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姓李,五十六周岁。她是跟自己的儿子一起来的医院,对赵湘说了自己的病情经历。两年前出现左耳蝉鸣,以为是上火所致,就喝了不少的中药‘降火’。这样喝了一段时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出现了视力下降的情况。这才慌了神,来医院检查。

李阿姨的儿子听说自己的母亲得了肿瘤,第一句话问的就是,“恶性肿瘤还是良性肿瘤。”

赵湘秉持着严肃认真的态度,如实的说:“就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应该是良性肿瘤。”

病人及家属明显松了一口气,李阿姨的儿子说:“那就保守治疗,我妈妈年纪大了,不能上手术台,而且,做手术太贵了,我们没钱!”

梁柔就站在赵湘身边,眼看着李阿姨穿着朴素,可是李阿姨的儿子看起来却是很高调的样子,带着金链子,身上的皮衣估计也不是便宜货。一般家属在知道了病人的病情后,都会询问医生什么方法治疗才是最恰当的,没想到这位病人儿子,上来直接说要保守治疗。

根本就没问医生该怎么办。

赵湘没有在意对方的情形,她只是眼睛盯着李阿姨的检查资料,沉声说:“不行。这种听神经瘤的生长位置特殊,它可引起脑神经和脑干生命中枢的压迫症状,虽属良性肿瘤,但是发展到晚期就会威胁生命。我们医生对这种肿瘤,都称作‘组织学生的良性肿瘤,临床上的恶性肿瘤’。”

赵湘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病人还有病人儿子应该根本没有听懂。

但是有一点他们懂了,病人儿子脸上露出‘根本不信’的表情,很懂的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医生就是能把三分病说成十分,不就是想让我们做手术!你们就能讹我们一笔手术费,到时候红包肯定少不了你们的!倒是好算计!再跟你们说一次!我们没钱!不做手术!”

这话说的可真是诛心。

病患李阿姨急忙站起来,半弓着腰给赵湘鞠躬,“医生,我儿子说的对,我不敢上手术台,这病我不治了,不治了。”

说完李阿姨就拉着自己的儿子要走,赵湘对病患负责,甚至从座位上站起来,追着李阿姨,“不行不行,你现在对情况必须马上入院,最好尽快手术切除肿瘤,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等等!”

梁柔跟在赵湘身后,眼睁睁的看着李阿姨跟她儿子,就跟躲瘟神一样的,跑的飞快。

李阿姨连病例都不要了,就这么离开医院。

赵湘对着病例,气的话都说不全,“这是对自己生命的极大不负责任,这要是出了事情可怎么办?怎么会有这样的病人,还有她那个儿子!什么人啊!母亲得了这样的病,张口闭口都是钱!”

梁柔默然,在医院里呆的时间越久,看到这样的情况就越多。

有些人是真的穷,不救了。也有一些是有钱,但是不想给病人花。

人生百态,在医院里是见的最深刻的。

赵湘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站起来说,“不行,我要去找到这病人的联系方式,她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哪里能让儿子说不治就不给治了!”

联系了一天,无果。

赵湘气的肝疼,“他们这样有病不治,会出人命的,知道吗?!”

梁柔也很无奈啊,从早上李阿姨走后,不仅是赵湘,梁柔也多方联系,甚至都找到了李阿姨退休前的单位。对方已经说明李阿姨是有社保的,也就是说做手术,医院就能报销将近百分之七十五,李阿姨自己,只需要支付百分之二十五的费用。可就是如此,李阿姨跟儿子还是坚持不治了!

他们要去看中医!吃中药!

