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回橡林湾后,陆远洲便能时不时的闻到浓郁的咖啡香从隔壁传来,冷清的家里似乎因此多了些生活气息。
但一想到隔壁住的是乔初,陆远洲还是有些防备。
以前住嘉麟苑时,即使小区的私密性在江临数一数二,但仍有私生时不时的出现在他家附近,在不知道的某个角落窥探着他的私生活。
当红时,这些人的数量极多,防不胜防。他人气下跌后,虽然在数量上少了大半,但还是剩那么几个,非常执着。
那其中有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名叫乐瑶,长得一副学生模样,常常在各种场合尾随他,行为举止都十分激进。
更甚的一次,乐瑶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搞到了他家的密码。等他回家时,那女孩正抱着自己的衣服躺在卧室的床上,吓得他半个月都没有回嘉麟苑住。
因为这类事情,他曾经报过几次警,但警察也只能批评教育一下,并不能从根本上杜绝这类问题。
这次搬到橡林湾,他可以说是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连搬家,都是选在凌晨两三点这样的时间。
目前来看,他的新住址似乎还并没有被私生发现,除了那位可疑的邻居。
虽然住在隔壁,但其实两人碰面的机会并不太多。正当陆远洲渐渐放下戒备之时,乔初在一个深夜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从猫眼中看到乔初的脸,陆远洲不禁皱起了眉。
他打开门,只露了一个头出来,警觉的问道:“什么事?”
乔初将手中一个塑料袋拎了起来,放到陆远洲眼前扬了扬。
“你的外卖,错送到我家了。”
陆远洲狐疑的看了她一眼,“送错了?那怎么不是外卖员拿过来?”
“外卖员不知道送错了,我接了东西他就走了。”
“明知道不是你的,你干嘛要接?”
起初并不觉得。
慢慢的,乔初这才感受到了陆远洲的敌意。
自上次报警调解那天之后,装修的事情得到了有效的解决。乔初这人不太记仇,因此对陆远洲的不满也并没有持续多久。
与此同时,她也差不多忘了之前陆远洲对她不善的态度,直到现在。
也不知道自己又挑动了他哪根神经,说话总是像吃了枪子似的。
“我也点了外卖,外卖员送过来的时候没问名字,我以为是我的,就接了。” 乔初耐着性子解释完,把袋子往前一递,“你到底要不要?”
陆远洲这才将门打开得大一些,接过外卖袋,感叹道:“你倒是每次都能有个看上去很合理的说辞。”
乔初刚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但想起任思彤要她和陆远洲保持距离的叮嘱,觉得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在他门口挑衅他为好。
这人疯起来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
“大半夜的少吃甜食,对脑子不好。” 乔初扔下这句话便走,头也不回。
“……”
陆远洲看了一眼外卖单上的香草奶昔,看着乔初的背影。
感觉有被内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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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公众号的外卖业务开始之后,bueno的老顾客格外捧场,乔初一个人包下了制作打包配送的全部环节,忙的不可开交。
这日好不容易在十点之前忙完,她终于挤出时间下楼去拿在快递站放了许久的快递。
经过小区中心花园时,旁边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只橘猫,拦在了路中间,冲着乔初叫了几声。
豆豆被蒋连接走后,乔初便在福利机构领养了一只腿部受过伤的小花猫,取名叫奶泡。
不知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奶泡的味道,那只橘猫并没有跑走,反而是越走越近,最后在乔初腿上蹭了起来。
乔初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细看时发现它的颈上带了一个项圈,项圈上有一个金属名牌,上面刻了它的名字——冬至。
看来是一只家养的猫,大概是迷路了。
“冬至。你叫冬至?” 乔初挠了挠冬至的下巴,冬至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在原地陪它玩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前来。乔初在附近走了几步,冬至就一直跟在她的脚后朝她叫着。
“你是不是饿了?” 乔初摸着头问道。
冬至叫了几声算是回应。
这橘猫长的圆乎乎的,一看就是平日吃的很好,不像是在外走丢了很久的样子。
乔初估摸着它是饿了,便决定先将它带回家喂食,再在小区里贴寻主启示看看。
冬至抱在怀里还有点沉。刚走到楼下,迎面一个声音喝道:“怎么又是你。你抱我家猫干什么?!”
