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池是专门用来困修炼之人的,元气越充沛,受到黑水的寒气吞噬就越重。所以,秦王最好不用再行运气了,不然元气会很快为黑水所化。”慕容羽道。
“哎,所谓虎毒不食子。我没想到他们会真的对你下手。”我感叹道,慕容羽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有些虚弱,看来关在这有些时日了。
慕容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自幼便没在父尊身边,跟随师尊在漠北修行,原本回到西川想全了父子之情,但却没想到父尊如此无情,如今我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
以慕容羽的修为,肯定也是中了慕容北父女的奸计,这才被擒关在这黑水牢房内。
有什么比遭到自己的亲人背叛、毒害更让人伤心欲绝的事呢?
不行。咱们绝不能坐在这等死,羽少,咱们得想办法活着出去,我心中挂念还在病中的紫衣,求生欲望极为强烈。
慕容羽摇了摇头。这里根本没有出路,黑水一天便可化人三成元气,我现在修为大减,更加无计可施。
我也是尝到了黑水的厉害,若是一天化人三成元气。慕容羽被困了好几天,怕此刻修为也所剩无几了,不过他慕容家应该有快速回复修为的妙法,是以他倒也不必太担心。
而我则不行,我的元气也都是通过生死之战,用血佛神通吸取的,化去一分便少一分,真要被困在这三五天,怕就成了废人。
一旦我的血气不足以唤醒血莲,想要再重新达到现在的修为,怕是这辈子都希望渺茫。毕竟我能走到这一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运气。
想到这。我双手用力的在铁栅栏上锤了一拳,铁栅栏应声而颤,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牢里的铁栏似乎并没有外面铁笼子坚固,这或许会给我一线生机。
想到这,我脑中快速的思索着逃生的方法。
“羽少。我有消息称明天慕容北会在太庙废掉你的世子,立鹏公子为新世子,不知道是真是假。”我问慕容羽。
慕容羽点了点头,“没错,父尊也是怕夜长梦多,眼下时局吃紧,有我这个世子在,对他是威胁。眼下我的元气已经被黑水化的差不多了,几乎成为废人,他明天进行废立之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太好了,若是咱们调换个身份,明日我替你去参加太庙大会,必定可以逆转乾坤?”我大喜道。
慕容羽极为聪明,转眼便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有些为难道:“秦兄这计谋自然是极好,只是父尊、五妹毕竟是我的亲人,而且你这番去太庙也必然是危机重重啊。”宏杂状号。
我知道慕容羽是怕我杀了慕容北父女,但眼下除了如此已经再无别的法子。
“羽少,你是成就大业之人,你视慕容北为父,可他把你关在不见天日的黑水牢中时,可曾想过你也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的慕容北已经成为权力的奴隶,漠北来的老世族被他都快杀光了。如此残暴之人,若是继续让他执掌西川,必为大祸。如何抉择,你自三思吧。”我冷声道。
慕容羽背着身子,没有说话,良久才转过身来,目光一凛:“为了西川子民,羽唯有大义灭亲了。”
“好,你先助我把这铁栏打开。”我双手往外一掰,依然是余力不足。
慕容羽此刻还剩些许气劲,他在漠北长大,天生神力,即便是没有元气,臂力也非比常人。
两人合力这么一掰,还真打开了一道豁口,我从豁口钻了过来,两人自然是不胜欢喜。
慕容羽把太庙祭典之事,以及规矩等等悉数告知于我,我这才从胸口摸出人皮面具,互相印了一份脸膜,又换了衣衫、牢笼,这才重新把铁栅栏回归完整,只待明日大典之时的到来。
