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心里一横,索性把话说得更暧昧些:“那正好,瞿梦凡今年要去做珠心算师,吴穹刚好空闲出来。只不过吴穹马上就要去波兰读博士了,白老板是不是准备带着白坤一起去波兰?”
白景天向来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今天不知怎的,院长话里话外明显透着一股子酸味,白景天却是半点觉察不出来。他甚至还火上浇油地说:“那再好不过,反正梨园没了,我现在无牵无挂。正好可以带着小坤跟吴穹一起去波兰。”
“你要去波兰?!”院长一双眼睛瞪得有铜铃大!“你到底是为了白坤还是为了吴穹?梨树砍了可以再种,种不了梨树还可以种苹果树。为什么好好的生意你不做,非要金盆洗手,然后拖家带口跟吴穹去波兰?”
“去波兰挺好呀。”白景天的脑回路似乎跑到了另外一个次元里去,他嘴上在和院长对话,可是二人的交谈内容东拉西扯、张冠李戴。“反正我现在无事一身轻,去波兰修养几年也没什么不好的。”
又有那么一瞬间,院长似乎觉得梨园被毁一事纯粹是白景天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院长如此精明一个人,她怎会感受不出来,白景天所作所为分明是在躲她。
院长眯起眼睛,这些年来她对白家不薄,可为什么白景天又开始疏远她?
院长犀利的眼神如锋利的冰刃一样,不着痕迹地在白景天心尖上划出一道口子。口子虽然不深,却疼得厉害。白景天自知理亏,他貌似无意地看向别处,错开院长的眼神追逐。
白景天躲躲闪闪的眸色更加坚定了院长的猜测,就算白家梨园受灾另有隐情,但是院长可以肯定,白景天一定有事情在瞒她。
院长是个多疑之人,越是疑心重的人越是不会把自己的疑惑直接问出口。她只是擦亮眼睛认真观察,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被白景天客客气气安排进了一间提前就布置好的客房。
站在冷火秋烟的客房里,院长自嘲一笑。以前她来梨园的次数虽然不多,但是每次她都是住在白景天房里。
纵使这次白景天没有把话题挑明,可是白景天的意图已经非常明确。白景天明摆明是要和院长保持距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历经过几百年沧海桑田,院长并不会像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一样追着一个男人死缠烂打。她从容不迫地抖开被子,钻进去以后安安静静睡自己的觉。
客房对门,白景天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夜。他一直在等,等院长主动来敲响他的房门,主动询问白景天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然而,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白景天才苦笑一声。院长终究是院长,宠辱不惊的风小娲,稳如泰山的千年老妖。
白景天揉揉自己胀痛的关节,三年前他只是手指会痛,现在他连膝盖都开始疼了。病程恶化得比白景天预期的要快,按照这个速度发展先去,白景天撑不过三年就会过上生不如死的生活。
可是白景天已经给自己定了一个十年计划,无论如何他必须再坚持七年时间。他要把白坤养大,他要看着白坤长成一个小男子汉他才放心。
从目前的病情看,白景天必须接受科学的药物治疗。虽然药物不能治愈他的疾病,但药物多少是能延缓病情发展的。
正好吴穹要去波兰读医学博士,白景天可以借着吴穹的名义一起去波兰。如此一来,他既能够在波兰接受治疗,又可以避开院长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