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享你 第5节

和三哥厌烦的类型完全相反的类型,等于三哥的理想型。

等于宋医生。

宋黎懵懵抬起头,一时没理解这话。

“边儿凉快去。”盛牧辞懒得搭理他,长腿放倒压被子上,身子略艰难地往左翻过去,改成侧躺的姿势。

可能是腰有伤,卧久了不舒坦。

许延招招手,示意宋黎可以过来了,边对着病床的人说:“三哥,检查了,医生妹妹在这儿等半天了都。”

“人还没到?”盛牧辞不耐地问。

许延知道他是指京市的私人医生:“没呢,首都机场大面积延误,上午到估计够呛,让这儿的医生先瞧瞧看呗。”

盛牧辞没答应也没拒绝,眼一闭睡了。

宋黎站在床另一边,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

他模棱两可的态度她摸不准,宋黎中规中矩道:“盛先生的情况我和李主任交接过了,右肩关节和腰椎都有骨折,压缩程度不大,也没有损伤到神经和脊髓,是能够完全康复的,不用担心。”

“哦哦,得手术吗?”许延很配合地提问。

“保守治疗就可以了,”宋黎耐心说:“但要先卧床一个月复位固定,后续再观察。”

“要躺这么长时间啊?”

“是的,骨头愈合到原始强度一般需要六到八个月,前三个月要特别注意,虽然不严重,还是尽量少走动吧。”

许延望着宋黎张合的唇,沦陷在她动听的嗓音里,慢慢走了神,恍惚在听晚安曲,柔得他灵魂羽化般飘飘然。

“……我三哥腰还有伤呢,宋医生你看看,严重吗?”许延丧失理智,冒死撩开了某人的睡袍,只为再多听一会儿她的声音。

绷带在男人肌理健美的腰腹缠裹了几圈。

忽然,宋黎想到昨晚苏棠年说的,传言盛三的颜值和身材都是一绝。

后者她亲眼证实了。

宋黎看似淡定移开眼:“护士每天都会按时换药,不要紧,注意休息。”

一个男人露了另一个男人的上半身迫她看,这个情景,其实有些诡谲。

可惜许延听不见她的心声,追问:“那骨伤在哪儿呢?”

宋黎给他指了个大概。

然而他的问题无止境,不知是太在意他三哥的病情,还是求知若渴,或者就是单纯闲得慌。

当他再一次发表疑惑时,宋黎环顾一圈,不动声色岔开话题:“护士没送腰部的护具来吗?”

许延表情立刻就茫然了。

“如果不可避免要下床,一定要戴着。”宋黎没多想,手摸到盛牧辞腰后:“我看看,护腰和固定支具哪个合适。”

考虑到护腰带可能会勒疼他侧腰创伤,宋黎想确定伤口的位置,拇指隔着纱布,刚扶到他腰侧,床上的人忽地嘶了一声。

宋黎蓦地僵愣住。

她她她……手重了?

昨晚梦里的大狮子在脑海一声咆哮,宋黎瞬间欲哭无泪地想,自己就要被血盆大口吞下了吗?她的坟头草是不是也要开始长了?

男人随呼气透出低吟,咬肌收紧,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额头在枕间抵了会儿。

盛牧辞嗓音沉哑,说话间抬头一回。

“……别胡掐男人腰啊妹妹。”

他郁闷地拖长尾音,耐心殆尽,语气裹挟着一丝凶狠的意味。

宋黎还是先前半弯着身的姿势,手仍在他后腰的部位虚虚握着,随着男人扭头的动作,她动也不敢乱动。

当他转过脸,四目交接。

宋黎猝不及防和那双桃花眼对撞,她屏息,见光细碎似金箔,跳跃进他漆黑的瞳孔。

她如被注射一针清醒剂,顿地退开半步。

男人短发微乱,有几缕从两边散落,肆意扫在眉睫,眉骨深邃硬朗,看起来高贵又轻狂。他眸中有不耐和冷漠的情绪,像是将众生都拒之千里。

对视间,宋黎脑中不由地浮出,很多年前那个人的侧颜。

片刻后,宋黎敛回思绪,竟发现许延不知何时放下了那人的睡袍,静悄悄后退,老实得像在罚站。

简直是将独善其身和大难临头各自飞俩词演绎出了灵魂!

