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年,景杉做过什么?聂焱咬牙切齿,觉得景杉像个攫取者,不仅虎视眈眈甚至名正言顺,要拿走聂焱守护多年的珍宝儿。

聂焱将下巴移开,低下头,跟梁柔脸贴在一起,此时两个人亲密的毫无缝隙。梁柔低声的哭泣,聂焱伸出舌头舔她脸上的泪,强撑着笑。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知道她要嫁给景杉,聂焱虽然震惊伤痛,却还有路可以往下走。他能挽回梁柔,还能威胁景家。可是此刻,聂焱真觉得自己走进了死胡同。如果一切成真,他除了眼看着人家一家团聚之外,没有别的路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生个孩子。

如果梁柔跟他也有血脉相连的孩子,他就有了能强留下梁柔的借口。到这一刻,聂焱才真切的感觉到,他是那么、那么希望他跟梁柔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如果当初那个孩子还在,此时此刻,他根本不用恐惧到仅仅是短时间内看不到她的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像被人掏空了心脏。根本不会狼狈到,要抱着她一刻都不敢留的逃命而去。

聂焱抱着梁柔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

沉甸甸热乎乎的身体压在聂焱身上,这种重量感让聂焱有了一丝踏实感,他低低的吐出一口气来。太多的假设,聂焱都已经不敢去想,他此刻唯一明白的,就是这个女人,正如上帝说的,是他的肋骨做成的。没了她,他连直起腰来都做不到。

聂焱转瞬又低低的笑起来,现如今,他跟梁柔之间,找不到一丝牵扯,她是别人的新娘,孕育了别人的孩子。没有一寸是本该属于他的,可是他就是贪心,就是放不开她。

梁柔耳边是聂焱强劲的心跳声,他酒喝的多,心跳声更显猛烈,一下下的几乎震着梁柔的感官。

哭声渐渐消失,梁柔脑子木,眼睛酸,整个人都昏昏的。其实若是抛开杂念,不想在医院的安安,只是着眼当下,梁柔心里有一种安然平静。曾经多少个台风夜,梁柔满心满眼想要的,不过是他能在她身边,陪着她。就算不说话,只是简单的一个怀抱,梁柔也知足了。

狂风骤雨的夜晚,聂焱梁柔相拥,伴着聂焱有规律的心跳声,梁柔渐渐入眠。

她这一天,从六点起来妆化换衣服,到婚礼,后来安安受伤,跑医院。就算是下午被聂焱带来别墅,梁柔也满脑子担心安安根本没办法休息。到这一刻,她实在是太累了。

聂焱思绪飘远,等他发现梁柔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已经睡沉了。

这让聂焱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不愿意给梁柔当人肉垫子,而是梁柔趴在他身上睡过去,那姿势怎么看都不舒服,缩成一团的模样,委屈极了。

只是他也不敢动,怕一动就闹醒了她。

说实在的,就目前的情势,聂焱还真是不知道该跟梁柔说些什么。

除了孩子他脑子里想不出别的来。

梁柔这一夜睡的还不错,早起睁眼就发现了问题。她在聂焱身上趴着睡了整整一夜,梁柔双手一撑就要起来。

“别动。”聂焱虚虚搂着她,怕她乱动伤着。

梁柔抬头望了眼聂焱,他脸上根本没有初醒时的朦胧,眼睛更是精光大亮,根本看不出任何迷糊。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醒的比她早。

聂焱揉揉梁柔的脑袋,无奈的说了声,“你怎么睡觉这么乖?动都不动一下。”

原本聂焱以为梁柔这样睡觉,就算他不动,梁柔自己也是会因为不舒服翻下来的。所以这一夜,聂焱就算是困的打盹,也还是不敢放心,一直提着心怕她从他身上翻下来。没想到梁柔睡觉乖的出奇,一晚上就跟小奶猫儿似的趴在他身上不动。

