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云绣姐姐进来。”永芳吩咐道。
云绣带着华春进来,一开始大家都没注意到华春,只将她当做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毕竟华春本人也是做小丫头的打扮。永芳客气的和云绣见过。接着云绣就介绍到华春身上,“四姑奶奶,这是华春。老太太吩咐了,以后华春就在四姑奶奶身边伺候。华春很有本事,四姑奶奶也算有了一得力的人手。”
云绣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华春身上。华春似是无所觉,只是打量着永芳,看的很仔细。看完后,这才拜见道:“奴婢见过大少奶奶,大少奶奶安康。”
永芳满眼疑问的看着云绣,希望云绣能够解释清楚一点。为何老太太会突然塞一个丫头过来,还是个很普通的丫头。云绣特别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四姑奶奶,这事是老太太吩咐的。老太太担心四姑奶奶在王府受了委屈,因此特意派华春到四姑奶奶身边伺候。”
云绣特别强调了特意两个字,永芳心领神会,看来这华春并不像外表这么简单,定有过人之处,否则老太太也不会安排她到自己身边伺候。这件事,永芳打算一会去问问老太太,打听打听,也好清楚华春的本事,看看将来如何差遣。永芳对云绣笑道:“辛苦云绣姐姐跑这一趟。这位是华春姑娘。华春姑娘,我这会正在和五小姐还有六小姐说话,要不华春你先和青袖这丫头出去,让青袖给你安排一下。”
华春眨了眨眼睛,笑了起来,“好啊!奴婢听大少奶奶的安排。”
等华春出去后,永芳拉着云绣走到里间,“云绣姐姐能否和我仔细说说?”说罢,一个小荷包便放在了云绣手中。
手中很是自然的将荷包收了起来,笑道:“四姑奶奶,老太太和太太得知四姑奶奶在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很为四姑奶奶心痛。担心四姑奶奶身边没个得用的人,将来还会受委屈,因此便派了华春姑娘来伺候四姑奶奶。四姑奶奶放心吧,别看华春不出挑,但是本事了得。有华春在四姑奶奶身边,四姑奶奶定能高枕无忧。”
这么厉害?永芳笑道:“云绣姐姐能不能和我说说,华春有什么本事?”
云绣看了眼四周,悄声对永芳说道:“四姑奶奶,奴婢对华春也不太了解。不过大家私下里都叫她毒女。”说完这个后,云绣便不肯在说了。
永芳听后,多少明白过来,也清楚的知道老太太和黄夫人的用意。心里很是感动,亲人就是亲人,亲人永远是自己的依靠。永芳问云绣,“我的事情,老太太和太太是不是都知道呢?”
云绣尴尬的点点头,“老太太和太太不放心,就将常嬷嬷叫了去问话。不过老太太说不要让四姑奶奶知道这事,怕四姑奶奶心里有负担。如今奴婢也是斗胆才敢说。”
“多谢云绣姐姐。这事我知道了。”永芳暗叹一口气,她这个时候回娘家,难怪会让人多想。找常嬷嬷问话,也是应当。
永芳和永淑说完话,又去见老太太。只是老太太乏了,并没有和永芳多说。永芳还没来得及问问华春的事情,便被老太太打了出去。永芳出门后想了想,觉着老太太是不想被问,不想多说才会打自己出来的。看来这个华春有点神秘啊!