乔初抬眼,陆远洲一只脚打着石膏,正杵着一根拐杖,横眉冷对。
一脸她抢了他东西的架势。
乔初看看怀里的冬至,再看看陆远洲,“你的猫?”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陆远洲撑着拐杖一瘸一瘸的走过来,“还给我。”
“真是你的猫?” 乔初有些怀疑的看着陆远洲。
冬至是陆远洲三年前从剧组带回来的小野猫,因为与它相遇的那天正好是冬至,因此得名,凡是陆远洲的粉丝都知道。
陆远洲静静看着乔初的“表演”,心想着:又开始了。
“那它叫什么名字?”乔初捂住冬至的名牌,问道。
“……” 装的还挺像。陆远洲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耐烦道:“冬至。”
乔初这才放下怀疑,将冬至抱到他面前道:“我刚刚在中心花园那看到它的,它好像饿了。”
“我要是不出现,你是准备就把它带回家了?然后呢?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乔初动作一顿,“你不会是觉得我是故意要拐你家的猫吧?”
“难道不是?”
“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你的猫?”
“我所有的粉丝都认识冬至,你又在这装什么?”
“……我难道不是解释过了我不认识你?”
“乔小姐,喜欢就喜欢,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这个样子,到底图什么?”
乔初嘴巴动了动,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实在是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自恋到这种程度。
乔初将冬至放下。
“陆先生,我没有拐你家的猫,也不认识你,更不是你的粉丝。”
她顿了顿,有些赌气道:“单凭你之前做过的那些事,你怎么会觉得自己还有粉丝的?”
陆远洲沉默了半响,脸色沉了下来,冷冷道:“你说你不认识我,又知道我做过哪些事?”
“我不知道,但别人会告诉我。”
陆远洲嗤笑一声,
“哦,原来你是通过别人的嘴来了解一个人的。”
乔初也不甘示弱道:“难道你不是?那你又是从哪里认定我是你的粉丝的?”
逻辑满分。陆远洲无可辩驳。
“陆先生,你要是老怀疑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大可以搬家。”
陆远洲差点被气笑,“我搬家?你搬家才对吧!”
“我在这住了四年了,凭什么要我搬?要搬也是你这个新来的搬。”
陆远洲一愣:……四年?
乔初心头发堵,懒得再与他争执,抬脚向楼里走去。
身后,传来陆远洲叫唤冬至的声音。
“冬至,过来。”
“冬至,到爸爸这儿来,爸爸抱不了你,听话。”
“哎!别跑!”
