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们间的对话又更不解了。
“阿、没事啊，楚茗，布偶装放我们这就好，露露晚点请吃饭，记得来。”
白露手底下的人也很神秘，尤其说的话。
她们似乎对白露请吃饭这件事感到相当平常，并没有外面那群前辈那样兴奋。
大概这就是自己人跟外头人的差别。
小跑几步匆匆回摄影棚，白露已经开始新一轮的拍摄，我跟若茜并肩靠在墙边。
“回来了。”
“嗯。”
“可惜妳错过了白露的一对一交流环节。”
“什么”
这是什么奇怪的环节
大家都是在一个地方工作的，跟她一对一的机会还少
那几乎天天都有，我有什么好可惜
也许我应该可惜一下，毕竟这是唯一除了工作以外能祝福她的机会。
祝福她又长一岁。
不过她应该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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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茗就像未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
她对夜晚不曾见过的景象十分好奇。
虽然我不能理解她此刻接触到新事物的情绪，但也许
她是开心的。
我看着她一罐又一罐的啤酒下肚，我都不知道她这么能喝。
她喝多了，拉着朋友的手胡言乱语。
我听不懂她醉了说的话，只是隐约听出了她藏在心底的小秘密。
她说她喜欢我。
为什么
为什么喜欢我
又喜欢我哪一点了
这些问题我没能问出口，只是静静听着她酒后胡言。
“露露阿茗她”
我扶着楚茗，她半靠在我身上。
只庆幸今晚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她正好被群青挡着。
“让她跟我回去。若茜也不知道她家住哪，想送也送不回去。”
我知道她不希望楚茗知道我住哪、也不希望她知道我的生活，可现下也无旁的方式能安置她。
“送她去市中心的房子吧。”
最终我还是选择退一步。
她不知道是好的、是对的、是最好的。
“变聪明了。”
我看着陈墨让随湘跟着她走。
“她是那个人的妹妹，我不能再负她。”
“长情。”
“是弥补。”
“出于弥补心态而已。”
陈墨似乎不相信我的说词。
“如果楚茗知道了她的亲姐姐是因为我才消失，会恨我的。”
“至少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我对她好点，才算能弥补我的亏欠。”
“世上没有一个人希望至亲消失。”
连连几句话还是让陈墨欲言又止。
“妳自己有方寸就好。”
回到家已经是半夜三点的事。深夜又降温了，家政阿姨给我留了暖气开着，于是屋里至少是暖的。
“明天早上把楚茗偷偷送回家，别让狗仔拍到。”
“妳放心。早点睡，别熬着了。”
陈墨把一群工作人员送我的花放在二楼的小客厅后人就走了。
大概是心情好，我放了浴缸的水、摘了楼下小花园的花瓣、给自己准备了浪漫异常的仪式感。
其实很少这么做。
连着浴缸也是今天才第一次放水。
泡澡大概跟红酒般配，明明醉酒了就不该入浴，可我偏不听。
也许我不小心溺在浴缸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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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沉的在陌生环境醒来。
前一晚喝多了，对于昨晚的记忆只有零星片段。
我好像当着白露的面说了喜欢。
多羞耻阿。
房间正对着一片落地窗，窗前还铺了地毯。
大概是房间主人怕冷，才刻意铺的。
但这到底是谁家
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得出答案。
“阿茗。”
“陈墨这里是”
“露露在市中心的房子，妳放心，她昨晚不住这。”
陈墨没能给我反应的时间。她似乎知道我在意的事情。
“那那就好。”
“车在楼下，收拾好就出发。”
“去哪”
“行山沙滩。”
“外景”
“露露今天拍外景，妳能去吧”
我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向不是我挑工作。
白露已经在车上，她在后座带着眼罩补眠。
车上她团队的人没人敢出声，于是一片安静。
我知道白露有在车上补眠的习惯，所以包里头经常有充气颈枕收着。
她没有被随湘弄醒，我带来的颈枕正正好让她靠在窗边。
白露睡得很深，至少路上颠簸也没能把她弄醒。
阿茗，今天不进棚
是若茜发来的消息，我该怎么回
她知道我平常不跑外景。
我在去行山沙滩的路上
沙滩外景
若茜一定很惊讶。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昨晚的事。
所以妳昨晚住在白露闲置的房子
对
一晚上的上流生活体验怎么样
我想了想，不对、我喝醉了，哪来的体验
不怎么样。喝醉了。没记忆。
无趣。
若茜不再发来消息，看着时间，大概忙去了。
车停的没多久白露就醒了。
白露的团队总会多带拖挂式的房车出行，只是行驶间房车里不能有人。
于是到地点的那刻，前头小房车像是解压缩一样，人都往后头的拖挂式房车挤。
而我
就是在外面等她的那个卑微打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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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酒配泡澡的坏处就是宿醉。
尤其醒了还要跑海边拍外景。
我是后悔前一晚给自己制造的仪式感了。
没想到仪式感的后遗症是头疼。
于是一月刮风的海边，我站在风里拍照。
天是灰濛濛的，而我一身璀璨夺去了海洋该有的美丽。
海会恨我抢了她的风头吗
“冷吗”
我原本站在边上等着设备微调的，楚茗突然跟我搭上话。
她问我冷不冷。
当然冷阿，我又不是傻子。
“还行，工作习惯了。”
“喔。”
她手上抱着毯子，她想给我
但是我拒绝了。
一旦习惯了披着毯子的温度，等下的拍摄就一定会感觉冷。
我可不能因为一场拍摄病倒。
还有排期的工作等着我。
“昨晚，还有不舒服吗我原本想问问妳朋友妳家在哪，没问到只好让妳委屈住我那一晚。”想起她昨晚喝多了的模样，做为主人家，我是该问问她。
“阿没事，我才认识她们没多久，不知道是正常的。”
“那妳家住哪，以后要有事也好方便送妳回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口，大概为了缓解尴尬吧。
“解春三街，梧桐东路口的那栋。”
“馥香苑”
“妳知道”
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回答我了。
“没什么。认识的人也住那而已。”
“巧了。”
“解春三街，西华艺校就在那，俗称小别庄。”我随口说而已。
也确实很多艺人都是西华艺校出身的。
她也是。
“那是我跟我姐姐的母校。”
她真的跟她有关系。
“挺好的。我认识”
“也许认识。她是很厉害的摄影师。”
“她叫楚悟。”
当楚茗对我提起楚悟这个名字的那刻，我能感受到瞳孔一瞬间的缩放。
“太可惜了，我不认识。”
“也不必可惜，她我到现在都没找到她。”
看来伊兹消失的事情楚茗还不明白其中缘由。
心里的负担稍微减轻了那么一点点。
对我来说，只要楚茗不知道我跟她姐姐的过去，我就能没有心理负担的继续生活。
什么都不知道的她此刻救了我。
“我多嘴问了。”
“没事，其实我也不在乎能不能找到她。”
我跟楚茗的话题中断在这。
我没能知道更多关于楚悟关于伊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