接着又去藕香院和黄夫人说话。黄夫人看着永芳,心里很心疼,可是面上却又要装作很开心,免得永芳心里有负担。黄夫人嘱咐道:“四丫头,你在王府,母亲很是忧心。毕竟王妃不是姑爷的亲娘,加上王府世子未立,想来你很是辛苦,真是难为你了。要不是皇上下旨赐婚,这婚事咱们不要也罢。”黄夫人说着说着,这情绪就上来了,忍不住抱怨起永芳这门婚事来。这婚事看起来风光,嫁到王府,还是大少奶奶,让多少人羡慕,可又有谁知道这里面的凶险,这次是差一点被人害的不能生育。下一次说不定就是被人直接谋害性命。一想到其中的凶险之处,黄夫人心里都大逆不道的怪上宫里面的皇帝,乱点鸳鸯谱。难怪姑爷前头的妻子过世后,好几年都没续娶一个回去,原来是别人家的姑娘根本就不敢嫁到那安王府去。那里面根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岂是人呆的。
永芳握住黄夫人的手,很平和的笑道:“母亲不用为女儿担心,女儿很好。女儿不会有事的。”
“傻丫头,都这样了,怎么会叫做没事。”黄夫人将永芳抱住,眼眶湿润,辛酸的说道。也丝毫不掩饰她已经知道永芳的事情。
永芳心里酸,强忍着眼泪往下掉,还是笑着说道:“母亲真的不用担心,女儿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让人欺负的。”
“傻丫头,你是做人儿媳妇的,婆婆要你往东,你岂能往西。那岂不是忤逆不孝。傻丫头,难怪人都瘦了。受了那么大的罪,怎么不叫人回来说一声。”黄夫人双手抚摸着永芳的脸颊,眼眶红红的。
永芳低着头,控制着自己的眼泪不要掉下来,“母亲,女儿只是不想让大家为我的事情操心。毕竟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女儿身体也很好,并没有什么大碍。对将来也不会有影响。母亲放心吧,女儿不会有事的。”
“什么叫做不会有事?”黄夫人说道:“差一点你这辈子就被人毁了,你知道吗?难道要等命都没了,才叫有事吗?”
永芳看着黄夫人如此心痛自己,那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永芳干脆扑在黄夫人怀里,哭喊道:“母亲,女儿心里委屈。”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心里有委屈就要哭出来。”黄夫人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抱着永芳,轻轻的拍着永芳的背,安慰永芳。
永芳不停的哭,眼泪控制不住的,就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似地。
黄夫人心里难过的要死,抱着永芳说道:“乖女儿,委屈你了,真是心痛死母亲了。这世上哪有这么恶毒的妇人,那么恶毒,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不得好死。”
永芳听了,突然间就觉着没那么难过了,但是却觉着很不好意思。觉着自己就跟小姑娘似地,怎么就这么容易伤感起来。永芳偷偷的擦干眼泪,抽泣道:“女儿不孝,女儿让母亲担心了。”
“做母亲的担心儿女,这本事平常,这有什么关系。倒是你,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让人回府里说一声。要不是今日问常嬷嬷,还不知道你在王府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我和老太太听了,都为你捏了一把冷汗。还好,你身子好,现的也早,这才没伤了根本。否则母亲真的要去找那毒妇拼命了。”黄夫人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心里对顾氏恨的不行。实在是太过恶毒了,毒妇。
永芳心里很感激,“多谢母亲。母亲,女儿如今已经好了,母亲也可以不用担心了。”
“怎么能不担心?”黄夫人严肃起来,“你过门才不过一个多月,就生这样的事情。那等两个月,半年,一年后不知道要生多少事情。你现在还是新媳妇,她就敢这么对你。那等你将来有了身孕,那岂不是整日都要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算计了去。到时候找谁哭去?女人怀孕,最是凶险不过。那顾氏手段花样又多,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母亲这会很是忧心,真到了那一天,该如何是好?实在不行,要不到时候你和姑爷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回伯爵府养胎?实在不行,去王府别院养胎也是好的。”黄夫人忧心忡忡,恨不得代替永芳,去和顾氏斗。只可惜这只能是想想而已。
“让母亲担心,是女儿的罪过。母亲放心吧,如今老太太不是派了华春到女儿身边伺候,女儿想来华春定是有本事的。说不定将来母亲就真的不用担心了。”永芳笑着说道。对于黄夫人的关心,永芳心里全是感激,感动和温暖。亲情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伟大和重要。
永芳说起华春,倒是提醒了黄夫人,“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华春这丫头。四丫头,你可要时时将华春带在身边。华春这人别看人长得普通,本事可了得。你一定好好生对华春,不能让她离开你身边,知道吗?”
永芳好奇问道:“母亲,华春是什么来历,可以和女儿说说吗?”
黄夫人想了想,说道:“华春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不过府中没几个人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听她说话,她和佛堂那位游嬷嬷倒是熟悉。四丫头,你别看华春像个十几岁的姑娘,其实华春的年纪也只比母亲小上一点。”
永芳捂住嘴巴,差一点叫了出来,“母亲,这是真的?”那她保养得也太厉害了吧,还是别的缘故才能一直保持这个模样?
