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孤再不要,孤才该出事了!
他这话一出,轩苍墨尘倒怔住了。
然而,他很快便是一笑,并不为百里瑾宸的言词动容,也丝毫没有改变自己注意的打算,却是温声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不一样,那么自然会在一件事情上,有不同的抉择。这一点无可厚非!只是……百里瑾宸,相信你清楚,如果错过这个让他们分崩离析的机会,也许这样的时机,以后都不会有!”
他这话一出,百里瑾宸并未出言。
他很清楚,轩苍墨尘说的话是事实,凤无俦和洛子夜之间的关系,已经经过了那么多考验,从天曜的设计,到落红事件,凤无俦都不曾因此放弃她。而轩苍墨尘想做的这件事情,也许会是唯一让他们分崩离析的机会,尽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会做成,但总比从前的一丝机会也无来得要好。
而他说破这件事情,就等于是彻底错失了这样一个机会。
可是,要因为这样,就让洛子夜置于风尖浪口之下,甚至多年之后还有野史记载,帝拓皇帝心爱的女人,和轩苍君王之间有苟且之事,轰动天下,让她处在最难堪的境地吗?这样的事情,他不愿意做。抢女人他也许不惜手段,不计代价,可也必须是以不真正伤害她为前提。
他没回话,便举步打算离开。
轩苍墨尘默了几秒之后,复又轻声道:“你要知道,倘若你保持沉默,或者立即离开煌墷大陆,待到他们分开之后,最终再以辟谣者的身份出现在洛子夜面前,她会感激你。此事最得利的人,会是你。而并非我。你何必执着于此?”
“争夺的方式有很多,你又何须一定坚持?”百里瑾宸语气淡淡,话中依旧听不出什么询问的语调。
轩苍墨尘闻言,倒温声笑了起来:“对于你们而言,你们的确是有许多不同的方法,可对于我而言,我只剩下这一个办法。洛子夜如今尤其厌恶我,不管我做什么,在她眼中都是虚伪。不管我如何示好,在她看来也是不安好心。所以,除了彻底站在她的敌对面,逼迫她站到我身边之外,我别无选择!”
他何尝不想如百里瑾宸一样,慢慢算计着,将一切都掌握在指掌之间,操控人的心绪,盘算人心。慢慢让洛子夜的心对着他靠拢,论起谋算,有多少人比得过他轩苍墨尘?可是洛子夜对他敌意太深,不管他做多少,她都不会再信任他。更不会对他有丝毫好感,既然这样的话,他何必还枉做好人?既然是坏人,那就做到底好了。
爱又怎样,恨又怎样,得到她就好。
百里瑾宸闻言,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微动,其实倒挺想嗤轩苍墨尘一句自作自受,但他素来淡漠的性格,却并不支持他说出来这样的话讥讽别人。而轩苍墨尘此刻的态度,也已经是无法改变了,再多说也是无益。
他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倒淡漠地道:“你若能争得她,再一次面临轩苍利益,和她之间的抉择呢?”
百里瑾宸很少对什么事情好奇,但对于这件事情,他倒是真的有几分好奇。轩苍墨尘已经疯到这样的份上了,足见在他心里,洛子夜的地位之重。然而,在自己这个朋友的眼中,家国利益,在他心中才是第一位。他倒是想知道,日后轩苍墨尘会如何选。
果然,对于这样一个问题,轩苍墨尘并没答上来。
他面色未变,盯着百里瑾宸错身而过的背影,并不说话。他心里太清楚,对于一个帝王而言,心中应该有的,当不仅仅是自己的儿女情长,还有作为帝王的责任。
他不说话,百里瑾宸却似乎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寡薄的唇畔微微扯了扯,淡漠地道:“这是你们成仇的原因,也是她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原因。”
轩苍墨尘和洛子夜之间的事情,百里瑾宸可以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将一切都看得分明。轩苍墨尘如今的执着,其实并无什么意义,他无法如同凤无俦那样,无法如同嬴烬那样,将洛子夜放在第一位。甚至还要为自己的家国利益去谋算她,洛子夜这样的人,又重视真心,旁人待她真心,她才会回以真心,轩苍墨尘这样的,怕是想成为洛子夜的朋友都不可能。
他这话一出,轩苍墨尘微微一颤。
他素来波澜不起点尘不惊,遇见任何事情,都带着温雅笑意的面上,此刻几乎维持不住那笑。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得不错,她永远不会爱上我。我也很清楚,倘若她在我身边,哪一日凤无俦或是冥吟啸告诉我,愿意拿自己的国土来换她,我也无法保证我是不是会心动,是不是会用她来为我轩苍谋求更大的利益。可那又怎样?她不爱我,即便我真的拿她去换取利益,她最多嘲讽我,却并不会难过。既然如此,又何必计较那么多?而我……我如今已经不需要她爱我,我只要带她回轩苍,将她锁入我寝殿,将她囚困在我身下就足够。爱如何,恨又如何?”
