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我不能学吗?”江彦丞自嘲了一声。
“谁都会变。计划赶不上变化。”
都是答非所问。
没有真正地直面问题。
作为多年好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慕少扬说话就直了,不存在拐弯抹角,笑了一声:“当然了,就像我当初说的,娶谭小七的好处也很明显,西郊那块地就是明证,别人吃不下的,你吃下了。有谭家在背后撑腰,对于你回国的计划很有利。”
“但是相对的,你的行动其实也很受限,谭老爷子的为人你应该了解了一些吧?当年战场上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将军,人称‘谭疯子’,刚正不阿,软硬不吃,你觉得他老人家能允许你乱来?”
“你完成了国内的计划,远走高飞也就算了,要是留下来,还打算娶谭小七,谁在中间插一脚,你都不会太好过……”慕少扬说着,递给了江彦丞一盒烟,“抽吗?我看你现在的表情挺需要这个的。”
江彦丞盯着慕少扬手里的烟,摇了摇头,唇角下压:“不用了。抽烟也解决不了问题。”
慕少扬看了下不远处的宾客,桃花眼含笑,嗤了一声:“真是没想到,中了子弹连麻醉都不打就敢去做手术的william,有一天居然连烟都不敢抽,怕坏了自己的形象。谭小七有那么好吗?我看她难搞得很。从头到尾都让人头疼,疯起来谁都拉不住,什么破事儿都敢管……”
慕少扬显然是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往,本是吐槽江彦丞,最后变成了吐槽谭璇。
等发现江彦丞盯着他,眼神不善,慕少扬才改了口:“但是谭小七看样子挺能耐啊,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你们真领证儿?你的事儿,她知道多少?”
江彦丞叹了口气:“我和谭璇是合法夫妻,早就跟你说过了。至于我的事,她知道一小半吧。”
“一小半?哪一小半?”慕少扬的问题一针见血。
“……”江彦丞沉默,显然不想解释。
慕少扬也沉默了一会儿,坦诚道:“在别的事情上都还好说,你有什么困难,做兄弟的当然会竭尽全力帮你。但是谭家跟你的事,我根本插不了手,你看谭小七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她一直比我横。要是她谭小七跟我闹,我还能骂几句,万一谭老出面,或者谭家的谁谁出面,我根本保不了你。”
江彦丞总算说话了:“她乖着呢,她要真跟你闹,也是你活该。”
“我擦……”慕少扬脏话都飚出来了,“江彦丞你丫有没有点儿危机意识?我跟你说正经的!照你的情况,你本来就不该打长长久久留在锦城过日子的念头!你不是跟我说了吗?搞死你爸和你继母,你就走,现在江振业差不多了吧?你不给他配型,他活不了。还有江哲宇,你看他到今天还在这里蹦跶,谁给他的机会?你几次三番被江哲宇算计,连还手都不敢,你的人规规矩矩地缩着,你疯了?”
好友的话像是抡起锤子敲在江彦丞头上,只是把本就存在的事实撕开得更彻底罢了。
江彦丞自嘲一笑,那双沉黑的眼睛已经彻底黯淡了下去:“肮脏的烂泥里呆得久了,也想伸手摘一摘星星。”
他低着头,眉眼忽然温柔:“摘到星星的那一刻才发现,她比我想象中还要美好、更美好。只是像我这样的人,原本不配摘星吧?所以到今天才走投无路。”
“……”许是江彦丞这话太文艺太不像人话,慕少扬一时间居然接不住。
这种被悲观情绪笼罩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他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是个悲观主义者。
“你怎么了?怎么像是被人拿枪抵着脑袋似的?今天有人要弄你?”慕少扬反应敏锐。
江彦丞点头,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感觉是,今天这场面,太适合了。慕少扬,假如没有事情发生就算了,如果发生了,请你……”
……
谭璇在接待完了几拨客人之后,总算找到了司思,司思正跟宋世航几个聊天呢还好司思跟他们几个也是见过多次面的。
结果谭璇一过去,就听见宋世航指着她身后道:“哟哟哟,胖七,恭喜你任务又到了,魏家来人了。”
宋世航跟报幕似的,提醒她又有客人到。
“不得了啊,魏澜也来了,大明星驾到啊。”叶三晃着杯中酒,跟秦四吐槽:“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要个签名儿?”
谭璇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转头一看,果然是魏澜来了,挽着她父亲的臂弯,穿着一身超级仙气的礼服,像是在走红毯。但是这个打扮清纯又保守,没有一丁点暴露,与魏澜一贯的形象很符合。
“魏澜姐。”谭璇迎了上去。
宋世航几个也过来凑热闹,顺带把司思也带过来了。司思今天见了不少大人物,其实她也不太认得,像她这样的追星族,大概也就认识娱乐圈的明星较多了。
但是今天这场合,基本上没见着几个明星,除了司徒展悦,再就是眼前的魏澜了。
魏澜是谁?娱乐八卦其实已经扒过了,几乎每年都要扒几次,都说她是那啥惹不起的某三代,家里有权有势,进娱乐圈纯粹是喜欢演戏。而且魏澜演戏有个规矩,从来不接亲密戏,即便是这样,她在娱乐圈的资源也是好得不行。
本来只是娱乐八卦,真假都有可能,但是司思在听到魏澜跟谭璇的对话之后,终于敢在娱乐八卦的内容上面打个勾了——魏澜真的是那啥三代,货真价实的白富美!
“小七,好久不见了。你四姐今天不在吗?”魏澜自若地跟谭璇说话,聊天的话题非常家常,显然跟谭悉的关系很好。
谭璇笑道:“四姐和四姐夫都挺忙的,没空过来。但是小路遥来了。”
“真的吗?我的天哪,我都好久没见过路遥了……”魏澜一阵感叹,忽然话题一转,欲言又止道:“小七,你三哥……怎么样了?”
司思的耳朵异常敏感,尤其是对于某个人的名字,或者别人对他的称呼。
兴许是出于本能的感应,司思忽然觉得魏澜的欲言又止别有深意,是不是说明——魏澜也在惦记着那个没有回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