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瑾禾的话音刚落,中年男人的侍卫就再次将凤瑾禾的脑袋压在桌面上,没有一点丝毫留情的意思。
凤瑾禾尚未开口下一秒就听见那个男人的惨叫声,等到众人望过去时就看见那个侍卫的右手已经消失不见,断臂处的血液顺着伤口落下。
见此,对方的剩下的侍卫全都将佩剑拔了出来,凤瑾禾这边只瑾泽一人将他们所有的人护在身后,一时之间整个包厢里都充斥着剑拔弩张的。
“小伙子你这是何意?”中年男人再次慢悠悠地开口,他婆娑着手指上的玉扳指,“这就是贵赌坊的待客之道?”
“这句话应该送给前辈啊!”凤瑾禾眯着眼睛看着中年男人,似乎一点都没有忌惮他的意思,“是前辈的侍卫先动手的,在我这里可一不可二,既然前辈不愿教训,那么在下自然替前辈教训一下。”
凤瑾禾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在桌面上,“既然前辈这么想要教育我们赌坊,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中年男人迎着凤瑾禾的那双眼睛,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骰子和筛盅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不如我们各自上手如何?既然是比大小,那么就比小如何?”
“好!”凤瑾禾压着唇角看着中年男人,一双眸子中带着几分兴味,“还请前辈先赐教。”凤瑾禾说着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对了,若是前辈输了又该如何?”凤瑾禾看着男人手中的动作再次询问道,“前辈想要我的赌坊,我都能随意赠送,若是前辈没个赌注,可就没有意思了!”
凤瑾禾能够明显感觉到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可是她却浑然不在意,半晌就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响起,“我在萧国和郑国的有一处铜矿,若是在下输了,就将这个铜矿送给阁下如何?”
凤瑾禾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示意之后很快就拿来了纸和笔递到中年男人的面前,中年男人二话不说地就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
凤瑾禾看了一眼契约之后,又将目光落在男人的身上,笑着点点头,“阁下如此诚心,既如此,我们开始吧!”
“现在可是赌博的好机会,若是这个时候押赌注,会不会大赚一笔?”其中一个赌鬼看着两个人小声开口,“一个是锦上添花的东家,另外一个人看上去也很厉害啊!”
“来来来!”凤瑾禾难得一脸好心情地开口,“各位在我赌坊也知道我赌坊的规矩,今日若是我赢了,那么在座的各位都有赏银一百两,若是我输了,也不知这位前辈能够带给你们什么好处?”
“既如此,若是我赢了就在阁下的基础上再加五百两,阁下觉得如何?”中年男人信誓旦旦地开口,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地有诚意。
“好!”凤瑾禾拍手叫好,说着就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凤瑾禾身边的男人张罗着各位赌徒下注,他们有的人愿意相信凤瑾禾,有的人愿意相信中年男人,但是锦上添花的人都了解凤瑾禾的性格,想要趁着这个时候大赚一笔。
“我出五百万两银子,押我小。”中年男人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来,在递给童子细细清点一番之后确认。
“好,既如此那么我就出一百万两黄金赌我小!”凤瑾禾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开口。
中年男人看向凤瑾禾的目光有所转变,但是话都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若是想要再有所改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人看了一眼凤瑾禾后,就将所有的骰子都装进筛盅里,然后就开始摇动手中的筛盅,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男人打开筛盅,众人发现里面是五个一,也就是说无论如何凤瑾禾都不可能再摇出比五个点更小的数字来。
中年男人暗自拿着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就将手中的骰子和筛盅递到推到的凤瑾禾的面前,“阁下,请!”
凤瑾禾看了一眼旁边的侍卫,那侍卫将一个金色的筛盅递到凤瑾禾的面前,“方才你这个太轻了,不如我用自己的如何?”凤瑾禾说着就拿着筛盅在手上垫了垫。
中年男人看着凤瑾禾的样子,料想她也玩不出任何花样,到时候不仅能够得到这一处赌坊给他背后的人当作是资金,他到时候肯定也会得到重用。
凤瑾禾迅速地将桌子上的骰子装进筛盅内,她单手摇着筛盅,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她将筛盅在桌子上轻轻地一放对着对方笑道,“不好意思,刚才手重了一点。”
众人并未意识到凤瑾禾的话中有话,只是将目光全都盯在凤瑾禾即将打开的筛盅上。
凤瑾禾打开筛盅之后众人就发现有一枚骰子已经碎了,而另外四枚骰子的点数都是一。
“不好意思啊!”凤瑾禾看着中年男人歪着脑袋笑着开口,“是我赢了!”
