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卿自是知道皇帝的意思的,只是在对方面前,她不能表现得那么明显。
毕竟这个时候让皇帝怀疑上她跟沈轻尘的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没有。”
也不知道究竟在反驳什么,皇帝在苏挽卿的声音出来的一瞬间,便下意识地反驳了她的话。
只是,就连皇帝自己,也不知道在否定什么。
“皇叔父,您这个样子想让卿儿不多想都难了……”
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苏挽卿故意作出这样一幅表情:“明明之前我跟王爷一点瓜葛都没有,这才认识几天时间呢,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见苏挽卿识破了自己的意图,皇帝倒是也不尴尬,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这不是你皇姑奶奶一直都很在意你的事情吗?作为朕的侄女,要是连这种事情都……”
“皇叔父,以后您可千万别提这件事了,”苏挽卿见皇帝有意在避开自己的视线,她倒是也不慌乱,反而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不管是皇姑奶奶也好,还是我爹爹也好,还请皇叔父千万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很明显,皇帝并不想让她跟沈轻尘有太多的瓜葛。
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大概的原因,倒也不难猜测。
当初沈怜就是因为她的身份,所以才甘愿在她面前演戏演了那么久,现在皇帝,恐怕也是想让她给自己看中的儿子造势吧。
只是……
如果是之前苏挽卿不明白这些事情的话,说不定当真会因为皇帝的话跟沈轻尘撇开关系。
现在,她既然自己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就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皇帝见苏挽卿的表情无异,他将话题转到了一边,“之前我听楚王说,你准备让他去汴州赈灾,可有此事?”
说到这里,皇帝还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苏挽卿:“你可知道这件事情有多重要?若你只是一时兴起的话,皇叔父可是不会答应的。”
“奇怪,这皇帝怎么是这种语气?”
一听到皇帝的话,小七的声音立马响了起来。
她还以为皇帝完全不赞成这件事情,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很希望苏家能够将这个机会给让出去。
难不成……
“皇叔父,卿儿之前虽然有那样的想法,但是这种事情毕竟还是皇叔父跟各位大人们做决定的,卿儿……”
果然自己回来的时间还是晚了些。
以前苏挽卿觉得沈怜能够去汴州赈灾,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皇帝本身就对他比较喜爱。
全然没有想过,自己的话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
现在看起来,当初皇帝同意这事,还真的有自己的原因。
如果当初她没有被沈怜蒙蔽的话,后来苏家也不会出事。
功高盖主。
这四个字诚然不假。
但是只要苏家的权势让皇帝完全无法撼动,那也不用害怕其他的事情。
再者,以前沈怜跟她本来就不是同一条心。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沈怜并没有对苏家出手的想法。
只是后来因为他的野心一步步增大,到了最后,苏家也成为了他的奠基石。
都怪自己识人不清,竟然害得苏家一家人全部惨死。
“皇叔父觉得……卿儿应该赞同楚王去汴州吗?”
苏挽卿的眼里带着一丝迷茫。
她故意做出这般模样,是想让皇帝以为她对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若是想让他去的话也没关系,”皇帝还以为苏挽卿会在第一时间赞同这事,但是不想,对方竟然将问题抛给了自己,“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之前在皇叔父面前说的那么肯定,现在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挽卿闻言嘴角微微勾起。
皇帝的语气,难免带了几分责怪。
不过这也不奇怪。
毕竟之前的她,行事向来比较强硬。
再加上有皇太后的宠爱,皇帝对苏挽卿有所不满也是正常的。
不过还好,苏挽卿即便是这样,也没有真的触到皇帝的逆鳞。
不然的话,前世她也活不到最后。
“皇叔父,卿儿这不是知晓自己之前不懂事吗?”
就算明知皇帝有些不满自己之前的举动,苏挽卿也没有做出一副恐慌的神情。
她朝着皇帝眨了眨眼,全然一副跟她无关的样子:“不过现在卿儿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也不能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皇叔父,您说对吗?”
她倒是想要看看,如果自己没有要求的话,皇帝会不会将这件事情交给沈怜。
毕竟因为之前石龙一事,皇帝心里一直都有结。
如果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那般信任沈怜,应该是不会将这件事情交给他的。
只是……
苏挽卿有些不确定。
沈怜那么快就能从楚王府出来,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重新赢得了皇帝的喜爱。
苏挽卿很少有示弱的时候,今日,她虽说不上示弱,但是很明显让皇帝高兴了不少。
“你这丫头,好像却是成熟了些。”
如果换了以前的话,苏挽卿是决计不会这么跟他说话的。
皇帝就算跟苏挽卿不亲近,但是对于这个侄女儿的注意,却从来都没有少过。
“人总是要长大的,”苏挽卿站直了身子,“人家也是忽然想明白了,我不过一个闺阁小姐而已,这种事情怎么能够由得我来议论……”
明明苏挽卿的话说得很是平和,偏生皇帝冷不丁地看了她一眼。
“哦?卿儿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女子不得议政,这不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规矩吗?”
苏挽卿嘴角的笑容勾着,皇帝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有些摸不准她的心情。
“我既然是一名女子,那只要等出嫁了之后,好好相夫教子就行了,”苏挽卿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甚至,她的话让皇帝确实相信了半分,“皇叔父,以后卿儿若是让您生气了,您可千万要告诉卿儿,就像汴州的事情,卿儿可从未想过要让皇叔父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