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鬟不愧是在卫捷身边伺候的，对卫嵘的问题还能举一反三。
司马长空这时候认真查看了卫捷的尸体，沉声道：“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嘴唇和指甲都是青紫，看上去像是中毒而亡。”
闻言卫嵘马上问道：“丞相昨天都吃过些什么东西？”
还是那个丫鬟答道：“相爷昨天晚上与府中的人一同用了晚膳之后就回到了书房，只是让奴婢沏了两杯茶。”
众人这时候也注意到了卫捷的书桌上还摆着一杯茶。
王宪让人保留好了现场，卫嵘的注意力则是在丫鬟的身上。他也不知道这个丫鬟是问心无愧，还是在故作冷静。
一个小丫鬟，遇到这样的情况，堂堂一国丞相死在了面前，竟然一点恐惧都没有，这看起来十分的不合理。
他紧紧的盯着小丫鬟，问道：“茶是你亲自沏的吗？”
“是奴婢亲自沏的。”
“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你的嫌疑最大？”
听到他的话，丫鬟抬起了头，迎着他的目光丝毫都不见心虚，道：“奴婢知道，但是奴婢什么都没有做，相爷的死不干奴婢的事。”
她的话音刚落，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杨氏就冲上来，抓着丫鬟怒骂道：“不是你还会是谁，一直都是你在相爷的身边伺候着，不是你还会是谁！”
丫鬟一个没有注意，就被杨氏在脸上抓了三道口子。她捂着脸转头看着杨氏，敢怒不敢言，只能对卫嵘辩白道：“齐王殿下，奴婢在相爷的身边伺候，自然知道一旦相爷出了什么事，奴婢便是嫌疑最大的人。况且只有相爷在，奴婢在相府的日子还会好过，奴婢有什么理由要去谋害相爷。”
卫嵘皱着眉头，丫鬟的话十分的有道理。而看起来越是有理，他就越是怀疑。
杨氏被下人们拉开还是十分的愤怒，盯着丫鬟怒骂道：“府中谁不知道你是相爷的人，但是相爷迟迟都不肯给你一个身份，你心生不满，所以就谋害了相爷！”
卫嵘看着丫鬟，在丫鬟的眼底流露除了慌张，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他看到十分清楚。
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这说明盛琅月安插的人手是无处不在。
他给了孟阔一个眼神，孟阔会意，让人将丫鬟擒住了。
见状，丫鬟不解的看着他，含泪道：“齐王殿下这是相信了夫人说的吗？奴婢虽然已经是相爷的人，但一直都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奴婢身份卑微，幸得相爷不嫌弃，一直留奴婢在身边，奴婢并非是不知感恩的人，又怎么会谋害相爷？”
卫嵘的表情就不像是相信她说的话，她辩解的越是合理，卫嵘就越是怀疑。她说的做的都太多太顺理成章了，像是一早就准备过的。
卫嵘没有说什么表明自己的态度，丫鬟就更加着急，接着道：“齐王殿下，你要相信奴婢说的话啊，奴婢真的没有谋害相爷。”
“有没有谋害，找到证据就知道了。”卫嵘淡淡道。
众人最害怕的其实不是看到卫嵘生气发怒，而是现在这样面无表情，让人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话的这段时间，徐云渚被司马长空让人请了过来。见到徐云渚来，卫嵘没有继续和丫鬟说话，而是对徐云渚道：“徐太医，拜托您一定要找出丞相的死因。”
徐云渚和卫捷是老相识，见到卫捷是这样的下场，心中也不好受，点了点头，去查看卫捷的尸身了。
杨氏还在斥骂着那个丫鬟：“一定是你，就是你谋害了相爷。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妖精，达不到目的就下这样的狠手，你会不得好死的！”
杨氏这个歇斯底里的样子，卫嵘反而确定了卫捷出事和杨氏是没有关系的。以杨氏的心机，要真是杨氏做的，这个时候一定是心虚到不行。
可是杨氏在这里这个样子，对解决问题也没有好处。他挥了挥手，让人暂时将杨氏待下去。
然而杨氏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大叫道：“我不走，不亲眼看到谋害相爷的人伏法我不走。卫嵘你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要我看着！”
卫嵘没有搭理她，注意力一直都在现场，看着徐云渚检查卫捷的尸首。
没用多长时间，徐云渚就得出了结论：“丞相大人的确是中毒而亡，不过臣也验过了这茶水，茶水里是没有毒的。”
丫鬟一听到徐云渚的话，马上就喊冤道：“齐王殿下，奴婢已经说过了自己是冤枉的，殿下怎么就是不相信呢？”
卫嵘看向她的目光寒光四射，开口对徐云渚道：“既然确定了丞相是中毒而亡，那再查其他的东西就是了。”
其他的东西？听到他的话，徐云渚看了看四周，卫捷的书房十分的简单，连一盆花都没有，也看不出其他有毒的东西。
“要是在这里找不到，说不定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卫嵘察觉到了他的疑惑，说道。
他没有听不明白卫嵘的话，问道：“什么地方？”
“孟阔，带着徐太医去这个丫鬟的住处好好搜一搜！”卫嵘命令道。
听到卫嵘这话，丫鬟面露慌张，想要说什么但已经来不及，孟阔已经带着徐云渚离开了。她只能对卫嵘道：“齐王殿下，您为什么要去搜查奴婢的住处，奴婢碰过的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您为什么就是不信？”
卫嵘冷笑一声，原本是不想搭理她的，但是她一直这样也是聒噪，因而卫嵘道：“你说是真的没有做，那本王让人去搜查，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她哪里是卫嵘的对手，只是卫嵘这一句话，她便没有话应对。
既然已经确定了卫捷的死因，那卫捷的尸首也不必再晾在那里，卫嵘走过去，亲自将卫捷的尸体从书桌上搬了下来。
想到以前卫捷对他的种种照顾，一阵心酸袭来，他忍住不掉下泪，将卫捷放到了床上，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卫捷平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