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屋子。
闻茜回家,依斐夜班,只剩词安一人。
孤零零,小可怜,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灯光是暖黄,笼着这间屋子都稍带温度,窗外拂过一阵风,落地窗帘扬起一角,扑面而来的,除了夏天的味道,还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淡淡青草香。
是下雨了吧。
词安躺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一直换台,没找到喜欢的节目,她觉得莫名的烦躁。
一想到明诚已经承认他和依斐在一起,没来由的从心底涌出一阵失落。明明自己应该很开心啊,依斐有着落了,不用再当个海王了,波塞冬要成为传奇历史故事了。明诚是个体贴入微的男人,铁定能把依斐照顾的很好,养得白胖白胖的,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自己就得准备当伴娘啦,再过一年就能当姨娘了。
之前她们三个有说过,不管谁先结婚,另外两个人都无条件到场当伴娘,第二个结婚,那就由没结婚的第三个人当伴娘,最后一个结婚……如果可能的话,前两个的孩子就当她的小花童。
词安还打趣过,要是还怀在肚子里可怎么办,或者说闻茜、依斐的孩子都快结婚了,她还是一条哮天犬,狗在她这个年纪早就死到连渣都没了,所以她不能称自己为单身狗了,只能说——哮天犬。
那她可就亏大发了。当了两轮伴娘后,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说不定等到她们都儿孙满堂了,她还孤独到终老……
当时依斐颇为赞同地点头,觉得词安这妮子恐怕真的嫁不出去了。
依斐就快成为自己的嫂子了……
刚好电视里在播放家庭伦理剧,讲述婆媳大战,妯娌之间的硝烟。
词安凛然,现在的家庭剧都这么强到炸了吗,一幕幕堪比宫心计啊。
看看那电视剧里苛刻的婆婆,一碟凉拌黄瓜都能成为挑刺的理由。再看看三姑六婆八卦的嘴脸,当着面对女主的肚子接连叹气,背地里可劲儿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生不出就一定是女方的问题吗?怎么就不怀疑下那男的有问题呢!
刁难,呵责,成了黑心婆婆的标配,找茬,挖坑,这是大姑子小姑子的专利。
越看越气。
俗话说得好,女孩子嫁的好的标准就是有车有房,父母双亡。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再切个频道。
一男一女摆出泰坦尼克号里的典型姿势,“youjump!ijump!”
再换频道。
“全民制作人们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两年半的个人练习生——蔡徐坤,喜欢唱、跳、rap、篮球,music(打响指)”
一个灰白色头发的男人脱掉外套,灰色的背带裤配上黑色上衣,先表演了一段不可言说的花式篮球,而后跳了一小段莫名其妙的舞。
她快看不懂现在的偶像明星了,什么时候这些快分不清性别的人都可以成为全民偶像了?
关掉电视,她觉得再看下去自己都快精神分裂了,什么玩意儿。捂着裆部跳舞?自以为很帅吗?
这时,依斐给她传来简讯。
“词安,你以前是不是和我说过你名字的来历,那句是什么来着?是不是言与什么合?”
词安倏然来了精神,手指在屏幕上跳跃,“是言与司合,安上已脱,芝芙草拔。怎么了?”
她嗑着瓜子,再将嗑下来的壳子一个一个地摆在茶几上,跟列阵似的。说到底也是闲的没事。最近两天都在闻茜的便利店里,闲到长草,闲到发霉。她不能理解闻茜喜欢的生活,虽说不是咸鱼,但平淡到比喝白开水还没味道。
清晰的水滴声,是词安的消息提示音。
打开一瞧,“没什么,刚好想起了,自己又记不清楚,所以问问你。”
词安把手机丢到一旁,嗑瓜子,打哈欠。刚才来的精神与回光返照没什么差别。
依斐很久没回消息,词安瓜子也不嗑了,瘫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词安,这是藏头诗吗?是怎么解释的?”
不知道依斐怎么突然对自己的名字有了极高兴趣,她漫不经心地回复,哈欠连天,“第一句言和司拼在一起解出来是词,第二句安去掉宝盖头是女,第三句把芝芙的草字头拿掉,就是之夫的意思。所以连起来,就叫词女之夫。幸好我没叫李词女,不然多难听啊。”
很快依斐又传来回复,“收到,我觉得还是李词女好听。”
她给依斐发送了一个暴打的表情包,李词女哪儿好听了!
词安觉着自己快熬不住瞌睡虫,摸着进房间,站在房门前对着两间紧闭的卧室,轻声说,晚安。
她一接触到枕头,睡意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