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杀人饮酒,无拘无束,当真快哉!”
杨玄负手而立,仰天大笑,其声震天动地,久久不散。
人群沉默了,远远朝他望去,一身白衣纤尘不染,黑白相间的长发随意披散,眼神锐利而深邃,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但举手抬足之间,浑身都透露着一丝魔性。
那种魔性,亦正亦邪,放肆中带着桀骜,豪爽中又带着几分霸道,非寻常魔修可比,寻常的魔修,也绝无这种气质。
诚然,这种人很难去接近,但也绝非十恶不赦,非但如此,还恩怨分明,有着自己的行事准则,不然今日也不可能只杀萧家的人了。
萧家人会遭逢此劫,只能说太倒霉,若非遇见了炎帝之徒,若非在炎神星上仗势欺人,又在昔年灭了炎帝全族,也不可能惹来杀身大祸。
有些仇恨,连时间都无法抹平。
比如炎帝与萧家的仇,就从太古一直延续了下来。
萧家或许还得庆幸,他们此番来到炎神星上的人并不多,若举族而至,怕是真就得落得一个族灭人亡的悲惨结局了。
“林少帝人中龙凤,绝世之资,我等佩服!”
“是啊是啊,以林少帝的天赋,来日必将名震诸域。”
“萧家人行事霸道,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林少帝杀得好,不过萧家还有个萧天放没出来,林少帝等下还需当心!”
此刻,各家各派的老祖,都对杨玄表示叹服,王家老祖王楼山恭维之际,却也不忘出言提醒了一句。
“轰!”
就在此时,天外忽地传来巨响,令整个炎神星都地动山摇,剧烈摇晃了起来,像是发生了大地震一般。
“什么情况?!”
人们抬头望天,俱都惊骇不已,那天外之地,恐怖的能量波动肆掠,好似要将整个天穹都给掀翻,令所有人都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天啊,难道是有仙帝在交战,太可怕了!”
“是炎帝,一定是炎帝!”
就在人群议论纷纷之际,一道霸天绝地的声音,蓦然间在天地间回响开来。
“萧家仙帝萧无庸已死,本帝与萧家的仇,从此两清,至于尔等,立刻有多远滚多远,若再敢试图靠近炎神界半步,本帝定杀不饶,绝不姑息。”
伴随着这句话,整个天地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炎神星上的所有人,心中却难以镇定,这人绝对是炎帝无疑,要不萧家仙帝萧无庸也不可能道灭。
“萧无庸一死,萧家离灭族,也就不远了。”
有人倒吸凉气,萧家在天荒仙域称王称霸,这些年来可没少树敌,一旦得知萧无庸的死讯,不对萧家群起而攻之才怪。
显然,炎帝也料到这点,故而才没有亲自去屠灭萧家的打算。
“待此地事了,速来炎神殿,为师在那里等你。”
很快,一道淡淡的话语,清楚的传入了杨玄脑中。
杨玄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朝那洞府入口望去,只见那入口处的传送法阵,正疯狂扭曲变形,明显维持不了太久,就将不复存在。
这一幕,也惊动了其余人,各自都凝神关注,隐隐还能听到内部传来的怒吼声。
“肯定是萧天放!”
“不愧是半步仙帝,命真硬!”
“连萧家仙帝萧无庸都死了,这萧天放命再硬,也注定要死!”
人群感慨,按照杨玄所言,那萧天放似乎被困于洞府深处某个杀阵之中,姑且不说等下能否出来,就算侥幸逃出,怕也难逃一死。
毕竟,洞府外还有个杨玄守着,而杨玄的背后,又有一位太古炎帝存在,任那萧天放再如何了得,都绝无活命的可能。
“咔嚓!”
突然,那传送法阵,猛地裂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从中冲出了一道狼狈的身影。
那是个老者,一袭藏青古袍破破烂烂,上面还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他身材明明很高大,此刻佝偻着身躯,一身气息都萎靡到了极点,一看就知受了不轻的伤。
“是萧天放,还真被他给逃了出来!”
人们眼皮一跳,大都认出了老者的身份,这老者也正是萧家大长老萧天放。
“这是谁干的?谁敢杀我萧家的人?!”
萧天放立身于半空中,环视一扫四周,忍不住怒喝了一声,他们一众萧家修士,应该都在洞府外等候他才是,可现在却见不到任何一个活人,反而只能见到大地上横七竖八的冰冷尸体。
那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全都是他们萧家的人,天地间的血腥味,更是弥漫不散,其中又充斥着一股股的怨念。
“到底是谁做的,速速给老夫滚出来!”
萧天放大吼,眼睛都红了,浑身都涌动着一股暴戾的气息,即便隔得老远,也让无数人感到心颤,也没有哪个人,敢与其对视。
“不用找了,你们萧家的人,皆为我所杀。”
杨玄淡淡道。
“凭你,如何能做到,真当老夫好欺不是?”
萧天放盯着杨玄,又气又笑,杀机毕露。
“我说的是实话,不然我为何又要留在这里?”
杨玄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事,咱们一招定胜负。”
说罢,身形拔地而起,一往无前的扑杀了上去,一个身负重伤的半步仙帝,纵是修为再高,也再难威胁到他。
“混账东西,老夫灭了你!”
萧天放震怒,他险些葬身洞府杀阵,谁想人才刚脱困,就被一个小小的年轻仙君羞辱,说什么要与他一决胜负,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一掌力劈而下,要将杨玄,狠狠毙于掌下。
“你要是没受伤,我要杀你,还真得费些功夫。”
杨玄撇撇嘴,一拳迎了上去,与萧天放的手掌,绝无花哨的碰撞在一起,爆发出一生惊天闷响。
“好大的力气,你是个炼体士!”
萧天放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飞退了出去,张嘴就喷出一口血水,他并非被杨玄打伤,而是与杨玄一番交手,牵动了伤势。
但随即,他又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骤然颤抖了几下,狂怒道:“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竟能剥脱老夫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