宋黎腹诽,无辜地抿抿淡粉的嘴唇。

可毕竟是她的过失,暗吸口气后,宋黎金丝眼镜后一双盈盈的眸子诚恳地望过去:“我是怕你戴护腰不舒服……弄疼你了,对不起。”

盛牧辞却没太在意她的话,目光停留她鼻翼的小痣,不易察觉地失了会儿神。

他慢慢调整躺姿,仰卧回身。

宋黎习惯性凑过去,照应他扶稳枕头,好让他后脑刚好能靠住。

她一俯身,盛牧辞目之所及便是她别在白大褂胸襟的工牌。

南宜市第二中心医院。

住院医师。

宋黎。

宋黎直回腰背,忐忑,还有些愧疚,轻声说:“我叫护士来一趟,检查下伤口有没有裂开,好吗?”

盛牧辞没答,靠在枕上,偏着脸看她。

“去过京市吗?”他突然问。

第3章 .独享你 爱ss。

一个突兀的问题。

宋黎脑子短路片刻,垂下眼,避开和他对视,模样像个正在受训的学生。

“在京市……念过书。”她带着歉意,和原有的几分敬畏心,小声回答。

盛牧辞瞧她几秒,不紧不慢“哦”了声。

女孩子的眼睛和性情似曾相识,让他感觉如果自己再多说两句,可能她下一瞬也要被吓得掉眼泪。

于是他姑且没再问。

再说,时间太久,任谁都早忘事了。

“那你的伤……”宋黎怀疑自己刚刚压到他伤口了,抱住蓝色文件夹板,小心翼翼想问他要不要检查。

“没事儿。”他低着嗓,敛了敛眸。

“……好。”宋黎点点头,偷松一大口气,如蒙大赦。

“待会儿我让护士送个护具上来,给你用。”她说话声轻,低头翻过一页到心外科的报告单,看向许延:“盛先生肺部也有轻微挫伤,烟酒不能碰,饮食方面要特别注意,果蔬和高蛋白为主,具体可以到护士站添加患者微信群,随时问。”

许延懵逼着,闻言忙一口应下。

他摸了把寸头想不通,三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此前他一度以为自己今天要死这里。

查完房宋黎就要走,却被许延招呼住,他端起茶几上特意给她切的果盘,笑嘻嘻地留她久会儿。

望一眼,是黄橙橙的芒果。

宋黎委婉回绝。

但许延很坚持,客气得宛如老太太养猪。

“可我芒果过敏,吃不了,谢谢啊。”宋黎给出恕难从命的理由,且工作时间,她不想因此被陈丹毓骂。

待宋黎走后,客厅只余两人。

“三哥,我这就去加微信,再给你订餐哈。”许延清楚认识到自己对他动手动脚的犯罪事实,态度讨好,极其狗腿。

盛牧辞原本没兴趣搭腔,但床头柜那部难得清静了几分钟的手机又开始嗡嗡振动。

“回来。”他不耐烦。

许延秒速退回原地。

“关了。”盛牧辞合起眼,眉头深皱。

许延二话不说拿起他手机,就要按红键,手指却生生顿住。他盯着屏幕来电,犹豫半晌:“是……盛严霄。”

盛牧辞语气沉下来,冷冷重复:“关。”

许延照做。

没一会儿,许延兜里的手机响起铃声,他掏出来一看,支支吾吾开口:“三哥,打我这儿来了。”

盛牧辞睁开眼,夺过手机:“喂。”

对方对他的声音相当熟悉,笃定唤他的名字,音色老成稳重:“阿辞。”

“哥。”盛牧辞淡淡回。

“电话怎么不接?”男人问得很平静,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盛牧辞完全没要说场面话的意思,欠欠地丢过去个“懒”字。

对方倒是不见生气:“伤势如何?”

盛牧辞哼笑,拖腔带调地说:“离死还差点儿,你说可惜不可惜。”

男人没接他这话,耐人寻味地轻笑了声。

“别只顾着处理二院收购案,也要顾好自己,南宜治安不比京市,你长个记性……”对方故意停顿两秒,别有深意地放慢语速:“不该管的事,不要管。”

盛牧辞漆黑的眸子渐渐阴沉,如浸了冰水。

他想明白什么,舔了下嘴角,低哑一声哂笑,慢悠悠把手机从耳边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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