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了,我都知道。陆凌川只当他又在安慰自己,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一旁的侍从:......
到了陆凌川京城郊外的府邸之后,秦鹤洲躺在床上,大夫在为他问诊,而陆凌川不敢去看他血肉模糊的伤口,只是握着他的手别过了头,问大夫,他伤势如何?
那老郎中捋着胡须疑惑地与秦鹤洲对视:这......这血?
就这么点伤口,能出这么多血?
陆凌川:血怎么了?是失血过多了吗?还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摇了摇头,怪老夫医术不精,看不出来,不过他应该没有大碍,敷点药躺个几天就好了。
说罢,留下几贴药,起身就要离开,被陆凌川一把拉住,要不您再看仔细一点,真的没事?
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老大夫连连摆手,摇着头走了出去。
子川我没事,秦鹤洲正欲起身将实情告诉他,却又被陆凌川一把按住,
你先别动,我让下人做些清淡的吃食过来。
一刻钟后,陆凌川端了碗粥走了进来,却见秦鹤洲已经起身坐了起来,他赶忙将碗放下,走到塌前,你伤口还没好,怎么能......
秦鹤洲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将人拉到自己面前,低声道:皇上没有真动手。
啊?陆凌川一下没反应过来,却见秦鹤洲将衣服撩了起来,
那是猪血。
陆凌川:......
感觉自己刚才的担心都喂了狗。
秦鹤洲正想再哄哄他,
下一秒,一个软枕迎面飞来砸到了自己脸上,
那你刚才不告诉我?你故意的是吗?薛绍仪昨晚是不是也是你撺掇来的?陆凌川说到最后,怒气变成了无奈,声音也低了下去,你就是总喜欢让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肯我告诉我......
说罢,他转身正欲离开,却听到秦鹤洲下床的动静,
嘶!秦鹤洲倒吸了一口冷气。
陆凌川脚步一滞,下意识地回过头,
结果被对方一把捞进怀里,
秦鹤洲伸手轻抚过他的背,嘴唇贴在陆凌川的耳畔,声音低沉,一点都不像是疼的样子,对不起,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自秦鹤洲被贬去官职之后,谢钧在朝中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此之后的几周内,朝中再也无人敢发表与他异己的意见.
谢钧的重要党羽,内阁的几位辅臣都认为,放眼五年之内,都没有人敢再上奏弹劾他,而其在朝中的地位将被无限稳固。
故这次事变之后,谢钧撤回了所有安插在秦鹤洲身边以及都察院之中的眼线。
如今他的权势如日中天,而朝中再无人敢与之对抗,已没有什么需要防备的了。
两周之后,衮州洪情暂时稳定了下来,谢钧又将原本驻守在衮州的人手尽数调回京城,留在那里的耳目也尽数撤回,暂且将重心放到了小儿子谢若宣与太傅之子的婚礼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秦哥挨打,虽迟但到。
这个男人是真的有点狗。
感谢在2021060521:45:41~2021060620:41: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第三个世界(十四)
最近谢府装扮得很喜庆,因为谢若宣的婚期就在三周之后。
然而这一天,
谢若宣将大红色的喜服往桌上一甩,黑着张脸,从自己的厢房中夺门而出,一路哒哒哒的小跑到正厅,后面的侍从一边追一边喊,也没能跟上他。
爹,谢若宣一把推开正厅的门,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谢钧,这婚我不结。
谢钧抿了口茶,悠闲地放下茶杯,抬眸瞥了他一眼,仿佛听到什么天下奇闻一般,你在说什么?
我上次就和你说了,陆凌川他肯定和那个姓秦的私下有染。谢若宣显然对谢钧这副不当回事的态度不满。
谢钧挑眉,然后呢?
这还不够吗?这让我的脸往哪里放?谢若宣的音量一下拔高了好几个度,反正我不受这气!
我看你还是不明白,谢钧嗤笑一声,你除了净会给我惹事还会做什么?
你别说这样了,就算他们两个搞出了孩子,这婚你也得给我结。我让你和陆凌川成亲,是为了和陆家联姻,至于那个秦鹤洲他现在不过一个被削了官职的庶民,你就不会动动脑子?