黄夫人郑重的点点头,“四丫头,华春可不是一般的奴婢,那是高人。你可不能怠慢了,明白吗?”
永芳连连点头,高人啊?到底有多高呢?
永芳和黄夫人说完话,用过席面后,便打算回去了。告辞了老太太,黄夫人并府中一众人等,永芳就上了马车出了伯爵府。青袖和青瓶两人心里都藏了心事,最后还是青瓶率先问道:“大少奶奶,老太太安排华春到大少奶奶身边伺候,那该如何安排华春的差事?”
永芳被青瓶的话拉回了思绪,看着青瓶那个紧张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们几个有什么好担心的,华春是华春,你们是你们。你们和华春是不同的。”怎么个不同,青瓶不理解。但是永芳的这个话足够让两个丫头高兴起来。
青瓶一高兴,话也多了起来,“大少奶奶,奴婢从来不知道老太太身边还有个叫华春的丫头。青袖,你在府中的时间长,你之前可有件过?我听说她进府很多年呢?”
青袖也是摇头,“我也是不知。”
永芳听罢笑了起来,如果华春真的是高人,老太太又怎么可能让她轻易出来见人。自然是越神秘越好,越普通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青瓶见永芳笑了起来,便好奇的问道:“大少奶奶可是知道华春?大少奶奶和奴婢们说一下吧。”
永芳摇头笑道:“华春的事情你们不用过问。总之就一句话,你们要多尊重她,她不是一般人,不可怠慢了。”
青瓶和青袖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点答应道:“是,大少奶奶。”
马车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往外城驶去。刘顺已经按照永芳的吩咐,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这会就等着永芳的到来。
马车转到一条安静的巷子里,巷子两边都是商铺,但是看着却很冷清。不过这些铺子卖的都是些贵重的物件,铺子不过是个门面罢了,真正的生意根本不是在铺子上做成的。因此这些铺子的老板和伙计也不在意铺头是否冷清。但是门面总归是门面,因此收拾得都很好,看着就像是有钱人才能进去光顾的地方。永芳示意青袖将窗帘子放下,虽然只是匆匆看了眼,不过永芳心里已经有个大概。
马车停了下来。永芳在青袖和青瓶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抬眼看去,门上挂着牌匾,上面书写【聚宝斋】三个字。永芳心想这名字好响亮,口气好大。不过想想铺子挂了个皇字,有这么大的口气也是理所当然。
刘顺早早的就候着了,见永芳下马车,赶紧上前请安伺候。“大少奶奶,人已经来了,都在里面。大少奶奶请。”
永芳点点头,说道:“你在前面带路吧。”
“是,大少奶奶。”
永芳跟在刘顺后面,从铺子进了里面。外面看铺子不大,也就是两间门面的样子。但是进了里面,才现别有洞天。里面竟然是个小两进的院落,虽然地方不太宽敞,但是布置的很是别致。刘顺介绍道:“大少奶奶,这院子布置用来招待客人的。旁边那两间是守夜的人住的。那里面院子是掌柜们做事的地方。大少奶奶这边请,这里是招待客人的花厅。大少奶奶,奴才这就让将那两人带过来请大少奶奶过目。”说罢,又赶紧吩咐活计将屏风摆上。
永芳见了,对刘顺说道:“将屏风撤了。”
刘顺傻愣,很为难的说道:“大少奶奶,这,这不太合适。”
永芳笑道,不太在意的说道:“没什么不合适的。要是你带来的人合适的话,以后也算是咱们王府的人。我见见王府的人,想来也是没有不合规矩的。”
刘顺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听。不听的话,就怕大少奶奶怪罪。听的话,又怕大少爷事后知道了,抽他一顿。永芳看出刘顺为难,于是说道:“放心,若是有事,我来承担便是。你先去将人带来。”
永芳又示意青袖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永芳准备了一些珠宝首饰,事先已经请人看过了成色,也估了价。这些多半都是永芳的陪嫁,也有部分是少齐房里的。永芳今儿便想用这些测测两个人的眼力,看看两个人对市场行情究竟了解不了解。
刘顺很快将人带了过来。永芳原本还以为是很年轻的两个人,却没想到都是三十好几的汉子。两个人见了永芳,很是不自在。毕竟他们这个行业多半是和管事的打交道,极少和正经主子,尤其是女主子打交道。像永芳这样见了男客,也没有个屏风挡着,还真是头一次见。
永芳倒是大大方方的,这两个人若是不出意外将来便是她的员工。面试员工,永芳自然要将人的各种反应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永芳将人打量一番,想开口说道:“都说说自己吧。”
两个人有点傻愣,说自己?该怎么说。
刘顺在一旁看着着急,提醒两人介绍自己。
永芳瞧了有点好笑,示意刘顺不用如此,永芳笑着对两人说道:“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多大年纪,哪里人士?从事这行多少年了。你们自己觉着自己的本事如何,能否担当一个铺子的掌柜?”
