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连到临沂,坐超音速列车只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吴穹全程都在兴致勃勃问白木天:“白师兄,你家的梨是什么品种啊,我们现在去有没有现成的梨可以吃?”
白木天深知吴穹最是嘴馋一个人,“我家种的是丰水梨,现在是八月,刚好是丰水梨成熟的时间。”
“那太好了!”吴穹在网上疯狂查找,“我看看丰水梨有多少种吃法。好不容易遇到个不用出钱随便吃的机会,等到了以后我把各种花样都吃一遍,这样才算不虚此行。”
白木天闷声笑起来,吴穹的呆样让白木天连日积累的担忧一扫而空。
朱啸林曾经评价吴穹有亲和力,白木天却觉得吴穹受欢迎不是这个原因。吴穹随时一脸呆相,看上去人畜无害,心眼坏的人最喜欢找吴穹这样的下手。
下车时车站外已经候了一个人,白木天满脸欣喜走到哥哥面前。七年不见,白景天已经开始中年发福,油肚上的肥肉比以前不知粗出多少圈,连带着下巴脖子也圆润许多。
“哥!”白木天主动打招呼,“你怎么还亲自来接我?”
“七年不回家,我以为你以后都不打算回来了!”白景天笑着捶给白木天一拳,歪头一看,笑容顿时别有深意。“哟!还把你小男朋友也带来了?”
吴穹尴尬地跟在白木天身后,一张小脸气得范红光!“那些八卦新闻是别人乱写的!我跟白师兄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白木天也是尴尬地摸摸鼻尖,“哥,这里不方便说话,回去以后我跟你说件事。”
“行吧!”白景天好奇地看过吴穹两眼,“先下楼去坐地铁吧。”
吴穹全程被白景天盯得不自在。其实白景天也没老盯着吴穹看,但是联想到今早看到的八卦新闻,白景天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跟新闻上写得一模一样啊!
对于白木天拥有超强免疫力的事,白景天十二年前就知道了。那时候细胞学院的院长亲自上门来招生,就是那个时候白木天全家知道白木天拥有超出常人的变异基因。
实在是忍不住,还在车上白景天就问弟弟:“你这小男朋友真的有无限寿命?”
白木天被哥哥一句话呛得喘不过气,“跟细胞学院的院长差不多。”
“哦!”白景天似懂非懂点点头,而后又咂咂嘴,“我看她活得挺没意思的,一个人守个学校那么多年,跟守寡一样。”
去梨园的路上虽然尴尬了些,可是一进梨园吴穹就跟撒了欢的兔子一样鲜活回来。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梨树!”吴穹看着漫山遍野枝繁叶茂,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以前见过梨树吗?”白景天看不懂弟弟带回来的小朋友,这孩子言行举止未免也太傻了些。
“嗯嗯嗯!”吴穹点头说,“公园里的景观果树就有梨树,只不过那些树不怎么结果,就算结果也只会结很小的果子,又酸又涩不好吃。”
白木天一眼就看出吴穹这是嘴馋的毛病犯了,他指给吴穹说:“想吃就摘一个,别把树枝掰断就行。”
“真的吗?”吴穹嘴上说着疑问句,身体力行却早已朝着目标方向跑去。丰水梨果树只有一人多高,每个梨都长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吴穹左挑右选找了个最大的摘下来,前后思索了一会儿又另外再摘两个。
捧着三个梨跑回来,吴穹先讨好白景天说:“谢谢白大哥专程来接我,我借花献佛,摘个梨送白大哥。”
白景天笑眯眯地接过吴穹的梨,道声谢便狠狠咬上一口。肉嫩,汁多,味甜,天生就是讨人喜欢的类型。
吴穹又给白木天一个梨,然后学着白景天的样子往梨肉上狠狠咬了一口。“真好吃!不愧是诸葛亮的故乡,种出来的梨都比其他地方的梨高级好多!”
白景天纠正吴穹的话说:“丰水梨原产日本,我们家的树苗是引进品种。”
“啊?这么厉害的吗?”吴穹眼中多了几分感叹,“我去日本的时候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梨。临沂果然钟灵毓秀,连梨树挪窝到这里都比原产地长得好。”
“你说这话我爱听。”白景天笑道,“我家老二以前成天愁眉苦脸的,他现在有说有笑多半是你的功劳吧?”
白木天跟上前说:“哥,你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他挖苦起人来比王熙凤的嘴都毒。”
“正常。”白景天说,“就老二你这性格,无论挨着谁都能把人家培养成批判家。小朋友能不计前嫌送你个梨,你该感激人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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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房子坐落在梨园旁边的山顶上,白墙红瓦一座小房子,在这梨园之中显得格外精巧。
进门后白木天随便招待了一下吴穹,然后就拉着哥哥单独到书房去。
白景天不知道弟弟为什么回来一趟变得神神秘秘,进门后却听白木天直接说:“哥,我遇到点事。”
“哦!”对于白木天爱惹是生非的性格,白景天早就习惯了。“都三十岁的人了,你闲不住又去捅了哪家的娄子?”
白木天关上书房门说:“我想救林震。”
白木天这句话并没有让白景天感到多意外,白景天只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说:“七年不回家就算了,你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别的不说,就说现在客厅里坐着的那位小朋友。如果他听到这句话,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白木天无奈地说:“我就是不想看吴穹被卷进这潭浑水,所以才想把林震从国际战犯监狱捞出来。只要林震出来了,吴穹就可以从这个实验脱身。这个实验太残忍,吴穹又太单纯,吴穹一旦进入实验后果不堪设想!”
“你真是这么想的?”白景天不以为然道,“你要真是这么想的,我劝你尽早打消念头。你们那个院长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她招你入学的同时还跟我们家签下水果采购合同,足以见得她是个很会掌控大局人。”
白景天用更严肃的语气说:“我们两个都是学生物的,从专业角度看,你不觉得小朋友的来历太蹊跷了吗?
“细胞学院建校已经有二十多年,这个小朋友还不满二十岁。如果小朋友从受精卵开始就是实验的一部分,你觉得他能逃脱自己的命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