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要不盛安宫也种一株？
清歌刚要庆幸能从盛安宫脱身，未料秦言落即刻抬头，阻止小布道：“别，就你那手法，不出两刻钟，本宫的腿就废在你手里了。”
“皇后娘娘嫌弃我！”
小布轻哼一声，但想想自己的医术，也觉得不大靠谱，担心上了手，真将秦言落的腿给伤到了，低着头没什么底气道：“罢了，想来皇后娘娘是体会不到我出神入化的按摩手法了！可惜可惜！”
小布在这边摇着头念着可惜，此时芍药走进来，手上拿着一条温毛巾，笑话小布道：“得亏皇后娘娘体会不到，真是谢天谢地，哪里可惜了？”
“芍药你少说话！”小布被她笑话了，气鼓鼓道：“小心栗子烫了嘴，起了泡，我不给你拿药去，生生将你的嘴角疼死。”
“小姐，你看她，我还没吃几个栗子呢，她就诅咒我嘴角起泡！”芍药绕过正在烤栗子的小布，急急走到秦言落身边去，给她擦了擦脸，嘴上还止不住抱怨道：“小布心思最坏了！”
秦言落全然将她们的打闹当做耳旁风，不作理会，道：“芍药，去给本宫剥个栗子去。”目光还是盯着那腰带上的纹样看。
正在给她按摩的清歌抬起头看向秦言落，陷入沉思。
那日在抱厦里，秦言落在北宫陌面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宠儿，北宫陌护她护得紧，当时清歌未见秦言落有现在这般成熟，料想秦言落不过是个娇娇美人。
没想到，离了北宫陌，秦言落性子落落大方又随性，只是任由着婢女们闹着，活脱脱像个出世的女子，不理琐事。
而秦言落又用她的病将自己拖在宫里，不让自己出宫去城外，又琢磨出秦言落是个有心计的人。
清歌将她见到的秦言落每一种样子都放在脑子里，翻来翻去，也难形容她，更何况是学她的性子呢？
若非天生如此，确实有些难模仿。
此时，白姑姑回到盛安宫，走进里间向秦言落回禀道：“皇后娘娘，宫门已经下钥了，各处安稳着，守夜的宫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就好。”秦言落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正在替自己揉腿的清歌，对她露出灿然一笑，“好了清歌，本宫看你手也累了，休息一会儿吧。”
看起来好像是体恤清歌，但秦言落的眼底忽的闪过暗藏的狡黠，小狐狸一般。
“是！”清歌将自己的手从她小腿上拿下来，揉了揉自己的手，起身，正要退出里间，想着再去问问太皇太后，可还有其他机会再出宫。
秦言落却道：“芍药，给清歌剥一些烤栗子吧！”
说着又看向清歌，道：“清歌，外面雪大着呢，且先吃几颗栗子，围着火炉坐一坐，暖了暖身子再出去也不迟，反正……宫门已经下钥了，各处都安全着呢，晚些回去也不会有什么的危险的。”
“是。”
清歌只能转过身，走到火炉旁边，接过芍药递过来的剥开的烤栗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芍药随口问她道：“清歌，你哪里人呀？”
刚才一番打闹，此时殿内气氛轻松些，清歌也没有刚刚进来时候剑拔弩张，紧绷的神经和缓下来，淡淡道：“安西人士。”
安西在盛都之北，是太皇太后的母家所在之处。
芍药再问，“本姓是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
“本姓孙，入宫后，太皇太后让我隐去姓，只剩下名。”
“那家里可还有什么人？”
“母亲早逝，只有父亲和两个弟弟在，还有一位继母。”
“那你为何入宫呀？”
“有一个继母，在家里自然住得不安生，既然有入宫的机会，我便告辞了家里，入宫来了，幸得太皇太后怜惜，在太医院谋得个女医的职。”
清歌按照太皇太后给她安排的身份，一一告诉芍药，没有一处纰漏，看起来她当真只是太皇太后远房亲戚的侄孙女而已。
此时，廊下的护花铃响了一下，埋头刺绣的秦言落忙吩咐白姑姑道：“白姑姑，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外面猫儿狗儿的爬到海棠树上了，别让狸猫伤了花枝，明年还盼着它开花的。”
白姑姑道了一声“是”，便往门外走。
坐在床上刺绣的秦言落顺着话，随口问清歌道：“清歌，你此前住的屋子门前，可种过海棠树？”
皇后缘何问起这个来？
清歌摇摇头，道：“不曾种过。”
秦言落再问，“那梧桐呢？”
清歌想都没想，摇摇头道：“也不曾。”
“那梨树呢？”
“也没有种过。”
“那美人蕉呢？”
秦言落一连串的问句，让清歌乱了脑子，为了不让她继续问下去，脑海中又闪过上一次目标赵无纯的府中，似乎有美人蕉，忙点头道：“我窗外种着美人蕉呢，郁郁葱葱的，夜里雨打蕉叶，甚是好听。”
“本宫也想夜里听着雨打蕉叶，享受夜间惬意！”秦言落坐在床上，身子前倾，问她道：“你窗外那美人蕉种了几年？长到多高了？”
清歌想了想，道：“种了六七年了，也没多高，美人蕉能高到哪里去？也就两人身这么高吧。”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她好歹是女医，美人蕉叶可入药，蕉叶五六年能长多高她还是懂的。
最后秦言落不明深意的笑了笑，道：“夜深了，白姑姑，请清歌女医回去吧。”草草结束了这对话，她说完又低着头，专心在手上的刺绣上。
原以为海棠花瓣小，容易绣，没想到比莲花更难勾边……失策失策。
白姑姑领着清歌走出里间，里间的芍药和小布见白姑姑不在，立刻大胆闹起来。
芍药一边和小布抢栗子，一边往嘴里灌茶解渴，烤栗子吃多了，觉得有些烧喉咙，得喝些茶压一压。
她抢下一颗烤栗子，一边得意，一边对秦言落道：“小姐，你若是喜欢美人蕉，让皇上给你种在窗外好了，何必羡慕别人有什么雨打蕉叶的诗意？”
“本宫可没那福气，毕竟，盛安宫冬日里冷，窗外是种不来美人蕉的，大雪一来，那美人蕉能活活冻死。”秦言落说这话，将手上恼人的刺绣撂在一旁，笑道：“小布，给本宫倒杯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