两个人彼此看了眼,年长的那个先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叫陆孝,是曹师傅的徒弟,今年……”
陆孝介绍完自己后,接着就轮到曹掌柜的儿子,曹满福。听了介绍,永芳才知道曹满福比陆孝小了四岁,两人是以师兄弟相称。而且永芳觉曹满福在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看一眼陆孝,似乎是在请示陆孝的意见。永芳从着一点看出,两人之中,该是以陆孝为首。
永芳听罢,沉吟片刻,问道:“你们觉着自己能胜任这个铺子的掌柜吗?”
曹满福有点扭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孝倒是还算沉稳,想了想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以前没做过掌柜。但是跟在师傅身边,学了这么多年。做掌柜的该做什么,小的心里都是明白的。”
永芳点点头,这个回答还算实在。转而问曹满福,“你呢?”
“小的和陆师兄一样,做掌柜的规矩小的都明白。”
永芳想了想,又问道:“我问问你们,如今京城里珠宝首饰的行情如何?每年的新花样都是谁带领出来的?”
曹满福看着陆孝,陆孝想了好一会才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如今京城的行情比不上前几年。尤其是一些比较贵重的首饰,更是比不上前些年。”
“为何?”
陆孝犹豫了一下,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因为宫里面从简,因此外面官宦人家也不敢过分奢靡。而且这两年北边天气不太好,好多人家的收成都受了影响。像那些大商户倒是花得起钱,只是规制在那里,那些有钱的商人也不敢买违制的东西。过分奢靡,难免会被人惦记上。”
永芳听罢,算是又明白了一点。这珠宝首饰很是有讲究。什么身份的人带什么首饰,这些都有讲究。不是有钱就可以消费的。但是自从皇后过世后,宫里面一再要求节俭,这样一来有资格消费贵重首饰的官宦人家也不敢过分奢靡,怕被御史台的人参上一本。
“那金饰的行情如何?可有什么规制?”永芳问道。
还是陆孝回答,“回大少奶奶的话,金饰倒是没有太多的规制限制,只要花色样式上避开就行了。只是金饰太过俗气,很多人家都不愿意买。而且即便用金饰也是拿了旧的溶了,重新打造,实在是没什么赚头。”
永芳点点头,这一点她也是深有感触。永芳手上就有不少金银首饰,但是花色和样式都显得很老土。永芳心想,在目前这种大环境下面,若是花色式样翻新的话,说不定金银首饰也会有不错的销路。不过古代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想要赚钱,就要打时间差,最好是将自己个牌子打出来。不过这些事情需得一步步来。最最关键的是这个铺子的所有权在内务府,少齐只有使用权,经营权。为防止皇上过河拆迁,将铺子收回去,永芳需得留一个后手才行。还有一个就是金银首饰的价格太过透明,大家心里都有数,利润也就很薄。最主要的是,家中有金银的人,能够消费得起这些首饰的人,多半都是将老旧的金银首饰拿到金铺溶了,请匠人重新打造新的款式。这样一来,这块业务只能赚一个工费。
金银首饰这一块,暂时放在一边。永芳继续问道:“每年的新花样是怎么流行起来的?”
陆孝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内务府每年都会出新样子,下面的皇商每年也会供上新花色。宫里面的娘娘们喜欢了,那些款式便会从宫里流到外面,很快整个京城都会流行起来。不过这几年,南边商人来了许多,也带了许多新式样过来。倒是有不少也流行了起来。有几个式样,就是宫里面也说好的。”
永芳点点头,在首饰款式方面倒是可以下点功夫。永芳接着问道:“刘顺,咱们铺子上的货源一般是从什么地方来?”
