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生子,胎儿头先从产道出,才叫顺利,而如今胎头反了,也就是说,这孩子的脚朝下,先往产道的是胎儿脚,这是没法产子的。若强行拖拽,必有一伤或一死,甚至,母子俱亡。
沈嬷嬷脸色惨白,目瞪口呆的,好半天才喝道:“你们不是说胎位正的吗?”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为何就这样了,前两天的时候还不是。”马稳婆她们欲哭无泪的说。
沈嬷嬷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对婆子说:“通知紫玉姑娘,请了徐太医过来。”又对两人一喝:“还不把帷布拉上。”
这可怎么办,本就是滑胎,情况不妙,如今还加上胎位不正,怎会这样?
沈嬷嬷看向面无人色的还在昏迷中的周氏,心仿佛绑了一块巨石似的往下沉去。
而紫玉听到婆子的话,双腿便是一软。
胎位不正,难产!
还有比这更倒霉的吗?
姑娘还不在家,若是太太有什么不好,岂不是见上一面都难?
“紫玉姑娘?”
婆子的喊声,让紫玉回过神来,连忙让人去请徐老太医过来。
徐老太医很快就带着自己的银针什么的进了产房。
紫玉也顾不得什么腌臜不腌臜的,也跟了进去,先是瞪了那两个稳婆两眼,威胁道:“太太若不好,你们就等着!”
两稳婆跪在地上直哆嗦。
“胎位不正,你们是做这个的,赶紧给她推拿,看能否把胎位正一正。”徐太医叱道。
“是是。”
徐太医几针下去,周氏幽幽醒来,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腹部,还是高高的,可下一刻,她的心就凉了。
“你可不能再晕了,已经破水,你若不尽力把孩子生下来,他就得憋死在里面了。”徐太医大沉声道。
周氏听了,眼里露出惊恐来,眼泪滑了下来,嘴唇翕动,沙哑着嗓子道:“太医,若有不测,保我孩儿。”
紫玉眼圈一红,死死的咬着唇。
那两稳婆双手齐动,顺着时针往周氏的腹部推去。
“啊!”尖锐而又剧烈的疼痛让周氏恨不得就此死去,生怕自己晕过去,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猩红的血从嘴角溢出。
“太太。”紫玉看得眼睛欲裂,不忍的别开眼去。
一波一波的疼痛让周氏浑身都在颤抖,两个稳婆的推动,就好像拿了一把长剑在腹中搅动似的。
“拿布给她咬着。”徐太医见状吩咐,就怕她把舌头都咬断了。
有婆子取了干净的白布前来,放在周氏的嘴里咬着。
可怜周氏,狠狠的咬着布,眼球都要突出来了,身子颤个不停。
“还没行吗?”紫玉问那稳婆。
那两稳婆满额是汗,掀起帷布一看,面露惊色,这血流得太多了,再这么下去,胎位没正好,人就不行了。
“姑娘,不能再推了。”马稳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再推,只怕太太受不住了。”
紫玉恨不得一脚踢过去。
周氏吐出布,声音像被砂砾磨过似的,哆哆嗦嗦的说:“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