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困难,紧张,却又期待。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做,只能笨拙地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下深深地吻他舔他的唇。
他被她撩拨得有些难以自控了,年轻的身体不安地颤动着,昨晚在他家看到的那片风光再次回到他眼前,他试探着伸手去探寻。
一瞬间,她“呜”地一声仰起脖子,女孩纤白软腻的身体绷紧如同琴弦。
他亦因那湿软温热的触感霎时红透了脸,呼吸也凌乱起来;他目光幽暗,盯着她的脸,注视着她脸上哪怕一丁点儿的表情。
她脸颊鲜红如血,羞得几乎不敢看他。
他的手,灵活修长的能轻易分开一些纷繁线路的手,在她身体里肆无忌惮地撩拨着,她像浑身通了电,密密麻麻的酥痒感觉在身体里堆积,她张着口大口呼吸,像只小泥鳅在他手下翻滚,心痒难耐,她快受不了了,呜咽出声:“阿瓒……”
他听见她的嘤咛,整个人僵硬了一下;心中已是焦灼难耐,克制得十分辛苦。他再度亲吻她的脸颊。
她大汗涔涔,微张着口,只剩一下一下艰难的喘息声。
他手捧住她的脸,嗓音暗哑,低低地深深地唤她:“冉冉……”
“嗯?”她轻轻回应,鼻子里哼出一声娇弱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夜色中,他的脸干净而清俊,眼眸深深沉沉。她注视着他,心早已软成一汪春水。她搂住他的身体,感受着他肌肤上炙热的温度,他肌肉中隐含的力量。心里涌上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感。她真想把自己融进他的身体里,和他永远交缠在一起。
他亦感受了她的心意,当她的手抚上他背后的伤疤,他差点儿没忍住战栗起来。
他终于不再等了。
她察觉到即将要发生的事,紧张,害怕,而又激越,欢喜。她深深吸一口气,闻见了被单上,床单上,全是他的气息。她喜欢的味道。
昏暗的天光,窗帘缝隙里的月,他眼底清亮的幽暗的光;耳旁充斥着各类声音,急促的呼吸,他重重的喘息,她嗓子里溢出娇娇的呻。吟,手指揪扯着脚趾蹬蹭着肌肤摩擦着床单唰唰似裂帛,她似乎还听见了窗外猫儿的叫声。
她感觉到她的身体破碎了,却又在秘密地糅合交融着,填补愈合着。
痛楚与喜悦交替;羞怯与期待重逢。
像是某种仪式,发生在春天一个夜里的秘密仪式。彼此虔诚地用力地将自己交托给对方。
是春天吗,
为什么春天也会汗水涔涔,炎热焦灼。
是阿瓒吗,
她沉浸在他温柔的亲密爱意里,却从来不曾发觉他的身体会如此坚硬炙热,几乎要撞碎了她的灵魂。
她渐渐陷入迷醉,那陌生而刺激的愉悦兜头而来,仿佛看见绚烂春花在眼前炸开,原来这就是深爱,唤醒了心底身里最深之处的欢愉。
她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自己游丝般脆弱的吟声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37章 chapter 37
那个夜晚, 宋冉彷如始终飘在云端,可男人坚实滚烫的身体又清晰地提醒着, 她在现实中。她真真切切地在他怀里。