“回大少奶奶的话,有许多新奇的都是从南边海商手里倒腾来的。不过大部分的都是从内务府制造局采买来的。还有一部分则是从一些没落的人家收上来的,也有部分从中人那里购买的。”刘顺将知道的都说了。
永芳皱眉,货源很杂,而且没自己的工匠,这是个很大的缺陷。永芳问陆孝,“你们可会制作珠宝首饰?可学过这方面的手艺?”
曹满福和陆孝彼此看了眼,陆孝很是自信的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跟随师傅学的就是怎么打造首饰。手艺还过得去。”
永芳眼前一亮,“你们俩人都会打造首饰?”
陆孝点头称是。永芳又转而问起刘顺,问刘顺铺子上有没有会打造首饰的工匠?刘顺说铺子上有两个工匠,也都是王府的奴仆,不过手艺还不能算出师,只能打造一些简单的花色。繁复的花色,还有玉石雕刻方面,目前还没法子。
永芳便问陆孝,问他会不会雕刻玉石?手艺如何。
陆孝笑着点头,“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会雕刻玉石。不过比起师弟的手艺,小的就要差上许多了。”
永芳吃惊了一下,看着曹满福。曹满福很是不好意思,抓抓头,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也会雕刻玉石,不过和师兄差不了多少。只是小的还没雕过大件,爹说小的手艺还不行,还得再练练。再练个几年就可以跟着做大件了。”
永芳暗自感叹,果真是手艺人,来不得虚的,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学了二十几年的玉石珠宝雕刻,到现在还说不能雕刻大件,可见对自身的要求有多高。要是在现代社会,一个做雕刻做了十几二十几年的人,只怕都可以被人叫做师傅或是大师了。
永芳观察了一下,曹满福性子比较沉闷一点,怕也是太过专注于技术方面,因此忽略了人际交往应酬。问完了基本的情况,接下来就是考眼力的时候了。永芳先是将各色珠宝首饰摆上来,让两个人鉴定成色,评估行情价格。如果收购,又该给什么价格。如果出售,又可以卖什么价格?
这两人果真是有真本事的,和永芳事先打听好的相比一丝不差。永芳点点头,算是认可。刘顺见永芳的表情很是满意,算是松了口气。要是这两个人不行,刘顺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去找合适的掌柜。
接下来便是鉴定古玩字画,有珍品也有赝品。这些也都是永芳好不容易搜集来的,为的就是今天的面试,将来的展。
别的东西两人鉴定得都很快,结果也是对的。但是有件瓷器两人有点犯难了。陆孝拿不定主意,看着像真的,又觉着是假的,不过总体趋向是真的,该按照真的给价钱。倒是曹满福一口认定是假的,是赝品,是仿制的货色。师兄弟两人争论不休,算是扛上了。
永芳看着这一幕笑了起来,说真心话永芳很佩服两人的本事。一般人专注于一项,能够将某方面做好就不错了。但是这两人在永芳看来,几乎算是全才了。珠宝,玉石,器皿,字画,甚至瓷器,样样都能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这份本事当真了不得。也可以说是家学渊源。积累了几代人的知识好经验以及传承,方能教出这样的徒弟来。到这一刻,永芳越的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曹掌柜好奇起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老人,方能教出这样有本事的徒弟来。
到此刻永芳也有点明白曹掌柜为何要永芳将这两人从内务府要过来。内务府看着了不起,但是那地方真的是个埋没人才的地方。而且像这样的匠人,在内务府也没什么地位。毕竟是内务府的奴仆,没半点自主的权利。
但是永芳如果将两人从内务府要出来,那就不同了。不仅能够展示自己的本事,学以致用,最重要得是还有机会独当一面。但是在内务府,也许一辈子也不见得就有这个机会。毕竟内务府有本事的人太多,被埋没的人更多。想要出头何其难。
永芳见两人还在争论,便笑着问道:“争论了这么久,你们可有了结果?”
陆孝沉稳的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小的认为这件是真品。”
“小的觉着该是前朝仿制的赝品。”曹满福涨红了脸说道。
永芳笑了起来,对刘顺说道:“刘顺,你告诉他们是真品还是赝品?”
