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当家地,你快松了我,丸子哭了呢,不能吓了他,这深更半夜要吓着了,以后怕是每天晚上又要开始哭了!”那年肉丸子被吓的事情,她至今还记忆犹新着,若再来一回,她可是再受不住了。
又?赵君逸听得再次蹙眉,不过手劲儿倒是松了下来。
感受到了他的松劲,女人赶紧快速的自他怀中抬了头。
一边掰着他搂在腰间的手,女人拍着手,张着双臂的对着小儿哄道:“丸子快来,娘亲抱抱!”
“哇哇~娘~”肉丸子耸着鼻子伸着手转身刚要她抱,可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吓得又赶紧缩回去紧搂了于家地,“坏人,坏人~”
女人抠着搂着她不愿松手的男人,听到小儿再次这般说,就没好气的瞪了眼身后的男人。
男人见她还敢瞪眼了,当即就是一个挑眉向她似笑非笑看去。
那质问邪魅的眼神一扫来,女人当即就蔫掉了半截气。
讨好的拍了拍他搂在腰间的手,舔着脸笑着道:“那个,当家地快松开,肉丸子是咱儿子呢,你看他都哭了,这要吓着了,可是好多天哄不好呢。那年我去边界时,就因着找错了奶娘,让他受了惊,回来时连着我都不认了,我可是花了整整好几月才让他重又粘着我呢!”说着,她又故带泣音儿的别头作着病西施状,“我知你怨了我,可我,亦是有给你提示的……唉~说到底,咱俩都有错啊~”
提示?男人再次挑眉,手下亦是完全松了她的腰身。
李空竹见状,赶紧挣脱出他怀抱的向着小儿那边快速行去。
伸手抱过小儿,于家地在福了一礼后,就拉着赵泥鳅退了下去。
当关门声再次响起,屋里顿时安静的只剩了他们一家三口。
李空竹抱着小儿,在那既是被这尴尬的气氛,弄得有些不知该咋整了。
倒是赵君逸,好整以暇在屋子里靠墙放着的榻上坐了下来,从盘中拿盏为自已倒了一杯茶后,淡眼看着立在那抱着小儿,正拿眼心虚觑着他的女人。
不急不徐的道了句,“说吧!”那一脸平淡无波配着那一双沉寂得没有半点波澜的黑眸,好似女人若说得半点不满意的话,就会变了脸色的要她好看来。
李空竹嗓子紧了一下,摸着平静下来的儿子的脑袋,尴尬的嘿嘿笑了声,“当家地,你瘦了!”只一句,女人又红了眼。
不是她故意转移话题拍马屁,而是男人真的瘦了好多,比着那年八月看到的瘦。这一回,男人只余了一第皮在脸上包着了。
虽看着有股病秧俊,可那凹陷的眼珠与那尖出的侧颜骨,令着女人心头痛得又是一窒。
“听说你受伤了,今儿我才刚收到华老来的信件,不是说让你在那养着伤么?如何就这般快的回来了?”抱着小儿挪去了那榻的另一边坐下。
肉丸子在她坐下后,搂着她的脖子,改拱起她的胸脯来。
这让一边的男人见了,本还为着她的眼泪而感动缓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黑沉了来。
轻咳了一声,伸手绕过那小桌就准备去扯小儿的后领。
李空竹见状,以为他要抱,想将肉丸子递于他时,只见肉丸子死活不干的抓着她胸前的衣襟,那小脑袋在她胸前拱得更厉害了,“不要~”
赵君逸是彻底的黑了脸。
女人以为他这是伤心来气了,就赶紧拍了小儿后背一下,“作么不要?那是你爹,你平日里不经常跑村里可哪喊爹么?咋亲爹来了,倒还怕上了?”
女人话音一落,只觉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冷得她不自觉缩了缩脖的同时,亦是抬眸朝着那发着冷气的源头讪望去。
“那个……这个……”
相较于她的尴尬,男人只轻哼了一下,调正心态后,又正了脸,“说吧!”
