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溶月,别人都巴不得要领功劳,就你这个傻姑娘,还要请罪,我看你是冬日吃多了,都笨了!”
“姑娘!”溶月不服气撅了噘嘴,但一听到江禾曦不怪自己,心底还是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姑娘和袭月被贼人掳走时她有多害怕,她简直恨不得被人掳走的那个人是她算了,要是姑娘出事了,她也别想活了。
回到侯府以后,她更是无颜面对两个小公子和舅夫人她们,要不是舅夫人心慈,她早就要以死谢罪了!
“姑娘,你真是个好人。”溶月哼哼唧唧地抱着江禾曦的大腿感叹道。
江禾曦嫌弃翻了个白眼,与袭月相视一笑。
屋子内的气氛顿时温馨起来。
这时,特意赶过来探望江禾曦的流萤和梁冉携手走了进来。
“姑娘,你果然在这里。”流萤一看见江禾曦,眼前一亮,疾步走了过来。
梁冉亦是笑道:“曦儿,你可是睡了一整天了,总算是醒了。”
江禾曦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多日没有睡个好觉,补补觉嘛。”
“姑娘,苦了你了,你放心,虽然刘大虎如今死了,但我可不会放过那些抓走你的贼人,所有害你的人我都会把他们狠狠教训一顿。”流萤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
江禾曦柳眉微蹙,惊讶道:“你说什么?刘大虎死了?就是那个青州守军的刘副将刘大虎?”
梁冉幽幽叹息,感慨道:“是啊,那个刘副将昨夜被人杀死了,身旁的随从也不见了,如今青州城的人都在说是那个随从杀害了刘副将,爹爹和叶将军他们如今已经戒备青州城,把城门封锁起来了,就是为了抓出那个杀人凶手。”
“可是随从为何要杀害刘副将?”江禾曦越发迷惑,思绪万千。
流萤沉声道:“我怀疑刘副将只是一颗棋子,以刘副将的本事,不可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够瞒过侯爷和军师的眼线,混入梁家军,甚至克扣梁家军军饷。”
“而且,我和军师在查探刘副将时,发现事情十分复杂,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刘副将的心腹,过程未免太过顺利,我和军师都怀疑这是不是一个局中局了。”
“罢了,别说这些了,曦儿劳累许久,如今是时候该好好歇歇,这些事情,就让爹爹去忧心吧,本就该是梁家军的事,曦儿你就管好自己的身子吧。”梁冉不想江禾曦继续牵涉此事,免得再次陷入危险之中,忙打断了流萤说的话。
流萤回过神来,也意识到江禾曦正是因为牵扯到了此事,这才被人掳走的,忙闭嘴不提了。
“好了好了,我不问就是了,瞧你们紧张的。”江禾曦哪里不知道两人这是为了她着想,无奈地笑了笑。
流萤咬了咬唇,心虚道:“姑娘,幸好你如今没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主子回京之前特意嘱咐我一定要保护好你,结果你却出事了,我都没敢告诉主子你出事的消息,就怕主子耽误了回京述职的时辰,姑娘,你不会怪我吧?”
闻言,江禾曦怔怔了片刻,柔柔一笑,安慰道:“我自然不会怪罪你,你做的对,如今大雪纷飞,赶路原本就不易,无恙若是返程只会受罪,还会耽误了正事,你做的极好。”
江禾曦也明白大事为重,更何况流萤真正的主子是霍景琛,自然先为他着想,就算霍景琛知道她被人掳走一事,也只能多一个人着急罢了,于事无补,她自然不会怪罪流萤。
“姑娘,我已经写信告诉主子所有事情的真相了,如今就希望主子不要气坏身子了。”流萤感激江禾曦的体贴,心中却惴惴不安起来,若是霍景琛收到了她的自首信,一定会气死的,她回京后怕是要和与白一起打扫马厩了。
江禾曦哪里不明白流萤的担忧,无奈一笑,“好了,你别担心,我待会儿写信告诉无恙此事真相,替你说说好话,他不会责罚你的。”
“多谢姑娘,果然姑娘最好了!”流萤抱着江禾曦的手臂撒娇卖乖起来。
梁冉轻轻一笑,饶有兴致地看着眉眼弯弯的江禾曦,恐怕曦儿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如今她倒是越发在意威远侯了,果然爱情力量十分伟大啊。
能够平复一切苦楚不忿。
今年青州城的除夕夜格外热闹,火红色的灯笼挂满了整片青州城的街道,远远望去,宛如橘黄色的繁星点点洒落人间,万家灯火亦是熠熠生辉。
镇南侯府今年也是尤其热闹,虽然梁彧由于明年会试的缘故留在京城过年,但江禾曦姐弟三人的到来,却让原本有些过于安静的镇南侯府一片欢声喜乐。
