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来的消息,15号到17号,回国一趟。”
“怎么了”
“almost那边的模特出问题,要妳去补。”
临时中的临时阿。
“但是这次我没办法陪妳回去,克里斯汀跟伊兹,她们陪妳。”
“知道了。”
才早上,我还没从睡梦中醒来。
陈墨踩着匆忙的步伐进来,伊兹呢,早就出门去了。
她要去公司商量婚礼的事,我不愿参与,就睡了回笼觉。
“还有、露露,赶紧起床了。今天还有工作。”
工作,并不太愿意去。
“…谁的。”
“一个电影发布会,上次妳一口气点头的。”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件事情。
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未昔的首映会。简南絮主演的,上次鹿琼羽亲自问的。”
似乎有这么一件事情。
自己妻子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她当然在意。
“欧洲市场的首映,记得吗?”
好吧,想起来了。
“车呢?”
“门口了,就等妳”
陈墨给我带的是一套西装,以及一份打照面送给简南絮等礼物。
我对这种场合非常抗拒,但看在品牌名声的份上,总还是要顾着面子。
尤其在邻近婚礼的这段期间。
百般不情愿的我被陈墨拖着下床、更衣、化妆,最终上车。
楚茗的事情,暂时放下一天吧。
今天就好好当洛河的傀儡。
首映不过是让几个知名点的演员人物出现站台,于我来说,并没有别的用。
我不需要这种人脉、也不认为需要结交资本主义。
我只是我,仅此而已。
不过还是需要的,需要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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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女儿说,她娘亲走得早。
生了她的小妹妹之后撒手人寰。
而那年的她不过七、八岁。
一肩扛下照顾家里年幼孩子的重担。
老板没闲暇教育孩子。
长姐为母,她拉把弟妹长大,却在念完中学时选择不继续念。
回家参加了篝火。
成了真的待嫁姑娘。
这年代不再要求十六岁的女孩子必须参加篝火会,有的来了,只是图个吉利。
但更多的依然是为了给自己家姑娘择婿。
我不理解,书都没念全的姑娘能教自己孩子什么,总不可能把孩子当动物养着。
“后来我不念书了,不是因为阿爸没办法供我念书。
“只是…我走了阿爸就不好做生意养弟弟妹妹了。”
老板女儿把头面放回高架子上,把她坐着的木椅子搬回她屋里。
她说的故事只到这。
今年的篝火会是五月十一。月将满之夜。
我想…进山去看看。
不过这天被称为极阴之日,女性不该入山。
我不顾周围居民的阻拦,入山了。
挑在入夜前两个小时进山,周围以及暗了许多,除了小路边的路灯还能照明几步路。
今晚是篝火会,各家的山家妹妹们都会出席。
不远处听见银铃响起,银白首饰跟布面擦过,发出阵阵声响。
像极了少女的笑声。
我竟被吸引而去。
彷佛脑中一片空白,只循着声音的方向去。
我停在高大篝火前。
大约两层楼高,柴火然得旺盛。
耳边只剩下噼啪声,银铃声逐渐褪去。
我失了神的望着篝火顶端。
那处挂着绣球。
好…好奇怪的感觉,我竟想跃上那篝火取得绣球。
那不得被烧得遍体鳞伤。
山家妹妹们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略年长一些的姑娘们在外围弹奏乐器,而周围还有围观的村民们,其中多数是青年男子。
姑娘们跳舞的样子深深吸引了我。
像是蛊惑。
她们一手持铃铛、一手持鼓。
一面敲击一面响铃。
围着圈唱歌。
其中主舞的姑娘是天城境内最大村落达雅村村长的女儿。
她…好像白露。
但凡白露小个几岁,我都会把主舞的村长女儿当成白露。
可见两人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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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查到了些…关于楚茗的下落。
她去达雅村了。
天城郊外最大的村落。
大概迷了心、才去了那种偏远地方。
达雅村极为封闭,除非被人领路了才有机会进村。
这都是我后来问过许多人才知道的事情。
楚茗是达雅村最最讨厌的一种人,怎么…就被迎进村里了?
算了,她进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就是又离我更远而已。
都这么远了,谁还在意那一点点距离?
在我认为距离又更进的时候,突然的。又隔之千里。
我在这里坐不住,却又不能抛下一切回国。
无能为力。
随着离婚礼越来越近,那颗按捺不住的心就越发张狂。
叫嚣着自由。
叫嚣着去寻她。
唆使我挣脱束缚。
我能做到,但是不愿意。
当身上背负太多期望,这些期望就会变成责任。
常驻于肩上。
就算定位仅仅只是愿望,可总会在一些经历后。
变成原不该乘载的责任。
难受吗
当然难受,就像被没入深海一样。
对外呼喊得到的只是一片湛蓝。
深不见底的绝望。
任何声响到了绝望只会变成饲养绝望的最佳养分。
也是,绝望就是这样一点点反覆磨成的。
首当其冲当然就是近在执尺却被拉入深渊。
当欢喜的人向自己飞奔而来,却失之交臂,投入别人怀中。
当屈指可数的亲人出卖自己却嚷嚷着贼喊捉贼。
这些都是饲养绝望的养分啊。
都是最亲近的人才做得出的事情啊。
我该去找楚茗吗
该把她拉回近在直尺吗
我不知道。
只是我想要看得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