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瞒她一世
秦言落狠狠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夜里你太可恶！本宫身子弱，都是你的错！”
“朕向来可恶，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北宫陌从背后抱着她，一口一口给她喂下饭，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阴沉，幸好秦言落不曾发觉。
秦言落咽下一口饭，青葱的纤细手指，侧肩戳了戳身后人的肩膀，警告道：“明日本宫要早起去郡主府的，今晚你不许对我动手，省得我又累得起不来。”
北宫陌食指微曲，抹去她嘴角的饭粒，淡淡道：“你还有十份奏折要批阅，批阅得不好，明日你可去不了。”
怀中之人志在必得地挑眉，“北宫陌，你小看本宫了。”眼波流转，干净利落。
秦言落的悟性极好，北宫陌只需要旁敲侧击点一下，她便能学得通透，区区十分奏折，她轻而易举批阅出来，一手花笺小楷写得漂亮，模仿其北宫陌的字体来，也模仿得有些模样。
她才聪明了。
北宫陌有些担心，剑眉蹙起。
晚上她与北宫陌言明了第二日必须要去一趟郡主府，他低声应了之后，秦言落便陷在他怀中，睡得踏踏实实，气息沉稳。
北宫陌怎么也入睡不了，手掌里寒冷的黑夜，但与他内心的阴暗比起来，不过如此。
兴许是残酷冰冷的人世间，他唯一可堪放在心上的，便是秦言落，只是她一人，怎么能够放手？
她的所有只属于他一个人，膨胀的占有欲将他性子里的黑暗拉扯出来，一点点在这占有欲上覆上一层层阴影，厚厚实实包裹起来，催使他，吞噬他，眼底心底都是火焰，烧得喉头干涩，眼眸泛红。
平日在宫里，他离她远一些，就在清宁殿，北宫陌都提心吊胆，担心他的落儿会不会偷偷溜走，逃离这个四处禁锢她自由的皇宫。
现在要去亲征，天高路远，他更不能掌控她的一切，需要断绝掉她逃离自己的一切可能性。
一丁点的可能性都不能存在。
当初秦言落执意迈出去的那一步，成了他翻来覆去，怎么也拂不过去的噩梦。
最近这噩梦席卷而来，再一次在他的梦中肆意出现，将他心里的黑暗处勾引释放出来，他从来没有用这一面来面对过秦言落。
夜风垂落树上沉压的积雪，窗外的护花铃打着屋檐下的雕梁，清脆悦耳的声音，助得秦言落睡得愈发香甜。
手掌温柔拂过她的睡颜，微阖的月牙眼儿，弯长的眼睫上偶尔轻轻煽动，饶是睡着了，她依旧美的惊鸿夺目，，夜里淡淡的雪光探进来，透着柔柔的纱帐，她姝丽娇靥似乎更显了几分温柔。
毫无防备的酣睡娇态，动人不已，对北宫陌，秦言落是没有设防的。
越是如此，北宫陌越是揪心，秦言落必须在他掌心里，逃无可逃，断绝她所有逃离自己的可能，让她只属于自己。
此时已经是夜半三更，北宫陌悄声起床，随意扯过龙门凤尾架上的外披，一身欣长的黑影便消失在盛安宫静谧的雪夜里。
清宁殿，烛灯幽幽亮着，泠小西候在殿外多时，借着月光，远远看见北宫陌的身影，早早躬身作揖。
北宫陌大步上前，径直走进殿内，冷声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禀皇上，慕容涯带着乐宁郡主不知道藏匿何处，慕容涯身手还算不错的，要想找到这两人，有些难度。”
泠小西并不知道皇上为何执意要除掉这两人，当初沈国公死的时候，北宫陌没有对乐宁郡主下手，现在怎么突然要对她赶尽杀绝？
他实在参不透其中的道理。
谁也参不透，只有北宫陌自己知道。
“这事必须在我们前往西宛之前完成，还有，不能让皇后知道，所以要做得谨慎小心些，皇后她心思细致，若是被她看出端倪来，朕也会要了你的命！”
北宫陌言语之中，携裹着阵阵凛冽寒风，卷起地上千层雪，冷飕飕地，周身都是寒气。
冷的泠小西的牙齿都在颤抖，低声道：“是，此事微臣未敢用金御卫的人，只用了宫中暗卫的几个高手，但是慕容涯不是吃素的，带着乐宁郡主不知去向，要想找到这两人，需要一些时间。”
北宫陌揉揉额角，敛眉道：“此事不能惊动皇后，尽快解决。”
“微臣明白。”泠小西顿首，欲言又止，迟疑道：“既然知道皇后娘娘会生气，皇上为何非要置乐宁郡主于死地？她活着，又威胁不了天虞，更威胁不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何不直接将她驱逐出盛都，往北边去，永不入盛都。”
“她，绝对不能留。”
当初派人将她和慕容涯驱出盛都的时候，沈桑微脱口而出的话，让北宫陌不能不在意，秦言落绝对不能离开他。
绝对不能！
所有试图将秦言落带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可……”泠小西长叹一口气，道：“皇上，皇后娘娘迟早会知道的，我们能瞒得了一时，可瞒不了一世！”
“朕偏要瞒着她一世。”北宫陌眼眸里寒戾极重，吞噬一切的阴森。
泠小西低着头，纠结道：“这事实在有些难办，皇后娘娘肯定会去找乐宁郡主，到时候见不着人，只怕是纸包不住火！”
北宫陌负手，默了默，淡淡道：“明日皇后会去找沈桑微，你到时候演一出戏，寻几个善口技之人做一场戏给皇后听，让她知道慕容涯和沈桑微还好好待在郡主府。”
泠小西耷拉着脸，点头道：“是，微臣明白，明日可糊弄过去，那下次呢？皇后娘娘若是再去找乐宁郡主，岂不是露馅了？”
“再下一次……”北宫陌目光幽幽看向窗外，淡淡道：“再下一次，就告诉皇后，沈桑微跟着慕容涯随大军去了西宛，到时候，放消息回来，慕容涯战死，沈桑微也在战火中死了，如此，皇后就算是想要查到什么，也并无线索。”
“皇后娘娘会相信吗？”泠小西表示很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