有消息。
家属陷入无尽地自责中。
他拧着眉头,望着窗外,倾盆大雨里41床能走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