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身上就没有不疼的地方,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哥哥打,还打的这样重。后来她觉得呼吸不畅,可是却没有力气打电话求救。昏过去之前,她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梁辛。哥哥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元彰身边还有童萱,还有许许多多为了元彰卖命的人。可是梁辛不是啊,她的梁辛只有她一个啊。
她不能丢下他。
元宵说不出话,却还是对着梁辛摇了摇头,告诉他,她没事。心脏疾病都是发病的时候特别吓人,生死一瞬间,救过来了,就没事了。
梁辛眼睛一眨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他贴近元宵,在她唯一没有青紫的脸上亲吻,温柔的跟她说:“我们结婚好不好?你嫁给我吧。”
跟着他,不管天涯海角,他总是能护着她的,不会再让她留在元彰身边,让她彻底的离开是非之地。往后元宵,再也不是元彰的妹妹,而是他梁辛的妻子。
他的女人。
元宵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其实早就想哭了。
可是没想到这种时候,梁辛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知道梁辛的,他既说了这样的话,就永远不会放弃她。
他不会不管她的。
元宵又哭又笑,病床边的仪器突然响起来,她不能情绪激动。
打发走了邢封,一直守在门口的元彰这时候才冲进来,身后紧接着就是好多医生,都急急忙忙地检查元宵的情况。
元宵却一直盯着梁辛,他被医生挤走,她的目光就跟着他转。
元彰就站在一旁,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哭着眼睛红透的梁辛,第一次,在心里正视这位他妹妹的男朋友。
梁柔过年的假期有限,她在家里只能停留五天,也就是说大年三十回家,大年初四就要离开。
过了个不怎么有喜气的年,大年初三这天,梁柔就已经开始准备回首都的行李。李秀丽给梁柔准备了很多的东西,从西北特产的牛肉干,还有给安安的奶酪,装了满满当当一大箱子。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梁柔心里还是很暖的,“妈,真的不用装这么多。”
李秀丽不善说些温情的话,带着训斥的口吻说梁柔,“你从小就随了我,是个胖身子,今年回来,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去赶紧往胖的吃,年纪大了,瘦了多难看。”
梁柔知道母亲是心疼她,就没多说话。
他们家,梁柔的身材跟了李秀丽,是那种从小就身上有肉的身体。梁辛跟了父亲梁朝城,从来都跟个瘦竹竿似得,怎么吃都不长肉。
晚饭之后,家里来了客人。
要说在这种三线城市,过年期间,家里走亲戚串朋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今天来的人,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是梁柔母亲退休前的同事,两个人一辈子都还不怎么对付。
“张姨。”梁柔叫了长辈。
张姨上上下下的将梁柔看了个遍,转眼又看安安,只不过看安安的时候,张姨明显是带着嫌弃厌恶的。安安记事以来,身边的人都爱她如至宝。像张姨这样目光里带着赤裸裸恶意的眼神,安安从没有经历过。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感觉到对方的恶意,安安直往梁柔的身后藏。
为了孩子,梁柔都对张姨不可能有好感。
原本想着带着安安躲进卧室去,谁知道李秀丽倒是拉住了梁柔,极其熟络的跟梁柔介绍张姨的儿子,“这是张鑫,小柔你还记得吧?当年你们还是一个学校里的同学呢,张鑫现在在咱们这里开了个洗浴中心,生意做的可大咧。”
梁柔当然不会忘了张鑫,从小就不是个好学生,偷鸡摸狗的事情干了不少。
年纪小小就是学校里的反面教材no1,那时候学校里的人见了张鑫,几乎都是绕着走的。梁柔从小就是考第一名的学霸型人物,跟张鑫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梁柔敷衍似得点了下头,拉着安安就要回卧室。
没想到张鑫开口就跟梁柔说:“你傲气什么,也不过就是破鞋一个。要不是看你长得还不错,你当我愿意当接盘侠。”
这话说的太突兀了。
梁柔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李秀丽倒是立刻问向张姨,“你儿子怎么说话呢?要不是看你儿子三十多了还找不上个正经人,你当我愿意我女儿找他?”
张姨扯了下张鑫,意思是让张鑫少说两句,可是面对李秀丽,她倒是半分不让,“我们鑫鑫哪里说错了?你这些年眼睛长头顶上,逢人就说你女儿有出息!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让人踹了!你说的好听,老公出轨才离的婚!她人在大城市,我们哪里知道具体的情况,我看呐,你这女儿跟你就是一个坯子的货色!说不定是老公还没死呢,就开始偷人!让人抓奸在床赶出来了!”
太过分了。
梁柔气的手都抖。
她拉着安安,手里抓了衣服就从家里冲了出来。
安安从家里出来就开始哭起来,梁柔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就哄安安,“别听她们胡说,咱们有你的聂聂,才不是她们说的那样。”
要不是真逼到头上了,梁柔也不会主动开口提聂焱。
只是她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能理解母亲对自己婚姻状况的着急。可是身在玉洲市这样的小地方,母亲的思维早已经被禁锢死了。她满心就想让梁柔再找个男人,有个依靠。
在玉洲市这样的地方,女人离了婚,基本上就跟不正经画上了等号。
不管事实是什么样的,社会舆论都不会给离婚女人一条活路。
就跟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了一样。
安安听了聂聂两个字,才算是止住了哭。大西北的冬季,不是开玩笑的,梁柔怕安安冻着,也不敢带着孩子乱走,就站在家里小区楼下的楼道口。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张鑫就下来了。
见到梁柔,张鑫脸上有一种又鄙视又欲念的表情。
就跟小时候梁柔的爸爸带着梁柔去那些麻将室里,总有老男人盯着风骚的老板娘,边流哈喇子边痛骂骚货时的表情一样。
梁柔拉着安安,往后退了退。
张鑫倒是没有直接动手碰梁柔,只是话说的十分难听,“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精贵货呢!告诉你,最好趁着我对你还有些兴趣,乖乖跟了我!等再过几年,你就是给爷舔脚趾!爷怕都看不上你!呸,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