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少爷从小就是个好孩子,都是聂家的人对不起他,才会让他受这么多苦。他能真心的欢笑,这是我在期盼不过的事情。

慢慢的我开始接受梁柔安安,觉得这母女俩大概是傅家老爷送来给小小少爷的,小小少爷脾气收敛,不再做那些赌气的事,开始开公司,甚至学会了体谅别人。

我跟小小少爷说:“不是她们需要我们,是我们需要她们。”这样干干净净的人,让我心里觉得敞亮,这一生我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仇恨、算计、报复,太多的肮脏就在我眼前,甚至就在我手中发生。

善恶到头终有报,接到梁笑生电话的时候,我心里知道,一切来了。

梁笑生已经很老了,自从发现聂子赫被调包,他保持沉默后,我们俩已经二十几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在怎么,也还是聂家的人,隐瞒下来这件事,他怕是也不能安然的面对我。这些,我都知道。

他苍老的声音说:“我家老爷都知道了。”他说老爷,我还愣了下,转念想了想,才想起如今,聂兆忠已经成了老爷。

聂兆忠发现自己的儿子不是亲生的那一个,怕是不会放过我们,但我并不害怕,事实上,我很早就在等着聂兆忠悔不当初的这一天。

这么多年,聂兆忠宠爱聂子赫,忽略了我的小小少爷。我等着他知道真相的这一天,这么多年的慈父,给了不明来路的孩子,倒是对自己的亲生子漠视,有他求着我家小小少爷的那一天。

临死,梁笑生才忍不住问,“你说儿子没骗我吧?”

原来这件事,他想了这么多年。

我没打算让他死都不能瞑目,就说:“你必然是见过他,他叫傅守一,就在基海兆业里工作。”

怎么可能没见过,只是之前都说傅守一是傅老爷子给聂焱找的帮手,是个孤儿,谁能想到,他会是我齐红当年生的儿子。傅老爷是个好人,他不仅养大了我的儿子,还把他培养成了小小少爷的人,我心里骄傲又踏实。

梁笑生笑着哭出来,最后说道:“谢谢你,我谢谢你。”

这一刻,好似什么都已经过去,我对他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怨言,这么多年,爱恨早已经淡了,我轻声说:“我这一辈子,就你一个男人,我没负你。”

我是个好女人,没有跟过第二个男人。

梁笑生哭的抽泣,“我也只有你,我一直守着你。”

一辈子没多长。

挂了电话,我给安安喂了些药,把孩子放进衣橱里,叮嘱她要好好的照顾小小少爷一生。

然后,我跪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很平静,这一生,我无悔,也无怨。

番289章:你是无意穿堂风(一)

飞机降落的时候,安安被身边的李穆叫醒,“快降落了,醒醒。”

到了啊。

安安坐起身,身上放着的精装书掉落,她本打算在飞机上看完这本专业书的,没想到半途中就困的受不住,睡了过去。

李穆弯腰曲背替她捡起书,叹着气说:“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活路,全a毕业,你还想怎么样?”

安安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听到这话,撇了下嘴,少见的没有反驳。只是伸出手,“书还我。”

她的手细细白白,掌心向上,能看清手心里的指纹,泛着浅浅的肉粉色。

李穆无奈,只得将书放回她的手中,听她嘟嘟囔囔的抱怨,“你还好意思说我,自己考进西点军校,都没提前打招呼。”

谁能想到,小时候性格懦弱,被欺负个不停的李穆,竟然在十八岁这年悄无声息的考进西点军校去。安安从小学开始,就跟李穆一个班,后来出国上学,更是相依为命没有分开过,原本说好的要一起考哈佛大学医学院,没想到最后成了安安一个人考上,而李穆考了西点军校。

为了这个,安安考试成绩出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对着李穆都已经好几天不笑了。

李穆自知理亏,好声好气的给安安解释,“你在医学方面有天赋,我看到手术刀就心里打怵,让我去学医,那不是伤人害命,误人子弟么。”

安安心里当然知道李穆不适合学医,这东西也没什么好强人所难的,她只是生气李穆不提前告诉她。若是李穆早早就说自己想上军校,安安一定会支持他并且鼓励他去考。李穆这般藏着掩着,知道最后一刻,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才让安安知道答案,让安安觉得李穆其实并没有把她当成多亲近的人,他在防着她。

越想就越生气。

安安气哼哼将手放进手边的背包里,此时飞机马上就要落地,原本站在走廊里的李穆被空姐要求坐回自己的座位。虽说两个人座位是相邻的,中间就隔着一人宽的走廊,但距离一拉开,李穆后面想要解释的话就都说不出来了。

只能等着降落。

飞机落地后,坐在头等舱的两个人是最先下飞机的,安安背着自己的书包走的飞快,披散着的长发在脑后甩的很高。李穆看着安安负气的模样,眸色黯然,悠悠叹了口气,这才抬步跟上。

安安走的是vip通道,走下飞机,几乎第一看就看到了等着她的聂子谈还有李梓晴。安安笑嘻嘻的扑上去,声音娇软的叫了声,“二叔,二婶。”

聂子谈如今已经算是基海兆业的当家人了,当年聂焱做手术之前,公司就基本交到他手上了。等聂焱手术后,又经过了很长时间的恢复期。考虑到聂焱的手术虽成功但他的身体还是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再一次投入到高效高强度的工作中,所以现在聂焱只是每年年底会回来参加公司的董事会。其他的时候,都处于半休假状态,聂子谈私下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决策,也会跟聂焱商量,但是大面上,聂子谈现在大权在握。

多年历练下来,聂子谈也养成了不动声色的习惯,甚至比聂焱当年还要冷面冷情。他在集团员工心中的位置没有聂焱那么高,要想办成事情,坐稳位置,就只能更严厉,更赏罚分明。

安安知道自己二叔如今的样子,所以二话不说就往聂子谈怀里扑,聂子谈对安安,是真的疼。生怕这孩子没轻没重的摔了自己,急忙伸手接住,“好好走路,跑跑跳跳的成什么样子。”话是这样说,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止不住。

李梓晴在旁边笑,“我能看到你二叔一张笑脸,还要托我们安安的福呢。”

聂子谈无奈,“这又是欲加之罪?”

安安放开聂子谈,亲热的搂住李梓晴,帮李梓晴说,“怎么是欲加之罪了,二叔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追我二婶的,视频电话一打就是一整夜,二婶要睡觉,你都不让她挂机,说要听我二婶的呼吸声。”

明晃晃的被揭了老底。

当年聂子谈追李梓晴的时候,确实积极又热烈,如今聂子谈地位不同,提起昔日干的事情。颇有些难为情。

李梓晴看聂子谈耳根子红了,就不愿意在继续打趣丈夫了。就转移话题,“穆穆呢?”

安安脸一垮,“后面呢!”

回头就看李穆提着箱子,慢吞吞的从vip通道里走出来。安安嫌弃行李托运会被暴力对待,她箱子里可都是精密的东西,哪里受得住那么摔啊打的。所以这次两个人没有托运行李,随身带。可是安安从小就被人宠,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要提着行李这一说,走的潇洒,也只能苦了李穆这个搬运工。

李穆态度明显比安安要冷淡很多,点头礼貌的叫了声,“姑姑,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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