不待话落,那边小儿在听了他娘的话后,就拱着屁股从他娘胸前起了身,转头看着男人,一双水漾漾的凤眼中满是打量。
男人见他看着自已,心头儿就莫明一紧,紧接着就是一慌,那端杯的手跟着一抖,紧抿着唇拿着凤眼眼尾别向他时,很怕小儿会再次嫌弃的哭了出来。
谁知小儿在把他打量一翻后,那长长的睫毛只眨了眨,便又转身向着亲娘的怀里扑去。
拱着小脑袋的在她娘的胸口磨啊磨,就是不开了口。
男人本还紧张的心情,被他这一磨,瞬间便烟销去散了去。
再次咳嗽了声,“怎地这般娇气?”
李空竹拍着在她胸口乱拱的小儿,听着男人的质问,只笑了笑,“他这是害羞呢!”一直没见过亲爹,好容易见上了,又把他当作了坏人。这会儿认真的看过后,怕是对这个爹爹满意着呢。
男人听得一愣,女人则满眼慈爱的看着抬头冲她嘟着小嘴儿的儿子,“别看了这小子小,聪明着呢!”虽有些娇惯,可却并不防碍其细腻的小心思。
“去给你爹抱抱!”女人拍着他的小屁股,却见话落,小儿又不好意思的埋了头。就好笑的将他抱起,向着男人递去。
看着她递来的小儿,赵君逸不觉怔了几秒。
☆、第359章 父子1(4)
第359章 父子1(4)
那肉丸子被双脚离了榻,脸冲着自家娘那,不停的害羞蹬着小短腿,这让只能看着他后背的男人,还以为是不愿意。
抬眸,见女人笑着不断的给他打着眼色,男人这才释然的勾唇一下,抬起双手的同时,既还紧张的在身侧两端擦了擦。
极力稳着有些抖的手,男人将大掌横穿过小儿的腋下。当女人松手的一瞬间,小儿既又是踢蹬了一下。
这一踢蹬,令男人心头儿一紧,卡着他腋下的双臂则快速一收,将小儿绕过小桌,一把将之放在了他的腿上。
当软软小小的身子一坐上他的腿,背靠在他怀里时,男人心间瞬间涌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柔软。
将大掌穿过他的腋下,来到他圆滚滚的胸前,感受着那嘭嘭的心跳时,男人喉间莫名既泛起了哽咽。
抬眸,看向旁边同样红了眼的女人,滚动喉间想说什么,却见女人用着纤指轻指了下被他抱着的小儿。
男人见状,低眸看去,见小儿那小脑袋这会儿正低眸看着那放在他胸前的大掌,小藕粉的胖手指开开合合的来回捏了好些下,就是不敢去摸了亲爹爹的大掌。
男人勾唇,将另一大掌摊开。
小儿仰头,难得的,既是看到一张笑得很是慈爱的俊脸。
“爹爹?”后仰着小脑袋的小儿,小脸莫明的泛起了红。
男人随着他这一声爹爹,只觉心堵嗓子眼般,淡淡的轻嗯了一声。
抬掌,将他软似面团的小手握在了大掌之间。
头回感受到父亲大掌的小儿,小脸很是激动大叫一声,“娘,娘,爹爹,掌掌大!”
女人点头,小儿则莫明欢快的咯咯脆笑了起来。
笑声穿过屋树窗外,绕过黑夜的风灯,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倍感温馨起来……
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早起的赵家村村民,已经开始做起早饭,整顿生意要用的东西了。
桃园这边,那挂着的灯笼里,腊烛也早已燃尽,那颓废的纸灯笼,衬着麻亮的天空,显得好不萧瑟。
李空竹他们所在的屋子,一家三口,除小儿挨着自家爹爹正睡意酣浓外,余下的两大人,却彼此的倚偎在一起,几乎是彻夜未眠。
彼时的李空竹,肿着一双核桃眼,嗓子干哑得快冒了烟。靠在男人的怀里,似还有些不真实般,将他的手臂搂得紧紧。
赵君逸低眸把玩着她的青丝,眸中是说不出的狠厉与痛惜。
对于女人告知于他的事情,除前面小儿之事说得很是详尽外,后面的她几乎是不愿多提的一笔带过了。
可精明如他,他又岂会不知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
当初在變云贸易区被华老找到时的那两天,他从华老口中得知了这崔九出使云国时,开给云国的条件,与带给云国的技术。
那贸易区听说还会建了人人作坊,收了那云国的果子。如此会被做大的人人作坊,难不成崔九会不闻不问?
