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宁瞧见他的黑色行李箱, 孤零零靠着沙发后的墙根, 还有几双鞋子, 两三件衣服搭在沙发上。
谢怀宁把行李箱拖过去,挨着他的放。
“江焰?”她喊,没人应。
………
山路不好走, 人迹罕至, 野草浓密,树枝乱七八糟横叉。有水泥铺的楼梯,但山路比走楼梯快, 江焰一边走,一边用镰刀开道。
“妈,还好吗?”江焰笑着问,照片的女人温婉娴静,目光柔和又坚定地看着他,“你儿子来这陪你几天,高兴不?”
他在墓园呆了很久,絮絮叨叨地,提起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提起了这一年的悲欢喜乐,“妈,我得隆重介绍一个人。”
“我遇到了一个,谢怀宁,感谢的谢,怀念的怀,宁静的宁。喏,这是她照片,你瞧瞧,喜欢吗?”他举着手机。
江焰眉眼舒展,“你喜欢啊?巧了,我也喜欢。下回我找个时间,带她来看你,哈。”
差不多十二点,他下山了。
镇上很多人都不认得他,他也没跟谁打招呼,退开木门,敏锐察觉到一丝异样。
很香。不知哪家的饭菜,飘到他家来了,江焰感觉有些饿,寻思着煮碗面吃吃,加个鸡蛋,加个番茄。
不对,他耳朵竖起,里面有响动,他反应极快,身子贴在墙上,微微侧身从窗口往里探。
鞋底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很轻很轻,传入耳朵,还有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从他房间里走传来的。
又胆大又蠢的贼?
他家的是木门,里面的人可上锁,外面的人要锁,只能自己买个锁头,但这儿素来民风淳朴,他出门时没锁,放心的走了。
这么多年来,没出过事。况且屋子常年无人住,不可能是周围邻居造访。
因为注意力集中在那个房间,江焰没留意客厅隐蔽处多出的行李箱。
江焰蹑手蹑脚靠近卧室,悄悄退开门缝,瞥见一个身影,米黄色,纤细的小腿,弯腰背对着他。
锋利的眉眼一瞬间柔和起来…
谢怀宁刚扫完地,弯身在系鞋带,刚一转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个满怀,那人用手抵在她腰间,“强闯民宅,举起手来。”
是她熟悉的声音。
谢怀宁很配合,举起一只手,江焰说:“两只手。”
她举起两只手。
江焰推着她往前,顺势把她推到床边上,退无可退了。
谢怀宁耐不住了,转过身子,额头抵在他胸口上,她闷闷地说:“江焰,你不在的这几天里,我想你了。”
狭长的眼中欣喜翻涌,他问:“有多想?”
“很想很想。”
“你来不提前告诉我。”江焰抬起她的下巴,“差点把你当贼了,把你捆起来扔出去。”
“提前告诉你,就不好玩了。”谢怀宁弯唇说。
怀里的人穿着米黄色长外套,帽子边缘一圈白色绒毛,抱起来很暖和,江焰笑着:“改天我也造访你家,来个突然的surprise。”
“我家人太多了,你要是突然来,对于我是惊喜,对于别人可是个惊吓。”她一本正经道。
“那好办,晚上我翻墙,偷偷潜入你房间,钻你被窝里藏着,不就行了。”江焰指腹摸了摸她脸颊。
“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她说完,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你还没吃饭对吧,我看你冰箱里还有些东西,炒了几个菜。”
饭桌上,焖茄子,西红柿蛋花汤,清炒肉片。简单几样家常菜,却把他的馋魂给勾出来了,江焰说:“谢怀宁,你该改名谢田螺,田螺姑娘。”
“不好听。”
房屋构造简单,客厅,卧室,厨房,东西都摆在显眼处,她很容易找到。
两人围着一张小餐桌,享用午餐,谢怀宁问问:“你这几天都吃什么过来的,是自己煮吗?”
江焰说:“我点外卖,偶尔自己煮点吃,还好媳妇从天而降给我送温暖了。”
他眉宇间神采飞扬,一边吃,一边盯着谢怀宁看。
“江焰,你能好好吃饭吗?看菜。”谢怀宁被他瞧得不自然,“对了,你刚刚去哪了?”
“去墓园看我妈。”江焰说,“陪她说说话。”他语气有些沉。
“刚刚我看到她的照片了,在客厅里挂着的那张,你妈妈长得好漂亮,眼神很温柔,你们的鼻子一模一样。”谢怀宁说。
江焰的妈妈是个美人,他和他妈妈长得像,最明显的区别在于眼神。
江焰问:“我妈确实很美,那我呢?”
谢怀宁看着他的眼睛:“你也美,大美人江焰。”
江焰笑容一僵,“谢怀宁,你在暗示你男朋友是基佬?”
她摇摇头,“没有。”
江焰笑意骤深:“记住了,老子直的,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