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
虽然嘴上说没有,可偏偏又不愿意说明其中的原因。
老夫人心中颇有些遗憾,试着劝道。
“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要不,你再多考虑两天?”
“不不,这件事真的不行。”
程氏坚持拒绝道,丝毫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语气中满含愧疚。
“都是我的不是,让您为难了。”
老夫人见着她一脸歉疚的样子,跟犯了多大罪过似的,也有些不忍。
当时让她提前见一见人,不就是预着这种时候么。这没看上,也不能怪她,怪只怪两人之间没那个缘分了。
“哎,没事没事。”
老夫人安慰着,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惜,太可惜了。
——
“你说什么?”
宽阔的正厅之中,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回荡,带着不可置信之意。
听到亲信的传话,景阳王原本含笑的一张脸,瞬时沉默了下来。
怎么会不同意?
他本来以为,这都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却在这时候,收到了完全意料之外的消息。
那时候,虽然他是和威远侯爷在亭中下棋,却明显能察觉到,阁楼中女子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
还有抬头的那一瞬,目光扫过的时候,他很确定,乍然对上的那双杏眸中,分明就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柔情。
那个时候她既然没有立刻反对,说明并没有对他生出恶感才对。
这其中,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景阳王虽然不是轻狂之人,却也深知,凭借自己的身份地位还有品性,绝对没什么可挑剔之处。
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
越是得不到,心中反而越发惦记。
他独身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上个合心意的,怎么舍得就此放弃。
景阳王摩挲了一下手指,眸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
严青这日打道回府,经过街角的那间酒楼时,就被人叫住了。
“严大将军,咱们王爷里面有请。”
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从酒楼门口跑上前来,躬身行礼。
严青停下脚步,目光扫过面前这人,没有说话,并没有认出这人是谁府中的。
那人也反应了过来,忙介绍了一番。
听他说是临平王府中的,严青俊朗的眉峰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目光微动,点点头让他在前面带路。
严青随着那小厮上了楼,进到最里面的包厢,推门而入,果然是临平王坐在里面。
“咳,你们都出去吧。”
齐远挥了挥手,屋子里的几个下人便都自动自发地下去了。
知道这是严青回家的必经之路,齐远今儿个一早就守在这里了,这会儿见人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不知临平王找在下有何事?”严青不解。
齐远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
这才目光淡淡地瞥了对面的某人一眼,语气不悦,“好了,别装了。”
严青:……
齐远一看到这厮,就想起当日竹林中揍过来的那一记狠拳,脸上都有些隐隐作痛。亏他当时还装的跟没事人似的,简直太阴险了。
要不是因为楚楚怀孕,他不想让她肚子里的外孙跟着操心,齐远怎么也不会来找这个人的!
“楚楚信上说,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对吧?”
严青闻言,只是稍微怔了一下,然后便恢复如常。
那张俊朗的脸上不见半点尴尬之色,顺势而下,十分从容地换了称呼。
“是,岳父大人。”
严青叫的倒是爽快。自从前两天跟楚楚和好,他现在心情好得很,再说了,面前这个人是自家娘子的亲爹,他敢不尊重吗?
可严青叫的轻松,齐远这边却险些被这称呼给噎着了。
这对着岳父也能出手狠毒的大女婿,他真心一点都不想承认!
不过,现在这会儿,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说起来,收到女儿那封信的时候,齐远气的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他家娘子居然把别人错认成了他,还差一点就答应了别人的提亲。
这要成了,他岂不是白重生了一遭!
这件事越发让他意识到了紧迫性,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先把娘子娶回来再说。
不然,他这整日提心吊胆的,实在是太憋屈了。
齐远今日特地在这里等严青,也正是为了这件事。
不管了,他先提了亲再说。
这上门提亲,总要让媒人能进威远侯府的大门再说。要是有严青在其中帮忙,就方便得多了。
要是这件事能成,他就勉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计较某人上次揍自己的那记狠拳了。
毕竟跟娶回娘子这件事相比,被揍一两拳根本不值得一提。
☆、第132章
临街的一间茶馆之中, 三三两两的人围坐在一块儿, 正闲聊唠嗑着。
“诶, 你们都听说了没,那临平王府中的事儿?”
靠门边的一张桌子上, 某个声音粗嘎的中年汉子神秘兮兮地道, 说话时眯着眼,眼中放射着八卦的光芒,和他那满脸的横肉极不相衬。
“没呢, 你快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儿?难不成那位临平王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有那等消息不灵通的, 被这汉子一句话吊足了胃口,赶忙催促道。
心中暗暗惋惜, 以这位临平王一向的德性, 这次不知谁家姑娘又要倒霉了。只是人家权大势大,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就算心中不平,也万万得罪不起。
“哎,别急别急。”
那中年汉子见有人捧场,脸上的笑容越发得意了些, 捏足了腔调, 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
“你们有没有发现, 最近这段时间,这位临平王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逗留烟花之地,也不四处拈花惹草了?”
“说的倒也是, 的确有段时间没听说过了,倒是有些稀奇。”旁边有人点头附和道。
“是吧,还有更稀奇的,俺是听有个远房亲戚说的,据说这临平王竟是患上了相思之病,这些日子才会突然消停下来。听说自从这临平王患了这病后,整日里那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这短短的十几日,已消瘦了一大圈了哩……”
“哈哈哈……”旁边有人拍桌大笑。
“哎哟喂,你这编的也太离谱了点。”
那汉子话刚还没说完,旁边人已经一个接一个的嘲讽起来,表情明显都很是不以为然。
“就是,我说张胖子,你这编故事,也不编个像样点的。”
这临平王一贯的风流种,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还真以为编个故事,这人就能变成什么单相思的痴情郎不成?
再说了,这临平王要是真看上了什么人,早就把人家给抢回家了,还能等到患上相思病?
“嘿,你们别不信,这事儿千真万确。俺妹婿家二表姨的表侄儿就是在那临王府中当差的,这事儿,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哪还会有假!”
那汉子见众人不信,一时表情颇有些忿忿,立刻摆出证据来。
“这临平王自从对那位佳人一见倾心后,这几日失魂落魄,一病不起,就连在病中,都还整日不停地派人寻找那位佳人的踪影,为了将人娶进府做王妃,甚至准备将后宅中的美貌侍妾全部驱散。你们说这不是相思病,还能是什么?”
那汉子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这可是一手的小道消息,这些人居然还嘲笑他?
“嗬,还真有这事?”
见这张胖子说的有模有样的,还摆出了在临平王府当差的亲戚,旁边几人由原本的讥笑讽刺,慢慢变得半信半疑起来。
“千真万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难以置信。
难道说这临平王,还真的浪子回头了不成?
如果是真的,那能让临平王这样的人浪子回头的,也不知是位多么倾城的佳人。
一时间,众人的话题便由这个转到了那神秘佳人的身份上去了。
纷纷猜测着,这位佳人该是出身于哪位名门之家的贵女。被这临平王看上了,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景阳王从二楼包间下来,穿过大厅的时候,正好听到几句闲言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