不待百里瑾宸开口,他便又继续道:“我与她之间的所有希望,全部都已经被我自己一手毁灭。我早已不再奢求什么,不奢求她的爱欲,不奢求她的欢喜,甚至不奢求她的一个眼神。早已湮灭成烟尘的东西,不会再有丝毫修复的可能。我也不打算去修复,所以就这样吧,不论我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她,至少百年之后在她眼里,我不是一个她生命里一个捞不到痕迹的过客,至少日后她会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叫轩苍墨尘的人,让她如此厌恶憎恨,生死都不会忘!”
他这话一出,那唇畔再一次扯起,那是自嘲的笑意。
听到这里,百里瑾宸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所以,即便你明知道我会说破,你还是会坚持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洛子夜更厌恶他,更加恨之入骨,才永不可忘。
所以,轩苍墨尘,算是已经真的疯了吗?
“不错!”轩苍墨尘轻笑着点头,倒也不再多言,举步离开。走出去三步之后,他温声道,“这几日你还是小心些,我自己也不能确定,我会不会对你下手!”
他倒希望自己是能下手的,不需要犹豫就能下手。
可到底多年的交情在,到底彼此之间的救命之谊在,若是动手,是否能杀了百里瑾宸是一回事,可一旦动手,许多东西就会变质了。彼此之间的友情,也会荡然无存,只剩下救命之恩的牵绊。或者百里瑾宸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动手,可作为他轩苍墨尘……那样那样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切都以先得到洛子夜为先,动手便动手。却又那么不愿意,失去他此生唯一的朋友。
百里瑾宸闻言,寡薄的唇畔微微扯了扯。
语气淡淡,吩咐了轩辕无一句:“通知夜幕山庄的人,若我有何不测,我们的人,便第一时间将我知道的事情,告知洛子夜。”
这话说完,轩辕无懵逼:“啊?”他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
主上这是在告诉自己,如果主上有什么不测,自己就让他们夜幕山庄所有的线人都出动,告诉洛子夜这件事吗?
所以,这也算是在威胁轩苍墨尘,如果真的敢对主上做什么的话,就算主上不在了,真的出了什么事,轩苍墨尘想在灭口之后,就让主上彻底“保守”好的秘密,还是会被告诉洛子夜,借以威胁对方最好是不要出手?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主上至于吗?
整个煌墷大陆,打得过主上的还真的没几个人,轩苍墨尘就是想对主上动手,成功的几率怕也不大。主上吩咐这个干什么?他觉得自己已经渐渐的有点看不懂主上了!