谢若宣被谢钧说得一时语塞,揣着一肚子气出了门。
身后的侍从急匆匆地跟上,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陆府。谢若宣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他现在就要去找陆凌川算账。
另一边,陆凌川在京城郊外的私人府邸中,秦鹤洲坐在床榻上,虽说这伤不是那么严重,但大夫还是建议他在床上静养个两天,省得跑来跑去整出些什么岔子来。
而陆凌川正坐在塌边,手里端着一碗热粥,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几口,让粥凉下来,因为伤口的缘故,秦鹤洲这两日只能吃些清淡的。
吹凉了之后,他盛了一勺粥递到秦鹤洲嘴边,烫吗?
秦鹤洲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指尖搭上陆凌川握着勺子的手腕,低下头将粥喝了下去。
本来喝一碗粥最多二三分钟的事情,结果陆凌川喂了十分钟,碗里还剩下一半,当然他自己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当他又盛了一勺粥递到秦鹤洲嘴边时,秦鹤洲却没有接过,眼神忽然瞟向了敞开的厢房大门那,那里有一道黑影闪过,站了一个人。
秦鹤洲只看了一眼,便将那人认了出来。
不是谢若宣又是谁呢?
秦鹤洲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谢若宣此时的视线如果能实质化的话,应该和和美杜莎差不多,看向陆凌川和自己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不喝了吗?陆凌川还在专心地喂粥,完全没有注意到异样,只是朝秦鹤洲眨了眨眼,显得有些疑惑。
见状,秦鹤洲嘴角弧度更甚,他带着挑衅的目光瞥了谢若宣一眼,随即伸手握过陆凌川的手腕,将粥碗和勺子放下,把人拉了过来,喝。
唉?陆凌川有些懵,人就被秦鹤洲拉到了怀里。
秦鹤洲的手搭在陆凌川的后腰上,温热的嘴唇覆了上去。
唔~
陆凌川还没有反应过来,齿关就被人撬开,秦鹤洲的动作带着一股蛮狠的意味,肆意地勾弄他的软舌,攻城略地般地长驱直入,似乎在标记什么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的手逐渐从陆凌川的腰上移到了后脑勺,扣着对方的后脑勺不断地加深着这个吻。
陆凌川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指尖把对方的衣服都捏皱了,只能不断地发出像小兽一样的呜咽。
秦鹤洲离开的时候,陆凌川的呼吸也有些喘,眼神迷蒙,薄唇一张一合的,还泛着艳红的水光。
秦鹤洲伸出拇指轻轻地摩挲过陆凌川发肿的红唇,带着挑衅意味十足的笑意看向此时还站在门口差不多已经石化了谢若宣。
下一秒,
陆凌川!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和谁成亲?!谢若宣终于忍无可忍,他从一开始的我就知道,到后来的错愕,转变为了现在的震怒,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塌前,指着秦鹤洲,扬声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就让他滚出去!
陆凌川面对突然出现的谢若宣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那就是,秦鹤洲刚才早就看到他了,所以才故意那么做的。
但他现在来不及深究这个问题,因为谢若宣不知道从哪儿抄起了一个花瓶就要往秦鹤洲身上砸。
陆凌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谢若宣吃痛松了手。
结果花瓶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碎了。
所以你不让他滚是吗?他气不打一出来,直直地看向陆凌川,却见对方那双清冷的眼眸中散发着寒意,
陆凌川面上没有表情,嘴唇抿得很紧,他被谢若宣刚才拿花瓶砸秦鹤洲的这一举动给触怒了,你搞清楚一点,这里是我的府邸,是谁私自闯进来的?
