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等到明诚的后半句。
也追问过很多次,他都只是笑笑,不作多话。
词安想过无数种可能。
如果你想结婚了……那就嫁给我吧。
不大符合明诚平时的作风。
那,如果你想结婚了,就另找一个好男人吧。
似乎这句更为贴合他的怪脾气,明诚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在他心里有几斤几两还是得掂量掂量。别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和泰山一样,也许在他心里,连鸡毛都不如。
词安躺在床上叼着一颗棒棒糖。
她曾经听过一个短故事。
“她说,他很好。他说,她很好。他们在暗恋彼此。
她说,他不好。他说,她不好。他们说彼此不好,他们恋爱了。
她说,他不好。他说,她不好。他们说彼此很好,他们结婚了。”
她到底该觉得这样好,还是不好。
敲门声响起,词安应了一声,“请进。”
闻茜有些心神不定。
她拿着今晨收到的包裹,坐到床边。
词安好奇地探头。
尽管已经拆过,她还是顺着痕迹,小心翼翼打开,捧出里面的盒子,递给词安。
词安一口咬下棒棒糖,嚼着糖渣,细细地瞧。
不是俗媚的艳红,也不是可以冒出泡泡的骚粉,是静寂如大海的蓝,不似天空的明朗,是带着安宁的深邃,甚至有些,压抑。
她掀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张喜帖,以及同色但镶细金边的铁皮小盒子,拿起小盒子,取下盖子,不出所料,是一堆花花绿绿的糖,随意剥开一颗,放进嘴里,弥漫开的苦。
尽管她刚才吃过甜,现在这样的苦也实在承受不住。
忍住没吐,之后是细丝丝渗透的清甜。
闻茜也剥了一颗,她平静的模样和词安截然相反,龇牙咧嘴的词安脸上表情丰富到她怀疑自己在看小丑表演。
词安记忆中的之沅,长发,不似那些女孩一般披散着在空中飘摇出若有似无的缱绻味道,她总是梳得光光溜溜,扎两条马尾,伴随着微风缓缓荡漾。
白皙的皮肤,樱桃小嘴,连微笑都勾勒出了迷人的弧度,好似带出了一股暖流,席卷了旁人原本冰冷的心。
这样的女孩,送来的喜帖,竟然是沉静至此的。
闻茜又剥去糖纸,放到舌尖,故意感受着那苦涩的滋味。
“词安,这糖挺好吃的。”
词安看着眼里氤氲的她,有些揪心的疼。
她又伸手拣了一颗,词安一把拍掉。
“别吃了。”
闻茜转头的那一瞬间,词安自觉见到了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空洞的双眼,苍白的脸色,麻木到不能回缩的手……
闻茜一愣,随即抿抿唇,“味道虽好,不要贪杯哦。”
从鼻腔里喷出一股气,如果她现在大哭一场,可能词安心里还好受一些。
表达痛苦和难受的事,她都没做,这些日子她都有早早地去开店,按时回家,午饭和晚饭都回家陪词安吃……
现在收到正式的请柬,她还有心同词安开玩笑。
词安不知道该赞叹一句很坚强,还是感慨一句心真大,或者说……安慰她,可是连安慰的理由都没有。
孩子们摔疼了,捂着膝盖哭,大人们自然知道抱在怀里哄逗。
这不哭不闹反而笑的大孩子,词安束手无策。
“她的婚礼在这里举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词安回神,翻看着请柬上的地址和时间,在手机备忘录里存档设置提醒。
她不需要回答闻茜,这样就是最好的答案。
“为什么她要在这里举行婚礼?”
词安知道闻茜的妈妈是本地人,但之沅和这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怎么会把结婚地点定在这里。
闻茜咬唇,似在思考。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