一次又一次,她像是坐着过山车, 腾云又坠落。她觉得自己快被他弄死了,却也觉得死了也愿意。开心, 喜悦,满足, 仿佛夙愿达成, 各种极致的情绪糅杂着,她觉得自己神志不清了。最后,她累得趴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昏昏沉沉就睡了过去。只记得睡之前, 被他抱起来喂了一杯水。
她真的累坏了,却也前所未有的心满意足, 趴在她最喜欢的人的怀里安安稳稳睡了一觉。
难得的一夜无梦。
或许因为长久的睡眠不足,又或许因为昨晚不加节制的疯浪, 第二天一早她醒不来,只依稀感觉李瓒离开时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宋冉睡到中午十一点才朦胧醒来, 她闭着眼皱了皱眉,感觉身下又胀又痛, 她缓了会儿,不太清醒地慢慢伸展手脚,在被子里蹭了一圈, 满床都是他的气息,一夜。欢好的味道。
她慢慢睁开眼睛,窗帘缝外,天光大亮。她怔怔发了会儿呆,又不自觉拿脸颊在被子里蹭了蹭,唇角微弯。
撑着酸痛的腰肢坐起来,床头拿助听器压放着一张纸条,上头是李瓒的笔迹:“厨房里有粥,醒来先吃早餐。鸡蛋用冷水浸一下,好剥,但别浸太久,会凉。”
她趿着她的兔绒拖鞋,慢吞吞走去厨房,摁开保温电饭煲,清香扑鼻。蒸屉里摆着几个白胖胖的袖珍小馒头,拿开蒸屉,白米粥热气腾腾,里头还有颗煮鸡蛋。
宋冉愣了一下。
之前在江城过早,李父准备了各种早餐,煎豆皮炸薯饼等等。
但她就喝了碗甜淡的豆腐脑,汤圆因为芝麻馅太甜只吃了两颗。稍微带点儿油腥的哪怕是热干面,她也一口没沾。这半年来她食欲很差,尤其是早上刚起,一沾油腻重味就恶心反胃。
没想到他注意到了。
宋冉盛了馒头和鸡蛋,舀了清粥。
她按他说的浸了下鸡蛋,果然特别好剥。一顿清淡的早餐吃完,胃里舒服多了。
收完碗筷,她把沾了血渍的枕套床单和被罩拆下来扔进洗衣机,又从柜子里找出替换的四件套,发现李瓒喜欢的风格和她很相似,床单被罩都是纯色的,浅灰,暗红,藏蓝,墨绿……
铺整好一切,宋冉收拾东西出门。
门把手上挂了一把钥匙,是留给她的。宋冉取下来,挂在自己的钥匙圈上。
宋冉去医院见了趟梁医生。她最近状态好转了些,上次减药后身体和精神都适应了,医生再次给她减了药量。
“不过,虽然有所好转,但还是要随时注意。生活中再遇到烦心事不要自我施压,不要反反复复又严重了。”
“知道的。”宋冉说,“我会好好注意,及时跟你联系。”
得知她辞职了,医生说:“你看吧,我之前就说让你休息一段时间。”
宋冉说:“我习惯忙碌了,现在辞职没多久,又无聊得有些心慌。”
“那还是要找些事情来做,整天无聊,容易胡思乱想,产生消极情绪。”
宋冉说:“放心吧,我本来就没打算一直休息下去。”
她心理建设了许久,觉得《东国浮世纪》可以开始慢慢构思了。另外她还打算接一些私活,一来挣钱养活自己,二来为以后复工做自由记者练练手。
下午回家时,宋冉在附近的菜市场里买了些菜,捞了几条野生小鲫鱼。回家后,几条放进水桶里养着晚上煮鲜鱼汤,几条洗净拿盐腌制了放在太阳下晒,留着以后煎着吃。
洗衣机里的床单被罩洗好了,拿出来晾晒在阳台上。今天阳光很好,窗外,梧桐树上缀满了嫩绿的新叶,被太阳照着跟翡翠似的。
她心情不错,把家里的垃圾收拣一道,又把抗抑郁药的包装都扔了,盒子小心藏好。已经在好转的事,就不用告诉他了。只会徒增担忧。
下楼丢完垃圾,她给自己冲了杯柠檬茶,打开电脑查看邮件。除了一些国内外媒体的约稿约片,还有一些请求曝光揭发热点事件的。
宋冉很清楚自己的优势,也更清楚自己的弱点。她并不适合参与舆论漩涡,也不适合去声张抑或引领什么;她只需做她最擅长的——朴实的记录和呈现。