之前李阿姨明明已经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不仅没有治愈,反而加重了病情,现在都已经明确的确诊李阿姨的脑袋里长了颗肿瘤,居然还能不住院治病!要去吃中药。

赵湘很较真儿!一天下来脾气都很暴躁。

梁柔尽量安抚,她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把医院能报销的项目都编辑成信息发给李阿姨。梁柔明白,对方最大的顾虑就是在钱上,所以梁柔就从钱出手,想要劝对方能尽快到医院来救治。

临近安安幼儿园放学到时间,家里的保姆阿姨打来电话,说在幼儿园外遇到了警察,不准她带孩子离开。

梁柔有些焦头烂额,跟赵湘说过之后,就迅速往幼儿园赶。

到幼儿园门口,眼前看到的一切让梁柔哭笑不得。

保姆阿姨手里还提着晚上做饭要用的食材,腰有些半弓着站在那里。身边是穿着警官制服的董力,最神奇的是安安,安安两只手抱在胸前,虎着脸坐在幼儿园外的台阶上,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幼儿园的老师。

看到梁柔走近,幼儿园的老师先就跟看到了救星似得冲过来,“梁妈妈,你可来了。”

了解了一下情况,梁柔这才知道,今晚原本是保姆来接安安。结果敢在保姆来之前,董力先一步来了,他直接来带安安走。梁柔刚来首都的时候,有赖于董力的照顾,所以幼儿园里的老师对董力都不陌生,也没多想就让安安跟着董力去。

结果,安安就坐在幼儿园门口大叫,说董力是人贩子,要卖了她。

现在社会对人贩子这三个字实在是敏感的厉害。安安叫唤出‘人贩子’三个字,震住了幼儿园里的老师,更把其他同学的父母都给吓坏了。

现在的人贩子都已经敢嚣张到扮成警察来抢孩子了吗?

幼儿园的老师不敢大意,扣住了安安不让安安被带走,就算是梁柔现在的保姆赶到,幼儿园的老师都还是不敢放人。一定要联系梁柔,让她亲自来。

梁柔听了经过,觉得心里挺欣慰的。

安安别看才是幼儿园中班的孩子,可是很多事情,她心里都明白的很。

梁柔没说安安什么,只是肃起脸,面对董力。

“你什么意思?”

董力今天来,其实就是冲着梁柔。他上一次跟梁柔争吵之后,就再没能接近梁柔,无论是找到梁柔住地的楼下,还是找去梁柔工作的医院,总是会被人驱离。尽管他是警察,可是面对人高彪悍的保镖,他也还是不敢硬碰硬。

踌躇了很久,直到过年董力回了家。他家就在玉洲市,而且董力从前跟着梁柔的父亲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刑警,对玉洲市了解更多。过年回家,自然少不了叫上从前的哥们同事一起喝大酒。酒精上头,也不知道是谁说起梁柔,言语间都是嘘唏,“就是咱们梁警官的女儿,不是说嫁到大城市去了吗?我听我妈说才知道,离婚了!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最近张鑫到处说梁柔看上他了,想跟他来着。我不怎么相信,咱们梁警官多好的人,他女儿在堕落也不会跟着张鑫那样的货色。”

这样的话,在董力点脑海里就跟丢下了重磅炸弹一样,梁柔?张鑫?

回到首都之后,董力越想越不对。就她了解到情况,梁柔应该是找了一个大款跟着人家当见不得人的情妇。可是既然是情妇,对方怎么可能允许梁柔在玉洲市又跟张鑫那样的人物纠缠不清。董力想不通,他甚至有些不甘,难道梁柔宁可找张鑫那样人畜不分的人,都不愿意跟他。

所有的怀疑凝聚在一起,导致董力非要见梁柔一面不可。

其他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找上安安。

原本董力还想着安安是个小孩子,不会有什么戒心。再者之前,董力跟安安的关系一直不错。他想着带走安安,这样就能轻易地让梁柔自动找上门来。不仅如此,有安安在他手上,梁柔就只能跟他说实话。千算万算,没想到他根本没办法带安安走,安安看起来小小一只,可是脾气上来并不好惹,嚷起来闹的幼儿园里的所有人都出来看情况。要不是他穿着一身警服,恐怕早已经被人报警抓起来了。

梁柔站在幼儿园门口直接质问董力,反而让董力哪些怀疑的话说不出口了。

董力前后想了想,说:“安安的父亲到底是谁?”

梁柔眼睛眨了下,董力总是能在有意无意的时候问到梁柔内心深处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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