聂焱被压了一夜,其实是有些腰酸背痛的,但因为梁柔如此的乖巧,他又觉得心里绵软。

她要是能这样乖乖在他身边到永远该多好。

相比于聂焱的惬意,梁柔反而觉得很尴尬,实实在在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原本昨天还连吵带哭的,怎么转眼就能睡在他身上一夜呢。

梁柔爬起身,光脚下地,腾腾腾地跑进洗手间。

聂焱以为梁柔是想上厕所了,等她跑了,自己也坐起来。其实更想放水的人是聂焱,他昨天喝的多,半夜里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但是碍于梁柔还在睡,他根本不敢动,只能忍着,到现在,聂焱只觉得自己的膀胱要炸了。

从床上站起来,聂焱浑身都是僵的,心里纳闷,梁柔那么缩手缩脚的睡一夜,倒是没见哪里不舒服。刚才从床上跳下地,看着还挺灵活的。不像他,睡觉自由惯了,这么同一个姿势一夜,浑身都不舒坦。

聂焱出了卧室,去外面的卫生间放水。

梁柔听到聂焱走出去的声音,才算是松了口气。掬着水清洗了好几下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等梁柔收拾好下楼的时候,聂焱已经坐在餐桌前用餐具在给面包上抹黄油了。见到梁柔下楼,他展颜一笑,“快来,你不是最爱吃焦焦的面包。”

哪里是梁柔爱吃,根本就是安安爱吃。

家里有面包机,早上吃的面包片都是经过烘烤的。安安喜欢吃烤的边边角角都有些焦黄的,抹上黄油或者果酱,咬下去咔呲咔呲的发生声响。

梁柔从聂焱手里接过抹好黄油的一片,咔呲咔呲的吃完,看聂焱吃的也很愉快,这才试探着问,“你不让我在医院陪着安安,打个电话总可以吧?我实在不放心。”

梁柔知道强硬没用,就只能跟聂焱商量着来。

无论如何,不见女儿一面,梁柔这心就是放不下来。

原本梁柔以为聂焱会不许的,毕竟昨天聂焱的态度强硬到不行。没想到梁柔只是这么一问,聂焱痛快的就答应了。不仅答应了梁柔给安安打电话的要求,还慷慨说:“快吃,吃完咱们跟安安视频。”

梁柔眼睛都亮了,就跟被下了指令似的,咔呲咔呲猛吃。

饭后,聂焱果然开了手机视频让梁柔跟安安相见。

安安那边也醒着,手里还拿着一个泡芙在吃。安安很喜欢吃甜的点心,梁柔觉得这跟安安小时候齐奶奶爱给孩子吃甜食的习惯有关。但是这几年无论是新闻报道,还是梁柔当医生之后学习到的知识都让梁柔对甜食很警惕,对安安这方面管理的也很严,基本不给安安吃这些东西。

此时安安一手拿着奶油泡芙,一手拿着珍珠奶茶,嘴角还沾着奶油沫,看起来吃的挺香。

如果忽略安安头上的纱布,大概梁柔能更放心一点。

“妈妈!”安安笑嘻嘻的,一点都没有昨天撞破头时候的凄惨样儿。

梁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孩子过的好,她当然开心,只是安安这样,未免有些太没心没肺了。妈妈都不在身边,还能笑得出。

于是,梁柔略略虎脸,训安安道:“你伤还没有好,怎么能吃这些东西,谁给你买的?”

原本孩子养伤,就该吃些清淡的东西,怎么就能大清早的给安安吃泡芙喝珍珠奶茶呢。没想到,梁柔这话音刚落,镜头后就探出一个男孩的脑袋瓜。叶黎昕还穿着粉色的衬衣,眼睛瞪的大大的对着镜头解释,“阿姨,你不要说安安,她昨晚头疼的偷偷哭了,说她想吃泡芙,我就让我爸爸的秘书去给她买来了。”

梁柔一梗。

她知道安安头上的伤绝对是会疼的,她不再孩子身边,安安会偷偷哭,也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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