乔初走了几步,实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冬至又跑到了远处,陆远洲在后面一瘸一拐艰难的追着。
告诉着自己不要管,脚步却忍不住停了下来。乔初叹了一口气,转身又往楼外走了去。
很快,她追上了步行缓慢的陆远洲,又快步走了几步,将不肯回家的冬至捞进了怀里。
回过头,陆远洲正不太信任的看着她。
“别多想,我就是看在猫的面子上给它带回家。” 乔初边说边往回走。
两人都不太想搭理对方,一路无话。
到了1802门口,陆远洲解锁开门,在离门槛还有半米的地方将乔初拦住:“就到这儿。”
跟防贼似的。
乔初压着火将冬至赶进屋内,转身就走。
还没走几步,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从走廊的另一侧传来。由远及近,味道渐渐明朗。
乔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孔。
她只觉脑袋“嗡”的一下,脚步不自觉的停住。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紧跟其后,朝着走廊的方向而来。
乔初慌不择路,只能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陆远洲在玄关处正在关门,见状,问了一句:“干什么?”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乔初疾步走了进去,顺便还将门带了上。
陆远洲伤了一只腿,本来就站的不是很稳当,被乔初这么往里一挤,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踉踉跄跄,眼看就要背朝后倒去。
他下意识的一把拉住了乔初的一只手臂。
后者被他一拽,身体也向着他的方向倾倒。眼见着两人身体快要撞上,乔初赶紧伸出另一支手臂撑在了他身后的柜子上。
只听得屋内发出“嘭嘭”两声。
等两人都定住,乔初才发现自己的脸险些埋到了陆远洲的胸前,而陆远洲则被他壁咚在自己的臂弯中。
陆远洲的下巴轻轻擦过乔初的发顶,沉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拂过,胸膛一起一伏,近的几乎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乔初有些惊魂未定的抬头,双眼对上陆远洲的目光。
这是乔初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呈现在陆远洲面前。
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茶色的的瞳孔,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泛红的脸颊,甚至是脸上微小的绒毛,在此刻都清晰的印入陆远洲的眼中。
一股不知是洗发水还是香水的清甜味道,盈盈绕绕,穿过他的鼻息。
脑子突然就钝了下来。
乔初慌乱的从陆远洲身前撤退,却发现对方还拉着自己的小臂,这才有些后怕,赶紧将手臂使劲挣脱了出来。
陆远洲回过神来,吃力的站稳,无语道:“明明你撞的我,你倒怕了?闯进我家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怕?”
“对不起。” 乔初垂着眼道歉。
陆远洲无奈的看了眼乔初,往前走了几步,后者下意识的也往门口挪了几步,刻意的跟他拉开一定距离。
陆远洲脚步一顿,又往后退了几步,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怎么?怕我?”
乔初硬着头皮答道:“不是……我能不能在门口待一会儿就走?”
“刚才气势汹汹的让我搬走的是谁?现在倒是主动送上门了?不行,赶紧走。”
说着他作势便要去开门,乔初慌张的将他的手拉住,“就一会儿!”
陆远洲回头看她,只见乔初的眼里似是蒙了一层水汽般,眼框也红了一些。
出乎意料的,这是陆远洲第一次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了示弱与讨好。
他只觉心尖一软,摸上门把的手渐渐放了下来。
陆远洲往屋内走了几步,靠在墙上,望着此刻脸色不太好的乔初。
此时,握在乔初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乔初看了一眼屏幕,果然是蒋连。
挂断电话,这才发现之前已经有五个蒋连的未接来电。
自从蒋连接走豆豆那晚,他俩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虽然分手她提的无比坚决,但分手后渡过了多少个难眠的夜晚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勇气平静的再次面对蒋连。
最重要的是,她怕她再次见到他,会忍不住心软,会像以前一样,再次欺骗自己,回到他的身边。
陆远洲看着乔初面对来电的反应,忍不住问道:“你……欠人家钱没还?催债的来了?”
见她没有回答,陆远洲又自说自话道:“不会待会人家在走廊泼红油漆,写大字报吧。”
“还是……你被什么变态跟踪了?你可别连累我。”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乔初忍不住说出了自己一直憋在心里的话。
陆远洲:“……你什么态度?你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我家啊,人家是过河拆桥,你是还没过河就拆桥?想同归于尽???”
乔初现在没有心情跟他吵架。
她时不时的往猫眼里看上几眼,又留意着外面的动静。不刻,蒋连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乔初大大松了一口气,绷直的背终于放松了下来。
“你这个样子,就跟我看见你时是一模一样的。” 陆远洲在一旁道。
乔初:“……你这腿是被人打断的吧?”
陆远洲:“……”
又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估摸着蒋连已经坐电梯下楼了,乔初回头对陆远洲道:“谢谢了,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陆远洲回答,她开门关门,消失在了陆远洲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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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初:你在影射我是变态是吗?我听出来了。
陆远洲:你在影射我嘴贱是吗?我也听出来了。
作者说:陆远洲的腿是拍广告时摔断的……但是现在的乔初根本不care,甚至想打断他的另一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