且不先说了这里,单就论着崔九截他信件一事,就不难看出,作为帝皇,崔九远没有白白出力的心思。
心中冷哼了声,赵君逸怜爱的抚着女人的头皮,埋了头,在其发上亲吻了一下,“且先睡会儿,还有一会天才会大亮呢。”
“你不怪了我?”女人摇头,哑着嗓子的抬眼,望进他的深眸里,是无尽的无助与柔弱。
男人将她搂紧几分,大掌握着她的纤手,心中难掩难受的低语,“不怪!”谢她都来不及,又如何会为这一点小事儿而怨怪?
何况她本就有给他提示,是他一直没当回事的以为那是她故意添的情趣。
论到底?还是他太过疏忽大意了!
女人点头,红眼把他掌指伸直,用着纤指描着他手中的掌纹,“论着以前的种种,我忽然发觉自已好生幼稚,真当危难来临之时,你才会后知后觉的发现以前所有的一切,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再爱的钱财,再是好气的堵气,在那一刻,都将显得尤为的不值一提。我甚至都在气自已,为何会瞒了你,在以为你回不来时,还觉得好生自私,觉得既是为着小小的一口堵气,既是让你,让你……”让你死也不知自已还有个儿子。
后面的女人没有说出口,那流了很多泪水的眼眶又开始痛刺起来。
男人粗砾的大掌爱怜的拭去了她的泪水,低眸,下鄂抵在她的头顶,“我亦是!”在遇到危难之际,才发现,自已既是无比的怀念于她。
对于复仇什么的,在那一刻于他来说,显得好生可笑,他所渴望的,在即将失去生命的同时,才觉得那曾经拥有的一切,是那般的令他眷恋不已。
这话过后,两人又不再说了话,静静的相拥着,沉默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团聚。
当第一缕阳光破窗而入之时,那睡在榻上的小儿也正好醒了过来。
听着小儿叫娘的声音,李空竹赶紧自男人怀中起了身。
转过身子将要去抱小儿时,却见男人伸手挡了她来,“我来!”
女人看他一眼,见他满脸的认真,点了点头后,便下了榻,让开了位置道:“先给他披了衣,去旁边小屋把把尿!”这会儿小儿正朦胧着眼,不算正式醒来,叫着娘,也是被尿给憋着了。
男人点头,僵着个手脚把小儿抱了起来,接过女人扔来的小衣给他披上后,抱着他便快步的向着树屋的另一个隔间小屋行去。
李空竹怕他搞不定,后脚匆匆跟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小儿被抱得不舒服的睁了眼,再看到抱他之人时,怔怔的愣了好半响。
而男人亦是低眸看他,扯着嘴角正准备笑时。
却见昨儿个晚上还很是欢愉有了爹的小儿,这时既又莫名的瘪了嘴儿,眼看又要大哭了,李空竹赶紧过去把他从男人的怀里抢抱了回来。
给他脱了裤子,抱着他就给他把起尿来。
听到熟悉的嘘嘘声儿,小儿瘪着的嘴儿立时就回了圆,抓了抓小肚皮,蠕动了两下红红小嘴儿后,就开始撒起尿来。
☆、第360章 父子2(1)
第360章 父子2(1)
待小儿撒完尿,李空竹又抱着他行去了正屋。
后面跟着的赵君逸看着这一幕有些个暗了眼,跟着出来时,见女人给站在床上的小儿正在穿着衣。
那慈爱温柔的背影与着那睡眼朦胧抓肚皮的小儿印出的温馨画面,令着男人勾唇一笑。
步过去,男人看着女人已手法娴熟的将小儿衣服穿好后,随后便又是穿鞋,又是给小儿的梳起了头。
每一样,女人都做得得心应手。可以看出,对于孩子,女人是真真尽到了一个做母亲的责任,而不似随了那大户人家的主母那样,只愿做了表面功夫给自已的夫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