江禾曦难得一袭藕粉色衣裙,灵巧的飞天髻上别了一支红玉海棠簪子,漫步走到屋子里头。
只见江禾昀与江禾暄打扮得仿佛年画里的福娃似的,身着大红衣袍,小脑袋上梳起两个小包包,脖颈处还挂着一串璎珞项圈,瞧着喜庆极了。
就连梁冉也是一袭红衣,明艳照人,英姿飒爽。
“曦儿,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着你呢。”余氏笑盈盈地朝江禾曦招手,一手抱着啃点心的江禾昀。
江禾曦莞尔一笑,走到江禾昀面前,掏出帕子擦了擦他肉乎乎小脸蛋上的点心渣子,笑道:“劳烦舅母久等了,我这不就来了吗。”
“今儿除夕夜,外头定然十分热闹,但你才刚刚平安归来,还是先在家待几天,等过段时间青州城安稳些了,你们再出门也不迟。”
“舅母放心,我晓得的,我明白舅母的良苦用心,今晚我们不出门了,就待在家里陪舅舅舅母守岁。”江禾曦知道余氏几人的担忧,自然不会非要在这紧要关头出门,让他们徒增烦恼。
“曦儿,这可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呢,来,我们喝几杯,暖暖身子。”梁冉倒了两杯酒,豪气地举起酒杯,率先干了一口。
江禾曦含笑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顿时觉得喉咙一阵火辣辣,以手扇风不停地吐舌头,“好辣啊,这是什么酒。”
一看江禾曦这“不胜酒力”的模样,梁冉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这可是爹爹珍藏多年的玉冰烧,自然不可小觑,是不是比你酒坊里的酒也不枉多让?”
“冉儿这个促狭鬼,若是你爹爹知道你偷拿了他的酒,铁定饶不了你。”余氏哭笑不得,一看怀里的江禾昀竟然也要伸手去拿酒壶,忙把酒壶挪开了,“小祖宗,这可不是你能喝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再说吧,别学你表姐,年纪轻轻就学会喝酒了。”
江禾昀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撒娇道:“舅母,阿昀就喝一点点,我也想尝尝舅舅珍藏的好东西的什么样的。”
“不行,你还是个小娃娃,喝醉了就不好了。”平日里只要江禾昀一撒娇就恨不得给他摘星星采月亮的余氏此刻却丝毫不心软,狠心地把酒壶挪得越发远了。
江禾昀有些不服气,知道自己姐姐和阿暄定然也不会同意自己喝酒的,直接把主意打到梁冉那里,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阿昀,你看我也没用,表姐可帮不了了。”梁冉爱莫能助地耸了耸肩,一看屋子内没人与她对饮,自得其乐地自饮自酌起来。
江禾昀一看大家都不帮着自己,一气之下直接从余氏怀里扭了下来,挤到江禾暄身旁,抱着他的小手臂一副天下人负他的哀怨样。
这时,忙完公事姗姗来迟的镇南侯和军师走了进来。
一看江禾昀无精打采的小可怜样,军师顿时乐了,戏谑道:“小阿昀这是怎么了?怎么蔫蔫的。”
“还不是冉儿,把侯爷珍藏多年的玉冰烧给拿出来了,馋得阿昀非要喝一杯,可他一个小娃娃,哪里能喝这么烈的酒,我不让他喝,他还闹起别扭来了。”余氏无奈地看着嘟着嘴巴的江禾昀,笑着摇了摇头。
军师抚掌一笑,“夫人何必担忧,喝一点没什么的,既然小阿昀想喝,那就给他喝半杯又如何?索性今日过年,大家乐乐多好啊。”
“来,小阿昀,他们不给你喝,军师伯伯给你喝。”
闻言,江禾昀眼前一亮,忙扭着身子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军师身旁,在他狡黠的目光下抿了一口酒。
两人动作之快余氏都没来得及阻止,只得眼睁睁看着江禾昀被烈酒辣得小脸蛋皱巴巴成一团。
看着被熏得泪花闪闪的傻弟弟,江禾曦好气又好笑,忙给他倒了一杯茶喂他喝下,嘴里却不饶人道:“怎么样,是不是好喝极了,要不要再来几口?”
江禾昀忙拨浪鼓般摇头,一脸后怕,苦兮兮道:“不要了,阿昀再也不贪杯了,好苦的酒,一点也不好喝。”
眼瞧姐弟二人如出一辙的反应,梁冉乐得不行,嘲笑道:“阿昀还是太年轻了,以后得练练才行,大男子就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像小娘子一般扭扭捏捏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