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这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想着周五就要去友谊医院找专家看这个老年痴呆症了,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摆忙。就这样反反复复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兰姨还是没有睡着,索性兰姨打开灯,走到桌子前拉开抽屉翻出了那本相册,一页一页的看着相册里的照片,回忆着自己的老伴,回忆着许涛小时候的样子。
就在快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映入兰姨眼中的一张照片引起了兰姨的注意。那是一张几个人的合影,合影的地点就在兰姨工作的邮政所大门口,看穿着应该是冬天拍的,因为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袄,还有的人带着围巾。
兰姨仔细回想着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为了什么而拍的,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而且这张照片上的人兰姨除了自己和两三个不错的同事外,其他的几个人好像都不认识。
兰姨努力的回想却还是想不起来,急得兰姨脑门挤出了几滴大汗珠子。兰姨又前后翻了翻相册,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照片可以帮助自己回忆起这段往事。可奈何根本没有一点线索,这让兰姨更加着急。突然,兰姨想到了自己刚刚被确诊的老年痴呆,难道说真的是自己的记忆力开始退化了吗?
想到这里,兰姨的血流瞬间往脑袋上顶,平时的眩晕感也再次出现,兰姨放下手里的相册,扶着桌子躺到了床上,感觉屋里的天花板不停的旋转,这种感觉让兰姨想呕吐。
不知道过了多久,兰姨的这种眩晕有所缓解,兰姨全身都被汗水浸湿。她慢慢地撑起身坐了起来,这种眩晕让兰姨自己很是后怕,心想:“幸好这次是在家里,要是在外面可就麻烦了。”
静坐了十几分钟后兰姨走到桌子前,拿出了电子血压计开始测量血压,高压160低压100,兰姨没想到自己的血压突然飙升的如此之高,一般自己通过降压药的控制血压都能达到高压130低压75的范围。
兰姨不敢再想什么照片上的人是谁了,去了趟卫生间简单的擦了擦身上的汗水,换了一套干净的内衣便上床睡觉了。
就在兰姨这边辗转难眠的同时,另一间卧室里的薛娜也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的闭上眼就想到要去总部的事。
虽说薛娜白天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明白了,事情早晚会被发现的,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暴风雨来的快一些。可毕竟薛娜只是个普通人,心里也会存有侥幸,总想着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还能不能想办法去掩盖证据或是弥补什么。
“娜娜,你怎么还没有睡呢?”薛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吵醒了已经睡熟的许涛。
“把你吵醒了,我有点失眠了!”薛娜表示了歉意:“许涛,你说我换个工作好不好?”薛娜等待着许涛的回答,可过了一会也没有听到许涛的声音,薛娜回头一看许涛又睡着了。
薛娜心情十分低落,本想着让自己的男人安慰自己几句,最起码能够给个强大的臂弯,可薛娜等来的却是自己男人的打鼾声。
外面的路灯斜射进卧室的光线照亮了墙上许涛和薛娜的结婚照,薛娜看着自己那时是如此的青涩,想想这日子过成现在的样子,薛娜觉得很是委屈。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一时的糊涂造成了现在的千古恨。
想到这里,薛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董店的身影,这让薛娜感到了害怕,她不想再看到这张丑恶的嘴脸,可每天工作中又躲不开,这种纠结的心情让薛娜快要窒息。
也不知道薛娜最终是怎么睡着的,当薛娜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耳边已经听到了兰姨和小宝的吵闹声,这再平常不过的声音让薛娜感到一丝的温暖和动容。
在吃早餐的时候兰姨想着和许涛商量把这套房子过户给许涛的事,可孩子们紧张的早晨哪有这个时间啊。兰姨昨晚已经想好了,在自己还算意识清晰的时候尽快把房产和财产的事情交代清楚,以免日后给孩子们找麻烦。
等孩子们都出门后,兰姨拿出了纸和笔,准备开始写自己的遗书。兰姨从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要写遗书,可自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先做好最坏的打算,因为自己也不知道哪天就变得糊里糊涂的了。
“孩子们,我想你们现在因该很难过,或者你们觉得如释重负,终于摆脱了我这个糊涂的老太太,这里真诚的和你们说一声抱歉!我知道患病后的我会让你们照顾,让你们难过,让你们恼火,但这都不是我的本意。请不要难过,毕竟我已经打乱了你们的正常生活很长一段时间了,你们已经做的很好了!”兰姨刚刚写了几句已经泪流满面了。
兰姨擦了擦泪水,继续写着:“好了,不再过多的煽情了,说点正事吧。如果在我去世后位于丰台区的房产还没有完成过户的话,那就由许涛继承。至于财产我很惭愧,并没有给孩子们留下太多,甚至因为治病可能所剩无几,如果还有的话,一并也由许涛继承。”
兰姨停下了笔,从抽屉里翻出了两本存折,一个是支取退休金的,一个是定期存款的。兰姨翻开退休金的那本存折,看到里面还剩4万多元,再翻开定期存折,里面的存款是15万元。
兰姨心里盘算着后续如果真的需要治疗的话,就用这4万元来支付,如果超出的话就不治了,定期的存款一定要留给孩子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病而花光了积蓄,因为兰姨知道自己所患的这个病几乎是无法治好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把钱留下来,也能帮衬下孩子。
兰姨顺手把定期存折夹到了装遗嘱的信封里,又用手帕把信封包好放进了抽屉里。而退休金的存折揣进了衣兜,准备在周五去医院前取出1万元,看病的时候带着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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