邮件中有一份邀约引起了她的注意,来自国家军事频道。由于去年宋冉给维和部队拍摄的那段新闻纪录视频反响很好,他们最近在做一档军中风云人物纪录片《我们的旗帜》时,想到了宋冉。希望宋冉有兴趣的话,参加他们的约稿竞投。
这是一次征选竞选活动,选中的记者会加入他们的策划编导队伍,协助他们对十二个军中风云人物进行记录拍摄。附件里边给了人物的简介信息。截稿日期在十天后。
宋冉很感兴趣,立刻回复说会尽快写策划稿过去。
回完邮件,她振奋地伸了下懒腰,打算一鼓作气开始做计划,脚一伸,踢到了什么东西。
桌子底下放着个大大的纸箱子,很重。
宋冉拖出来一看,全是稿纸,密密麻麻画满了线路图,以及各种物理化学公式。
她随手翻了下,怕是有好几千张。
宋冉忽然就想起了在李瓒家看到的那些照片,想起他身着军装拆解着各种模拟炸。弹时认真而又执着的眼神。如果真的好不了,她不知道那对他将意味着什么。
还在想着,忽然听见了开门声。
她把箱子推回去,跑过去迎:“阿瓒!”
可一看到他,人又有些脸红了。
李瓒关上门,回头笑问:“一直在家?”
“我都出门一趟回来了。”
他抬头看见阳台上晾晒的床单,薄薄一层在阳光里随风轻摆,很温热,像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看她一眼,一时无话,彼此脸上都有些羞窘。
她脸更红了,仓促盯向他的手,他拎着几大塑料袋。
“给你买了点吃的。”他换了鞋,进屋将袋子放在餐桌上。
宋冉扒拉开一看,车厘子草莓橙子,都是那天她去他家时挑的水果,全是她最爱吃的。
另一大包超市里买的零食,威化饼芒果干话梅辣条鸡爪海苔薯片之类,还有几大袋qq糖。
李瓒去洗手间洗手。手机放在桌上,还开着。
宋冉看了眼,是东国的新闻视频,文字上说,加罗城交战造成数百名平民伤亡。
去年他们在加罗重逢时,那里还是一处安全的避风港;可后来也很快陷入战争。
宋冉说:“东国局势好像没有好转?”
“反政府军是有些颓败,但极端组织没有。”李瓒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现在,其他国家只是帮着打打反军,没有正面跟极端组织开战的。”
毕竟是引火上身的事。谁都不愿给自家国土招来恐怖袭击。
宋冉:“但我听萨辛说,好像从去年年底,新冒出了一支库克反恐怖武装力量,专门打极端组织。”
“是。他们最厉害的一个狙击手,现在已经杀了八百多个恐怖分子。”
“但恐怖组织也在悬赏他的人头。”宋冉忧愁道。
李瓒没答话,问:“你出去干什么了?”
“……买菜去了。”宋冉拆开一袋芒果干,问,“你去部队里头了?”
“嗯。”
“事情安排好了么?”
“明天开始上课。”
“要归队了?”她刚咬住芒果干又松开嘴,“能回家么?”
“能。我现在只是助教,不随队训练。”李瓒拿毛巾擦了下手,说,“我倒是想早点儿回去……”
宋冉走到洗手间门口,趴着门框看他,微笑说:“你今天没戴助听器诶。”
李瓒看着镜子里的她,笑了:“上月去美国,医生就给我换过。说慢慢会好转。”
宋冉又问:“那还会耳鸣么?”
他呼出一口气:“这就不知道了。”
李瓒很快回队做起了助教。
这份工作并不轻松,林淼安上校不仅要求他准备上课的教案和资料,还给他额外增加了各项高难度的模拟爆破任务和排爆任务。李瓒很清楚林淼安这是在给他做私教,所以也格外用功钻研,跟着林淼安解决了好几个超高难度的爆破设计和排爆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