中年男人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好像已经丢了三魂七魄,他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如此一招,虽然这非常不合理,可是他已经输了!
赌坊内押凤瑾禾取胜的人的确是小赚了一笔,至于押中年男胜利的男人全都哭丧着脸,他们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玩这一手。
但是谁也没有规定,这样结果有问题。
凤瑾禾看着脑袋看着对方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他在男人的目光中收下那张已经签好画押的契约。
“在下多谢前辈赠送一座铜矿。”凤瑾禾说着就将目光落在身边最近的影一身上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凤瑾禾没有再去看中年男人脸上的表情,而是仰头笑着转身离开,口中还喊着“快哉!快哉!”
“老爷,这该怎么办?”其中一个侍卫看着中年男人面上带着几分紧张,“万一到时候要是被主子知道,我们就要完了!”
中年男人将目光落在侍卫身上,目光中带着几分冷意,“你知道该怎么说?”
侍卫赶紧低下头,“属下明白!”
这边的凤瑾禾赢了中年男人之后就带着他们一群人回到了之前的另一个包厢里,凤瑾禾中途换了一身女装坐进包厢里。
“主子的赌术真的是愈发精益了。”男人看着凤瑾禾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敬仰,“主子好像也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个了吧!”
凤瑾禾看着青年男人笑着点点头,“是啊!既然今天平白赢了五百万两,我做东在御品轩摆上几桌,好好地庆祝一下!”
思及此处,凤瑾禾又将目光落在窗外的身影上,“去通知御品轩的掌柜,就说我们要一个大一点的包厢,还有去通知二叔他们,记得把萧慕尘也给叫上。”
“属下遵命。”
凤瑾禾在包厢里坐了一会之后,才起身离开,她在离开锦上添花时就看见之前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乘着马车要去一个地方。
凤瑾禾的目光一直落在那辆马车上,那辆马车的方向好像是京郊的方向。
思及此处,凤瑾禾带着瑾泽一个跳跃就追随着那辆马车而去,在过城门之前,凤瑾禾也坐上了影三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他们两个人就一直追着那辆马车的踪迹,只是那辆马车好似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直走了很远的路程才到了一个距离咸阳城距离比较近的镇上。
“姑娘,我们还要继续跟踪吗?”瑾泽停下马车之后询问道,“那个男人好像来历不一般。”
“继续跟踪。”凤瑾禾说着就换了一身衣服跳下马车,她身上原本的裙子变成了粗布的麻衣,整个人好似变成了一个农家的小妇人。
她将手中的衣服递到瑾泽的手中,“把衣服换上,我们进入镇子,让马车自己回去便是。”
瑾泽按照凤瑾禾的吩咐,进入马车换了一身衣服,较之前的衣服款式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看上去朴素一点,好像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到时候你我以兄妹相称。”凤瑾禾说着就将目光落在瑾泽的身上,“三桥镇上可有我们的据点?”
“宝芝林。”瑾泽说着就将目光落在凤瑾禾的身上,随后又快速地移开。
凤瑾禾看了一眼瑾泽之后,就拿出了一件斗篷给他披上,她甚至想也不想的就将帽子带到瑾泽的身上,“你身患重病,我带着你前来看病。”
凤瑾禾说着整个人就架着瑾泽的身体,少女独有的香气迎面而来,让他耳根子一下就泛红了,他低着头更是不敢说一句话。
凤瑾禾带着瑾泽两个人慢悠悠地上了镇子,他们刚刚进入镇子时就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影,他们似乎选择了在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落脚。
“姑娘……”瑾泽刚刚要起身,却被凤瑾禾一下按在肩膀上。
“别动,我们也去那家客栈。”
只可惜他们尚未去哪家客栈,就有一群地痞流氓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的目光带着一丝恶意。
“小姑娘,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啊!”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人看着凤瑾禾想也不想地开口。
“是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啊!”其中一个人说着就想要伸手去触碰凤瑾禾的手臂,却被凤瑾禾带着瑾泽闪过去。
“小姑娘,你可知道这三桥镇的规矩啊!”其中一个人搓搓手,“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可都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看着想要出手解决他们的瑾泽,凤瑾禾按住瑾泽的肩膀让他不能动弹,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她们一群人,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几位有所不知,我哥哥生了重病,我是带着哥哥来镇上看病的。”
凤瑾禾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还希望各位告诉我,哪里有医馆,好让大夫看看我这哥哥的情况如何?”