轩苍墨尘的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自然比轩辕无聪明许多,很快地便明白了百里瑾宸的意思,这个人自然是不会真的害怕自己对他动手的。这世上可能根本就找不到比百里瑾宸更为孤傲的人,这样的傲气之下,他自然也不会惧怕一场刺杀。说这话,大概也就是与自己一样,不想失去朋友罢了。
只是傲娇的人,在表达事情的时候,从来就是与旁人不同的,这倒也不需要奇怪。
背后传来百里瑾宸离开的脚步声,而轩苍墨尘也慢慢举步离开。夜色静谧,风轻轻撩过,似从来没有人出现在此处过,一切也都归于平静。
……
回到房中之后,轩辕无将澹台毓糖放在床榻之上。
百里瑾宸拿出一个器皿,装满水。旋即用银针刺破了澹台毓糖的手指,一滴艳红色的血珠,很快地落了进去。而下一瞬,百里瑾宸又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进去。
看着里头的血,在水面上慢慢漂浮。
轩辕无惊呆了,不理解百里瑾宸的行为,他惊悚地道:“主上,您这是在滴血认亲吗?”可是西域的公主,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太可能跟公子有什么亲缘关系啊!他这话一出,百里瑾宸立即看了他一眼。
月色般醉人的眸色淡漠,但似乎就是在表示,以轩辕无的智商,他大概应该出去,与猪滴血认亲一番,指不定能发现猪是他的亲戚。
轩辕无看见自家主子这眼神,当即就愣了,吓得话都不敢随便说了,咽了一下口水之后,就没敢再抬眼多看。也是了,他一定是脑残了,怎么会问出来这种问题,公子这样做的话,一定会有公子的道理,自己搁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
事实上对于这个办法,百里瑾宸从未用过,是以并不确定。
故而对洛子夜说救澹台毓糖的时候,他说的都只是可能能救,而并没有完全地保证自己一定能救。澹台毓糖服食过蛇王的蛇胆,她的血与寻常人的血是不一样的,哪怕是澹台毓糖父母的血,都可能是不行的,若滴入同一个器皿,一定不能融合。
而他百里瑾宸,也服食过许多圣物,也许他的血能跟她的融合,若是可以的话,那就证明自己打算的法子是可行的,就真的可以救她。
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水面之上。
起初那两滴血,并无丝毫要融合在一起的意思,盯了许久,当百里瑾宸觉得或许还是不行,略有些失望的打算收回眼神,可也就在这时候,那两抹红色的血珠,竟慢慢地融合了。
这令他眸色微动,几乎毫不犹豫地,就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手臂。
轩辕无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公子是想做什么!他面色巨变,立即开口:“主上,需要输血给她的话,您可以用属下的血,说不定属下的血,也可以融合!您……”
轩辕无话是这么在说,是因为他心中实在太着急,也太紧张。他很担心主上会出什么事,担心主上就如同澹台毓糖给武项阳输血之后,变成现在这样。要是主上也出事了,至少在这里,是没有其他的人有办法救主上的。
然而,他这话出来之后,百里瑾宸并未理会他。
看着血液,从手腕上流出来,落入干净的器皿之中。他面色也越发苍白。这更令轩辕无感到自己头都大了,忍不住继续劝谏,试图制止:“主上,您跟澹台毓糖无亲无故,她犯不着您这样救她!”
“嗯,犯不着。”百里瑾宸淡淡应了一声,便不再有旁的话。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看着那血量至少能保住澹台毓糖的性命了,百里瑾宸才收手,将药粉撒在伤口上,那血很快地被止住。但他的脚步,也在同时晃动了一下。那是失血的表现,纵然不至于威胁性命,但到底是缺血了。
轩辕无皱着眉头扶住他,不赞同地道:“既然您自己都知道犯不着,又何必……”
百里瑾宸语气淡淡,只淡漠地说了一句:“洛子夜想救她。”
这一句话落下,就不再有旁的话出来。但态度却是已经很明朗了,因为洛子夜缘故,所以才会这样不计代价的救澹台毓糖。
轩辕无叹了一口气:“您这样做,洛子夜也不会知道您付出了什么,她也不会因此感激……”
“你不能告诉她吗?”百里瑾宸扫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很淡漠。
轩辕无嘴角一抽,看向自家公子的眼神,发现对方的眼睛里头,似都是对自己很瞧不上的成分,仿佛不用滴血认亲,就已经知道了他轩辕无是猪的亲戚。这令轩辕无的嘴角抽搐完了之后,眼角禁不住又抽搐了一下……
登时也就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是啊,公子肯定是不好自己凑上去说这个事儿啊,而自己作为公子手下的第一人,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上去充当一个神助攻的角色,为公子提供一些援助吗,把这话说给洛子夜听吗?洛子夜听了,指不定会感动成什么样呢!就算不以身相许,也是会记得公子的好的。
轩辕无反应过来了之后,立即道:“主上,属下知道了!属下,嗯……属下懂了!”
……
“喂喂喂……爷这会儿心情不好,没有心情干这事儿,糖糖还在百里瑾宸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呢!”洛子夜脸色发绿,她一点都不希望自己在野外被做晕了,被他扛回去,那未免也太丢人了,那就是丢人丢到野外去了。
然而,她这话一出,他已经一口啃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吻痕在上头。
魔魅冷醇的声线,缓沉地道:“她既然在百里瑾宸手上,就不会有什么事!可孤今日再不要,孤才该出事了!”
