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二家的日子算是彻底过起来了,霸王张家的几个兄弟如今在外边见了秦氏都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秦婶,见着贝思甜更是成了三好村民。
只不过有苦自己知道,他们只盼着这个冬天赶紧过去,贝思甜说过,这个冬天过去了,就不用他们再给狼犬提供食物了。
罗老大家,秦红梅和罗老太太现在还躲在炕里头发抖呢,想起以前她们对秦氏对贝思甜的所作所为,晚上做梦都梦见那从钢牙缝里流下的口水滴到她们的脖子上,让她们经常在睡梦当中惊醒。
真是应了那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现在村里的村妇们,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贝思甜命硬,谁敢开那口啊,万一又让那些大狼过来怎么办!
现在,霸王张家在靠山村再也霸王不起来,那天他们跪在秦氏面前咣咣磕响头可是谁都看见了的,不仅如此,他们的丑陋姿态也都被看了个正着,想横都横不起来了,不过也没有人去招惹他们罢了。
倒是罗二家,如今从一个一窝子残废的家庭,转眼成了靠山村的‘霸王户’,只是这霸王户,不欺人,不霸人,也从来不占人家一丝一毫地便宜。
村民们对霸王张家是又怕又恨,可是对罗二家,怕里边,还带着一种佩服。
贝思甜对外边的人如何看罗二家根本无所谓,她现在几天就会去一趟吴岳凯那里。
吴岳凯的心境如同师父一样高深,他见的多,识的广,对贝思甜也是知无不言,更是多了很多只有家里长辈才有的教导。
这让贝思甜愈加尊敬吴岳凯,也产生了更多的孺慕之情。
只不过,她看着吴岳凯每天都被一身病痛所累,心里有些难过,师父寿数已尽,离开人世的时候,身体各项功能已经衰退,可是并没有太多的病痛。
吴岳凯有着同师父一样的脸,却是一身病痛。
她虽然不知道吴岳凯到底是什么人,却知道他在军中的身份不简单,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也没有说做一些药膳给他吃的原因。
但凡军中要人,饮食上都是很谨慎的。
这一天,贝思甜来到四合院的时候,里边似乎有些混乱,她拉住一个人仔细一问,原来是吴岳凯摔了一跤。
她神情微凝,岁数大的人摔跤,和年轻人睡觉可是很不同的,以吴岳凯的年纪,肯定有骨质疏松一类的毛病,严重的话,一个跟头就会骨折。
贝思甜连忙走了进去。
因为她时常来,所以此刻也没有人拦着她。
来到吴岳凯房间门口的时候,她才被拦在了外边。
“我是大夫,让我进去看看。”贝思甜心里有些着急。
门口站着两个军人,对贝思甜的话充耳不闻。
勤务兵李学军知道老首长很喜欢贝思甜,对她和颜悦色地劝道:“小贝同志,你耐心等一会吧,老首长的主治大夫在里边给看病呢。”
主治大夫,应该就是专属大夫吧,贝思甜闻言放下心来,既然是主治大夫,对吴岳凯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最为了解才是。
贝思甜听了勤务兵李学军的话,去书房等着了。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书房这边是可以看到外边情况的,所以吴岳凯房门打开时,贝思甜就走出了书房。
从吴岳凯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面上无须,方脸面容肃目,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什么物什也没有,这让她有些奇怪。
不是主治大夫吗?怎么没有听诊器或是医药箱?
贝思甜大感奇怪,这人身无长物,用什么来看病?
因为她站的位置比较显眼,那人淡漠的目光扫了过来,如蜻蜓点水般扫过,没有任何停留地离开了。
贝思甜忙向着吴岳凯的房间走去,这一次门口的军人没有再阻拦。
贝思甜进了屋,便看到吴岳凯靠坐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等很久了吧,我这主治大夫脾气古怪,他给我治病的时候,不允许有其他人在场。”吴岳凯感到有些抱歉。
贝思甜摇摇头,对此并不惊奇,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的。
“您怎么样了?很严重吗?”贝思甜看着吴岳凯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岁数大了,没站稳摔了个跟头,幸好没伤着骨头,要不然非得去半条命不可。”吴岳凯摇摇头慨叹道。
贝思甜默然不语,良久说道:“老爷子,我也是个大夫,不如我帮您调理调理身体?”
她第一次治病是来询问人家的,以前都是人家求着她治病,可是面对同师父那张一模一样的脸,还有一些秉性习惯,她实在难以坐视不理。
吴岳凯当然知道这些,上一次还打听到了她父亲的一些事,所以对此并不感到奇怪。
“好啊,有思甜帮着调理,我很快就能好起来的。”吴岳凯哈哈一笑,随即又咳嗦两声。
贝思甜见他不以为意的样子,知道她不信,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夫这个职业,一般都是岁数越大的经验越多,他不信,也是正常的。
一旁的勤务兵李学军真的怕贝思甜到时候端一碗药汤子来,忙说道:“小贝同志,老首长有主治大夫,你不用太费心的。”
吴岳凯位高权重,怎么可能随便找一个山村大夫看病!
贝思甜知道他在委婉的拒绝,心里苦笑一声,果然是不相信她。
贝思甜看了旁边的玻璃杯一眼,不由地问道:“那主治大夫给老爷子吃的是什么药?”
这个应该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只是李学军一脸迷茫,摇摇头,“喝了一杯水?”
贝思甜:“……”这是什么答案。
吴岳凯倒是哈哈笑起来,“小李说的没错,可不就是喝了一杯水吗!我那主治大夫和一般的大夫不一样,每次给我喝的药都是无色无味的。”
无色无味?
贝思甜微感惊奇,除了符水,难道还有其他无色无味的药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贝思甜对此感到十分好奇,可是玻璃杯里已经空空荡荡,连一滴都没剩下,听说这是那主治大夫要求的,所以她想看看也无从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