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听了这话,伸手就去扯席灯,“你疯了,不要跳,大不了被送回去。”
席灯再一次扯开了铃木的手,“这是个机会,能让你离开祗园的机会,而且我也不一定会死。”
席灯说完这话,便直接往外面走,铃木想去拦住他,却被那两个男人给拦了下来。南野看了眼席灯的背影,跟了上去,“我倒是没见过人主动跳海的,把那个小艺伎一起带过来,不过别让他也跟着跳了。”
铃木眼睛都红了,“千岛,千岛,你不要跳,我求你了。”他见席灯继续往前走,改求换骂,“千岛,你个傻子,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你跳什么跳,要跳也是我跳!”
南野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有点嫌吵,回头给两个男子使了个眼神。
那两个男子会意,直接捂住铃木的嘴,让他只能唔唔唔地叫。
席灯一走出房间,迎面而来略带着腥味的海风就刮在他脸上。房间外有好些人,看见一个狼狈的少年走出他们主人的房间正奇怪,结果看到南野一脸兴味跟着那少年,心里顿时明白了。尤其在看到少年站在船边,眼神往下看时。
他们都知道南野有喜欢说把人丢进海里喂鱼的习惯。
南野也确实丢过几个惹他不开心的人。
上回作势要丢一个老头子,还没丢那人就尿身上了,南野当时就变脸了,转头就走。
席灯闭了闭眼,深呼吸好几回,他抬手掐住鼻子,就翻身往下跳——
“扑通——”
人落水的声音。
铃木整张脸都红了,他恨恨地看着南野,仿佛要把眼前这个人刻入自己的眼里。
南野见人跳下去,先是愣了下,随后抚掌而笑,笑没过几秒,他就轻轻开口了,“把人捞上来。”
席灯被捞上来时候,面色雪白,不停地抖,而铃木也得了自由,他连忙冲过去,抱住席灯,去擦他脸上的水,“千岛,你没事吧?”
席灯偏头吐了吐舌头,海水实在太咸,虽然他是闭着眼掐着鼻子跳的,但是还是呛了水,腥咸的海水灌入口里,苦得让人说不出话,而更难受的是,流进眼睛时,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身上还有一处也很难受,之前被铃木咬出血的地方,被海水一泡,仿佛伤口被人徒手撕开了一样。
南野走了过去,“你表现得很不错。”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铃木怒视着他,一副恨不得扒他皮吸他血的样子。南野挑了挑眉,“扶他们去换件能见人的衣服。”
***
等席灯和铃木换了衣服上来,南野已经重新回了房间,他没有看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年,而是正看着摆在面前的书信。他拿起薄薄的纸张,扫了眼,又转过去,发现背面并没有写字,叹了口气,“父亲大人写来的书信也太简洁。”他丢开,挑了下灯芯,见烛火旺了些,才停下手。
席灯看着面前的人,这主角攻南野的心太难猜,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南野抬眼,捕捉到席灯的眼神后,就微微一笑,竟显出几分温润之意,“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大人之前说的话算不算数?”席灯问得忐忑。
南野拿起书信放到烛火边,看着纸张被燃烧,火星跳跃,“我喜欢你的勇气,说来,此行我还真缺伺候的人,我现在也不知道你们两个谁伺候人更好,不如就一起吧,等我回去后,你们是要自由呢还是要跟随我,就随便你们自己了。”
这种回答简直是意外之喜。
连铃木都激动了下。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人,他弯腰附耳在南野说了一句话,便站直了身体。
南野此时已把信烧尽了,他仿佛不怕火一样,看着火花快烧到他手也不闪躲,“那把人请进来吧。”
有人这个时间拜访主角攻?
席灯正奇怪,待看到那个人是谁之后,眼里都出现讶异之色。
居然是森川。
森川估计也回去换了件衣服,他穿着竹青色的和服,整个人看上去更加丰神如玉,俊朗不凡,与南野站在一起,竟然能与之媲美,毫不失色。
他仿佛没看见房里的席灯和铃木,对着南野一笑,“许久不见,南野大人。”
南野为了森川还站了起来,听见这话,也回了个笑容,“森川君何出此言,三月前我们还一起饮酒,来,快坐。”南野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把温好的酒端上来。”
森川微微欠身,让南野走在他前面,待先后入座,他才说:“大人今日来,可是让我惊讶了。”
“我不过是来看看这花魁选,你何必大惊小怪。我听说森川君可是祗园的常客,对了,我今日运气好,捡了两个人,你帮我看看可认识?”
森川闻言往席灯那边看了一眼,眼神波澜不惊,“见过的,其实一个算是我的友人。”
这时候酒上来了。
南野主动为森川倒了一杯酒,“其中还有你的友人?倒没想到你的友人还会做出逃跑一事。”
森川唇边露出一抹淡笑,“许不是逃跑,只是月下散步也有可能的。”
“哈哈,森川君油嘴滑舌,自罚一杯。”南野笑道,“你的友人是这两个的哪一个?”
森川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神平和,“南野大人不妨自己猜一猜?”
南野摇头,“我一猜就准的事情还是算了,你想要走两个可不对,这两个都算长得齐整,可是我已经答应给人家自由了,你要是从我这把人带走,又落到祗园,那我不是白让人跳海了。”
森川握杯的手微微一僵,他无奈地摇摇头,将酒杯放下,“南野大人还是喜欢开玩笑。”
南野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顿时正经起来了,“好了,今日请你过来是想说,父亲大人很满意你送过来的东西,希望我们可以再次合作。”
森川点头,“将军满意就好,近日我也想亲自拜访将军一次。”
“父亲大人也是这样提议的,书信来往总有些不周全,所以因为特意派我来,希望能请森川君去我府上做几天客。”南野又抬手为森川倒了一杯酒,眼神往席灯和铃木身上扫过,随后席灯和铃木就被带了出去。
他们被安置在一个特别狭小的房间里,那些人丢了床被子,就不管他们了,而且听动静,似乎是从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铃木扯过那床被子,就往席灯身上裹,“你还冷不冷?”
那些人甚至连个烛火都不给他们,不过已经算好的了。这个房间有个特别小的窗口,那里能透进来点光。
席灯摇头,他扯过被子把自己和铃木都盖住,轻声道:“我现在在想青木君会不会惩罚松平君。”
铃木沉默了下,“松平帮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