“妈的!你活了快三十年,也没女人,之前不也没事儿吗?”洛子夜试图推开他。
然而,他已经扯开了洛子夜最后的蔽体衣物,擦过她耳畔,沉声道:“洛子夜,有一个词叫食髓知味!”
你们再不投月票,朕也要出事了……
☆、77 你从来就不会对孤说,再来一次!
洛子夜黑着一张脸,继续推他,并铁青着一张脸表示:“那是什么词,爷文化程度低,从来没有听过什么食髓知味……”
如果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儿,可以逃过一劫吗?
她这样完全不配合,甚至推拒的反应。终于令他浓眉蹙起,一双魔魅的眼眸,也微微眯起,看向她身上惹火的风景。却到底暂且压制着欲丨望,暂且没动她。与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视,磁性暗哑的声线,缓沉询问:“洛子夜,孤想知道你如此抗拒的缘由!”
凤无俦纵然从来是自己想要什么,就去夺取什么。旁人是不是甘愿,很少被他纳入考量范围之内。然而,对于洛子夜,他却还是希望,这种事情她是心甘情愿得好。他也是已经发现,她的抗拒,并非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一点都不想。
可事实上,男女之间的事情,尤其与心爱之人,不管对于男人或是女人来讲,都当是极乐之事,可她却每次都……他的确是不理解她这样排斥的原因。
也就是因为她每次都这样抗拒,导致他们之间的情事,总是像他在用强一般。长此以往,他几乎能确定,她一定会生出不满。所以,有些问题,帝拓的皇帝陛下,还是认为应该弄清楚,合理规避比较好。
洛子夜看他终于没有继续逞兽欲,她却继续打算将他推走。
她的确是很抗拒,她虽然不得不承认,她不仅仅会因为累晕倒,也常常还会因为太舒服才晕过去,可是他那样毫无节制的要,让她回回都晕菜,对于洛子夜这么一个把面子看得比性命都重要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经历一次就觉得受辱一回,她能不抗拒吗?
她瞪了他一眼,虎着一张小脸道:“你要是每回都能控制你自个儿,不把爷做晕,爷当然不至于这么抗拒!”
她这话一出,他忽然一怔。
旋即,霍然扬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很大,半点也不克制,洛子夜顾忌到他俩这会儿是在野外,而且严重衣衫不整,要是被他笑得引来了人,那他妈的就很尴尬了。这令她赶紧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不高兴地瞪着他:“你干啥呢,要是把人引来了怎么办?你不要脸,爷还要脸呢!”
她这么一捂,他倒是止住了大笑声,不想惹她不快,于是只沉声闷笑起来。
大掌扯开她捂着他薄唇的小手,将之按在她头顶。魔魅的声线,慢慢撩过她耳畔,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孤若承诺克制些,只要保证你不晕倒,你便不会如此抗拒?”
“嗯!”洛子夜点头,他的这个推断是完全正确的,是非常得体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点头完毕之后,她还立即补充了一句:“当然,还是那句话,如果以后咱俩那个啥之后,情况是你在床上晕倒几天,爷神清气爽地出门,爷非但不会抗拒,还会特别欣然地接受!要不然咱俩商量一下,明天你假装晕倒,说你腰酸、肾亏,一时间不能出门,在床上躺一天。爷今儿个就兴高采烈地跟你做,怎么样?”
洛子夜这话问出来,那嘴角就已经完全提了起来,笑成了一朵花似的,高兴得不能自抑。仿佛只要想到那个画面,她就觉得扬眉吐气,风光无限,整个人一下子就找到了骄傲点、人生的目标和装逼的方向。
然而,她这话说完,他的脸登时就沉了下去。
洛子夜还浑然不觉自己的提议,已经是在妄图严重伤害男人的自尊,触碰大多数男人绝对不同意被人触碰的雷点。还在说完了这话之后,继续兴高采烈地开口:“然后,然后啊……呃……”
话没说完,忽然就被他咬了一口。
接着她的脸色红了又青了……他此刻也正从她胸口抬起头,对视之间,看见他眸中隐约的怒火,洛子夜咽了一下口水,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话,想想凤无俦这么傲慢的人,要他假装肾亏,这绝逼就是不可能的事。亏得她还认真地幻想了半天,幻想自己在那种情况之下,是如何的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