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能把这个问题当面问出来了。
他没有进慕容府之前,就听爹爹说过慕容统领有个女儿,正值垂髫之年,生的是冰雪聪明,伶俐可爱。
爹爹死后,他随着娘亲进了慕容府,对这个女孩是抱着亲近念头的。
只是不曾想,从见第一眼起,她待他似乎有着天然的敌意,与他针锋相对。
他一次一次的试图靠近,哪怕使出一点手段,希望她将注意从陆离身上分出一点,留意到自己也好。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铩羽而归。
她就像是一颗油盐不进的铜豌豆,实在是令人气馁。
同时也让人疑惑,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伤她至深的事情,以致于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有这么大的气性?
他站在那里,看着慕容姜,心中不知为何有些尘埃落定的释然,对问题的答案也抱着莫名的期待。
只见慕容姜抬起头,似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冷声说道:“想知道缘由?那就今日亥时在湖心亭等我。”
私心里,她是丝毫不想再跟冷宁澈有任何的牵扯,但是若是不给冷宁澈一个教训,下一次,不知道会再对陆离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没有料到是这个回答,冷宁澈心里狐疑起来,迟疑道,“为何要在那个时间?”
这时,慕容姜见到白霜已经走近,她看着冷宁澈,“我话在这里,来不来随你。”
说完,也不管他,背过身朝屋里走去,向急急走进院子的白霜扬声道,“霜儿,关门,谢客!”
去还是不去?
冷宁澈仰卧在床上,看着青色的帐顶。
值夜的丫鬟来看了他几次,见他没什么动静,许是以为他睡得正香,悄悄的将外间的灯熄了,估计是找个地方打盹去了。
丫鬟走时,没有检查仔细,房里的窗户并没有遮严实,此时被夜间的寒风一吹,开了一半,露出影影幢幢的树影来。
他转头盯着那处树影发起了呆。
巡更的更夫梆子已经敲了两下,“小心火烛”的声音还没有随着半开的板棂窗飘到他耳边,就被树影间的风吹散了。
二更天了,他坐起身来。
深夜的湖心亭黢黑一片,只有微薄的月色映照在湖面上,反射出一点细微的粼光。
冷宁澈提着灯笼,走进了亭子里。
他向四周逡巡了一番,并无任何人影,他有些意料之中的失落。
慕容姜没有来。
想来也是,那么明显的想要整蛊他的圈套,只是自己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想要寻求一个被厌恶的缘由。
他在湖心亭里站了片刻,四周吹来的风沿着衣襟吹进他的脖子里,冰凉的温度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罢了,既然没有人来,自己也无需自作多情,还是回去吧。
他提着灯笼,就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道暗芒破空而来,毫不留情地刺向他,他当机立断地将手中的灯笼一扔,侧身一避,险险地躲了过去。
若不是他自小练武,对危险较常人敏锐,此刻就会被来人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