泡在黑水中的时间极其难熬,为了减少元气被黑水所化,我只能将血气尽皆封锁在丹田之内,用身体硬扛着黑水的冰寒。
刺骨的冰寒冻的我直打哆嗦,饶是如此,也只能硬撑了。
身体受点损伤,用血气很快能恢复,而元气一旦被耗掉,想要恢复则更为困难。
慕容羽抵抗奇寒的方法较为奇特,他几乎是平躺在黑水中,这或许来源于狼神所穿的秘法,若无秘法,只怕在水里泡了几天,早就活活给折磨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顶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慕容雪的脸出现在地牢上空的洞口。
“秦无伤,感觉很美妙吧,别急,慢慢来,有的你受的。”她对着已经伪装成我的慕容羽轻笑道。
慕容羽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很快慕容雪关闭了洞口,到了我这边的牢笼上空,幽幽感叹道:“四哥,你还好吧。”
我默不作声,慕容雪伤感到:“不过,你很快就要解脱了,父尊今天就会废掉你的世子之位,你就可以回到漠北任意驰骋了。”
说完,她陡然抛出一道铁索,缠住我的身子,用力一拖,将我拽了上去。
回到了书房,初晨的阳光从窗外撒了进来,很是温暖。
我知道,决战的时候来了。
慕容雪让人给我准备了衣衫,我在仆人的引领下沐浴换了衣物,顿时只觉神清气爽,只是因为被泡在黑水池中太久,我不得不装作一副很虚弱,浑身打哆嗦的颓然样子。
“四哥,你受委屈了,其实雪儿也不想这般,只是父命难为,不得不如此。父尊已经在太庙等候了,我们出发吧。”慕容雪道。
出了世子府,内城士兵调动极其频繁,如临大敌。
慕容雪微微一笑,“四哥不用担心,只是秦无伤手下的贼兵而已,待祭祖回来,把他人头往城墙上一挂,即可退敌。”
我心想好狠毒的女人,不过从城防来看,大部分的兵士都聚集到了城墙之上,看来文凯虚张声势的本事倒也不错,吸引了慕容北的大部分军力。
我和慕容雪各自上了马车,往太庙而去。
太庙是在云遥峰的东侧,乃是一个气派、森严的大祠堂,里面供奉慕容家的列祖列宗,但凡慕容家有立废之事,家主都必须向太庙祖宗焚香禀报。
到了太庙,守卫果然不多,约有四五百来人,骑兵约有百十来骑。
慕容北用陷阱把我困住,自以为无虞,却不曾想我来了个金蝉脱壳,苍天助我,今日便是老贼父女的末日。
我跟随慕容雪进了太庙之中,慕容北先是当着对来参加庙会的漠北慕容老世族宣读了废立文书。又焚香向慕容家的祖先禀报。
无非是世子慕容羽不孝,鹏公子天资聪颖可成大事的废话。
或许是因为老世族被他杀的太多,来参加庙会的老世族都噤若寒蝉,场面显得极其冷清。
鹏公子的母亲罗夫人是一个很妖娆的妇人,或许是因为儿子坐上了世子之位,她看我的神情满脸的不屑,完全不知道,她和宝贝儿子不过是个傀儡罢了,今天的庙会很可能就是她们母子荣华富贵的终点。
祭告了先祖,慕容北亲手给鹏公子带上了世子的贵冕,然后按照规矩,数落了我一顿。
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以免泄露了身份,不过这也符合慕容羽的性格,他向来沉稳,不爱多说话。
废立完毕后,慕容北驱散了老世族,按照规矩,被逐出的世子,在临走之前会与家主喝最后一顿酒,以示世子虽废,但父子之情依然长存。
“羽儿,你不要怪父王无情,只是你与那秦无伤走的太近,坏了本王的大计。”慕容北看着我森冷道。
我将血气尽皆存于丹田,又被黑水泡了这么长时间,显得有些颓然,不过这也正好掩盖我的气势。
我只是神色木然,一言不发,以示不满。
“雪儿,为父身体稍有不适,你陪羽儿喝这顿酒吧。”慕容北见我颓然之状,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往祠堂里间的香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