还有,陆凌川看了眼碎在地上的花瓶,你刚才砸的这个瓷器贵得很,谢公子直接把钱赔给我府上的总管就行了。
说着,又走到了秦鹤洲的塌边。
你!谢若宣追了上来,不行,你今天必须给我把话说清楚,你要是再和他扯不清楚,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蓦地打断了,
秦鹤洲只是静静地看着陆凌川,眨了眨眼,低声说了句,疼。
哪里疼?很疼吗?陆凌川长睫颤了颤,语气瞬间轻了下来,完全把一旁的谢若宣给无视了,只当是秦鹤洲刚才动得太厉害,伤口又开始难受了,顺手拿了个垫子垫在他腰后面。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谢若宣已经被气跑了。
下一秒,
不疼了。秦鹤洲仰起头一脸无辜地看向他,只是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下,陆凌川再也不会着他的道了,又没法冲他生气,只是将粥碗塞到他手里,说了句,自己吃。
接着便叫来下人将花瓶扫了走,然后离开了厢房,留给秦鹤洲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秦自己作的鹤洲低头看了一眼粥碗,无奈地笑了笑,一口气将粥喝完了。
谢若宣愤恨离去的当天晚上,谢钧很快就出手了,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一道将秦鹤洲逐出京城的圣昭即刻便降了下来。
当天夜半子时,屋外天色漆黑,万籁俱寂。
但秦鹤洲却没有睡,他躺在床上,听着陆凌川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阖着眼睛假寐,时刻留意着外边的动静。
就在此时,窗外响起了三长一短的哨声。
听闻到这动静,秦鹤洲蓦地睁开了眼,披了件衣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了床,推门走了出去,在墙角处与一人回合。
那人身着黑色暗纹锦服,腰间挂着雕花令牌,是梁斯手底下的暗卫。
见到秦鹤洲后,他朝秦鹤洲俯首作揖。
秦鹤洲微微颔首。
秦大人,人证物证基本都已找到了,就差您亲自过去查看一趟了,那人抬起头,低声道:是否现在就动身?
好,秦鹤洲点头,但再等一会儿,明天午时再动身。
暗卫不解,是还有什么没有准备妥当吗?
不是,秦鹤洲摆手,是我的私事。
那明日午时我们在城门口等您。暗卫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翻墙离开了。
圣旨不可违,次日清晨,陆凌川不得不送别秦鹤洲,他本来想将秦鹤洲亲自送到城门口,却被对方止住了。
陆凌川的私邸门外,
不必,子川送到这就好了。言语间,秦鹤洲低下头,伸手替他捋去额前的一抹碎发。
好。陆凌川垂着眼眸,低低地应了一声,神情却有些落寞。
见状,秦鹤洲伸手轻轻抬起陆凌川的下巴,与他额头相抵,柔声道:子川信我。
嗯。陆凌川捏着他的指尖,蹭了蹭他的鼻尖,最终没有说什么道别的话。
似乎只要不说,就不会离别。
下一秒,秦鹤洲伸出手搂住他,在微风中和陆凌川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又亲了亲他的嘴角,翻身上了马。
送别了秦鹤洲之后,陆凌川不得不回了位于京城的陆府,昨日,陆鸿朗给他下了最后通告,言下之意,如果他不回来按照约定乖乖迎娶谢若宣,陆鸿朗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
那份信当场就被陆凌川给捏皱了。
在迈过正厅门槛的那一刻,陆凌川便察觉到无数道视线正聚焦在自己脸上,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陆鸿朗正坐在厅前,在见到陆凌川的那一刻,火气一下冒了上来,看着他声色俱厉道:你闹够了没有?!你将谢家的颜面置于何地?你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
陆凌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林秀赶紧出言相劝道:子川,你爹正在气头上,你就和他认个错吧。
见陆凌川和陆鸿朗还僵持着,她又打圆场道:老爷子,你也别太生气,这不是回来了吗?
从今日起,除了出门上朝以及去翰林院办公以外,你不许踏出陆府一步。陆鸿朗一拍桌案,怒喝道,随即挥手招来数个下人,嘱咐他们带陆凌川去自己的厢房试喜服。
那我先去了,陆凌川这话是冲着林秀说的,并没有看陆鸿朗,随后便跟着那几个下人回了自己的厢房。
推开门之后,大红喜服早已摆在了红木圆桌上。
三爷,您试一下合不合身,我们就在外面候着。几个下人说完这句话,便帮陆凌川带上了门。
陆凌川垂眸看了一眼大红色的喜服,只觉得这个颜色并不喜庆,倒有些刺目。
片刻后,他还是伸手从衣托中挑起那件大红色喜服,质感丝滑的布料不断地从他手中滑落。
随后他换上了那身喜服,衣服很合身,版式也很周正。
陆凌川捋平了衣摆,缓缓走到铜镜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
镜中的人身量高挑,大红色的喜服很衬气色,更凸显出陆凌川瓷白的肌肤,和如墨般的乌发。
衣服找得是京城中手艺最好的裁缝做的,剪裁得很合身,尤其是腰那里,下垂的弧度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将陆凌川纤细的腰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铜镜中的人容貌身段姣好,几乎堪称完美,可唯独缺乏了一丝生气。
陆凌川的眉眼此时低垂着,唇角不见一丝弧度,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铜镜,便准备换下衣服。
三爷,衣服合身吗?门外的侍从出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