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
“大胆狂徒!还要狡辩!”
苏月茹猛的一拍桌子,脸上带着怒气。
那男子被苏月茹这样子吓的缩了缩脖子。
“本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不说,本宫便令人将你与这个道姑一同扔下山崖,到时候,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阿牛一听,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苏月茹的眸子,瞬间便就蔫了。
好半响,才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该死!满口假模假样的仁慈道德!根本就是假的!你们都被她的表象给蒙骗了!”
“说说吧。”
苏月茹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俺本与芙儿本是青梅竹马,前几年战乱,俺想着投军,混个出路,若是混的好,咱也能混出个名头来,回来也好跟芙儿的爹娘提亲,谁知道等我回来,俺却得知芙儿爹娘都死在了战乱中,芙儿被人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待我找去,才晓得那大户人家因为得罪了权贵,那大户人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芙儿险些被卖入青楼,后来又被流寇所劫,辗转才在这法华寺里安身。”
“嘿,你这人,慧静师太收留你的小情人不是好事么?你反过来怪人家倒也罢了,还一狠心将人给杀了,啧啧啧…”
月娘一副不赞同的样子,摇了摇头,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就该被活埋!
“根本不是,她手里捏着芙儿的卖身契,抓着我和芙儿的把柄,让我替她做一些龌蹉的事!甚至跟恶党勾结,贩卖兵器,从中谋取暴利,她根本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人!你们一个个还把她当成活菩萨,俺实在是忍不住了,那晚看到她抱着一个箱子鬼鬼祟祟,俺便悄悄跟了上去,我以为那箱子里定然有些什么,就算没有芙儿的卖身契,那也该有些银两,到时候我可以带芙儿远走高飞,离开这个破地方!我是失手杀了她的…是她不断挣扎…我…我才…”
那个阿牛说着,竟面露痛苦之色,显然,这一切也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料和所能承受的范围,痛苦的抓着额前的头发,脸上的懊悔和后怕,此刻表现的淋漓。
猛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跪着向前爬了爬,将芙儿挡在了身后。
“皇后娘娘,这一切都是俺的错,跟芙儿无关,要杀要剐冲俺来,别动芙儿。”
“唔…唔唔唔…”
芙儿挣扎的想要上前,两人瞬间抱成了一团,活像是两只要被拆散了的苦命鸳鸯。
此刻月娘的脸色也变了变,有些看不下去了,没想到这两只苦命鸳鸯背后还埋藏着这样的故事,一时间想要替他们向苏月茹求情。
“娘娘…”
“古往今来,杀人就是犯法,就得一命偿一命。”
“可是那慧静该死…”
“该不该死应该由刑法来判断,而不是你个人。”
苏月茹心中叹息,看来这阿牛本性不坏,一个男人,可以一事无成,可以碌碌无为,但是你必须得做的两件事,一事保护脚下的土地,二是对得起身后的女人。
这两点,这个叫阿牛的人都做到了。
就是这样,让苏月茹更是惋惜了。
她欣赏他的为人,但并不赞同他的做法。
“俺知道错了…俺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阿牛颓然的垂下肩膀,却将怀中的女人护的更紧了。
月娘平时性子豪迈,却最是受不得这种场面,顿时便湿了眼眶,眼眶微红。
“娘娘…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苏月茹撇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甚浓,她撇了撇嘴,顿时憋了下去。
“律法面前,没有人情可讲,来人,将他送到京兆衙门,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负责,不是么?”
至始至终,都没提要让两人浸猪笼或者因为有伤风化,而必须如何。
阿牛也不是笨人,自然听出苏月茹话语里想要留芙儿一命的意思,连忙磕头谢恩。
“至于这个小道姑,既然放不下红尘俗世,继续留在这里,心也不在此,便还俗去吧。”
芙儿惊讶的抬头看向苏月茹,又茫然的看了看阿牛。
“还不赶快谢恩?”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苏月茹使劲磕头,因为口中还塞着丝帕的原因,无法开口。
苏月茹挥了挥手,让人将两人给带了出去。
“派人去京兆衙门说一声,照顾一下,意思意思关一关就行了。”
月娘正拿着小帕子在悄悄的擦眼泪,听到苏月茹的话,愣了一愣,猛然抬头看去。
“真、真的?”
苏月茹抿唇浅笑着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没那些心狠,看着那对苦命鸳鸯劳烦纷飞。”
将苏月茹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大大的拍了马屁便滴溜溜的跑了。
待众人退下,卫长青才在苏月茹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咳…咳咳咳…”
突然一阵猛烈的咳嗽,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爆发一般,整张脸都因为咳嗽而涨红。
苏月茹大骇,赶忙递了杯温水给卫长青,伸手替他顺了顺气。
卫长青摆了摆手,一边咳着,一边费劲的说道。
“无、无妨…只是…喉…喉咙有些痒…”
“胭脂,泡一杯今年新出的碧螺春来,胭脂…胭脂?这丫头,跑哪去了!”
苏月茹咕哝了一声,却又没法子,总不能伸手去替卫长青挠挠喉咙吧。
好半响,卫长青咳够了,端过手边已经微凉了的茶水轻抿了一口,费劲的将口中的水吞咽入腹,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滑入腹腔,让卫长青灼烧的喉咙舒服多了。
“没事,习惯了。”
反而反过来安慰苏月茹。
确实,这样的卫长青,已经习惯了。
“不是已经好些了么?许久都不发作了,怎还…”
卫长青低低的笑了,心想还不是被这夫妻两给烦的,可到嘴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转换了话题。
“看来,慧静的死,和唐连没有关系,她的死,跟箱子里唐连想要的的东西,是两回事。”
“也是,虽然我不了解唐连,但他们这类人有一个通病,就是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