刘顺对两人说道:“这件瓷器是赝品。”
曹满福一听到刘顺的答案,兴奋的手足舞蹈。陆孝却是有点不敢相信,皱着眉头,好像很奇怪自己竟然会打眼。永芳笑着对陆孝说道:“你不必懊恼,人都有打眼的时候。将来若是遇到拿不准的时候,就多请两个人来看看。这件赝品就如曹师傅所言,的确是前朝仿制的赝品,也是仿制得最为逼真,成品最好的一组赝品。一窑也不过出了十几件,其珍贵可以说不下于真品。”
永芳的说辞并没有让陆孝原谅自己的错误,依旧还还在懊恼。永芳却也不再相劝,这样的人自有其品性,无需他人多言。永芳满意的看着两人,说道:“对于你们今日的表现我很满意。我现在就可以说说我的决定。”
果然陆孝和曹满福都紧张了起来。
永芳很郑重的说道:“我决定用你们两人做聚宝斋的掌柜。陆孝做大掌柜,全盘掌管整个店铺。曹满福做二掌柜以及雕刻师傅。另外,我有个条件,若是你们不能做到,你们大可以拒绝做聚宝斋的掌柜。”
“请大少奶奶示下。”陆孝还算沉稳的问道。曹满福却很是激动。
永芳点头说道:“我希望你们在这里做事的期间,能够尽可能的教些徒弟出来。如何教徒弟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只希望很快聚宝斋就能培养出能够独挡一面的人出来。因为将来咱们不光是聚宝斋这个小小的珠宝铺子,将来会有第二间,第三间,甚至第四间,第五间珠宝铺子。你们可明白?”
陆孝和曹满福被永芳的话给镇住了。就是刘顺也是张大的嘴巴,心想大少奶奶好大的心思,好大的手笔。还想开好几间珠宝铺子。那要是都开起来了,岂不是赚大了。
对于大家的反应,永芳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永芳早在接手珠宝铺子的时候就有了这个打算。这个聚宝斋始终都是内务府的,说不定哪一天就被人给收了回去。那以前努力做的一切,也都便宜了内务府。对于做好人好事,帮他人做嫁衣的事情,永芳是没那个兴趣的。所以她打算利用聚宝斋做跳板,建立起真正属于她自己的珠宝铺子,还有自己的牌子。只有这样,永芳才能高枕无忧,不怕有人惦记自己的铺子,抢了铺子抢了钱。
“如何?这个条件能否接受?”永芳淡淡的问道。心里却在紧张,要是这两人不答应,那该怎么办?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师傅去。
陆孝和曹满福都在犹豫,他们是有传承的匠人,不是一般匠人可比。最后陆孝说道:“回大少奶奶的话,这个事情小的不能擅自做主。小的需要回去问过师傅后,方能回复大少奶奶。”
刘顺狠狠的瞪着两人,竟然敢不答应,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永芳抬手制止刘顺要骂人的话,说道:“这是应当。那好,你们回去好生商议一番。无论是什么结果,都请两日内答复。”
“多谢大少奶奶。小的一定会尽快回复大少奶奶。”陆孝很是郑重的说道。
永芳笑了笑,说是没关系,然后让刘顺送两人出去。等人出去后,青袖在旁边小声的说道:“大少奶奶,万一那两人不答应怎么办?那岂不是又要另外去找掌柜。”
永芳笑了起来,她一点都不担心。要说曹满福,或许是真的在犹豫。但是陆孝,永芳看的出他真的动心了。自己这里的条件太好,三十出头就做一个珠宝铺子的掌柜,那真的是不容易。要是在内务府,怕是还要熬个一二十年才能出头,这还只是有可能。说不定中间一个变故,这辈子就别想出头了。
“放心,此事不会有问题。”
青袖笑道:“见大少奶奶这般笃定,奴婢也放心了。想想也是,无非是带几个徒弟出来,这也没多大的关系。”
华春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玉器,后面跟着个柜台的伙计,一脸焦急的样子。生怕华春将玉器给打碎了。华春笑嘻嘻的看着永芳,“大少奶奶,这个玉器奴婢很喜欢,大少奶奶能否做主送给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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