其中一个人看着凤瑾禾几乎是笑着开口,“走,哥几个知道哪里有医馆,到时候到了医馆,救了你哥哥,可要让哥几个乐一乐。”那个人说着还舔了一下唇角。
“那是当然。”凤瑾禾的声音带着几分婉转,“多谢几位大哥!”
那些人带着凤瑾禾他们走了一条小路,他们本是有意想要为难凤瑾禾他们,可谁知道最后竟然白白葬送了性命。
“主子,属下来迟。”其中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凤瑾禾的面前,“按照主子的吩咐,那个中年男人好似准备明天早上动身前往咸阳城。”
凤瑾禾看着那个黑衣人点点头,“下去吧!”凤瑾禾对着黑衣人挥挥手,“咸阳城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你们不必担心。”
凤瑾禾顿了顿之后继续开口,“长安城有任何动向,都要记得和我汇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鸽落在凤瑾禾的面前,凤瑾禾从白鸽的腿处拿下了一封信,信上面说凤瑾恒在长安城中毒,而凤皓尘则是失踪了!
“姑娘,发生何事?”瑾泽看着凤瑾禾询问道,“长安城出事了吗?”
“长安城的事情交给萧慕尘,我们暂时以这边的事情为主。”凤瑾禾说着又将目光落在旁边的黑衣人上,“你们回长安告诉萧慕尘,这件事他应该会有安排。”
凤瑾禾的脑海中又想起之前的中年男人,“我总觉得这个中年男人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所以我想要借此机会见一见他这个背后的人。”
“主子放心,属下定然会把这件事转告给四殿下。”黑衣人再次恭声道。
凤瑾禾盯着黑衣人看了几秒之后,就对着他挥挥手,“退下吧!”
在目送着黑衣人离开后,凤瑾禾又将目光落在瑾泽的身上,她扶着瑾泽向客栈的方向走去,他们刚刚走进客栈时就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坐在楼下吃饭,他的身边跟着的正是之前那一位被砍掉手臂的侍卫。
凤瑾禾点了几个小菜就搀扶着瑾泽在他们的旁边坐下来,正好听见那个中年男人想起来的声音。
“这该怎么办?那铜矿对主子来说好像非常重要呢。”中年男人唉声叹气,“我本来以为能够赢得一个赌坊帮助主子,可谁知道那个人竟然敢耍小聪明!”中年男人说着就喝了一口酒,“偏偏主子明天就能赶到咸阳。”
“听说是皇陵那边有了一点动静。”侍卫面色恭敬道,“你也知道主子是多在乎那冰棺,若是出现个好歹,主子能够叫我们所有人陪葬。”
在听见侍卫说出“冰棺”二字之时,凤瑾禾的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便是那日在皇陵中听见的那个声音,难不成这个中年男人的背后是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
若是如此,那么他留着铜矿又是为何?是为了起兵造反还是为了帮助其他人谋朝篡位?还是说他有更深的打算?
铜矿的位置在郑国和萧国的边界,据说如果郑国的国君昏庸无道,沉迷美色,难不成这个人是想要灭了郑国,自己登基称帝?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那个女人不是背叛了主子吗?既然背叛了主子,主子为何还如此心心念念地牵挂着她?”中年男人抱怨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是听说那个女人最后还嫁给了萧国的一位侯爷的儿子。”
“可是主子仍是很爱夫人。”侍卫戳着面前的菜肴开口,“今日那位公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和主子太像了。”
“所以你就故意你这样做?”中年男人说着又将目光落在侍卫的身上,他如今已经成为独臂大侠,不过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我素来左手持剑,失去右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侍卫看了一眼对方再次开口,“只是那个公子到底是谁?我曾经打听到这位夫人给主子生下了一双儿女,若是我们能够帮助主子寻到失踪多年的子女,主子是不是就不会责骂我们?”
中年男人再次长叹一口气,“谁知道呢?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寻找这位小主子的下落呢?”
中年男人说着又端起面前的酒杯小饮一口,“明日就要进入咸阳城了,我估计当今这位恐怕都不知道,咸阳城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咸阳城了,主子在这里潜伏多年,就是为了以后能够一击必中!”
凤瑾禾听着他们的谈话,又将目光落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所以说她这位素未谋面的亲爹,真的是打算谋朝篡位?
按照这两个人的说法,那为何她娘亲到最后心心念念的人会是凤谦?
凤谦、他娘和这个素未谋面的爹爹之间又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