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停下了脚步,看着红蓼,一副惊奇的模样。
“红蓼妹子,你怎么在这儿?”
“有人追我。”红蓼穿着粗气对他说。
徐禹伸长脖子,向红蓼的身后望去,小声对她说:“没有啊。”他笑的极为真诚,红蓼心里一阵狐惑。她慢慢转过身子,果然那几个人完全不见了踪迹……
“这……”红蓼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对她说:“你说今晚要请我吃酒,可别忘了。”红蓼回过了神,这才注意到徐禹穿着一身便装。
“你这是办案子吗?要不我先回去。”
“不是不是!我这就要回去了。你也别回去了,咱们找个地方坐坐,我今日的事也没了。”徐禹连忙否认。
红蓼思绪未归,心里还总惦记着那几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跟着徐禹,去了一个酒楼。
现在时辰尚早,酒楼里还没有什么人,见到徐禹和红蓼,小二热情的迎了过来。
“小二,找个雅座。”
“不必,就随便坐就好。”红蓼想着自己身上就只有两个铜板,心里思量找要找个借口回去取些钱来。
“徐大哥,我想回家一趟,同我大哥说一声。”
“今日我们说话时,你大哥不也听到了吗?不碍事的,今晚我送你回去。”
“还有……我想回家取些东西。”红蓼总不好说自己囊中羞涩,不停地扯着各种借口。
“主要是,我担心你回了家你大哥就不放你出来了。”徐禹笑着挠了挠头。
红蓼心一横,“今日请你吃酒,不太方便,可以改日吗?徐大哥。”
“可是家中有何要紧事?”徐禹万分关切。
“是……是我今日出来的急,身上没带钱……”
“哈哈哈……”听了红蓼的话,徐禹大笑数声,“怎又让姑娘家请酒的道理?红蓼妹子肯来,便是赏脸了!”
徐禹笑着引她入座,让小二先送些炒货水果。
“这地方环境好,我常来。”说着就给红蓼倒了一杯茶。
红蓼端起茶,放在唇边细细品了一口,茶确实不错,再环顾四周,文雅别致,房间不大,却胜在精巧玲珑,窗扉一合大厅内的吵闹,也听不到了。
“公子姑娘,咱们厨房正在烧火,再过一刻就能准备膳食了,你们先喝喝茶,吃点点心。”小二笑呵呵的送来了东西,告知后便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这里有什么酒。”说完,徐禹也跟在了小二的身后离开了。
*
连珏买了些药材回了宅子,看到宅子里只有雪鹃一人,心里顿时冒出火气。
看到连珏脸色有变,雪鹃开口道:“红蓼姑娘出去了,还没回来,看着天色应该快回来了吧!”
连珏没有应声,将手上的药材包放下,对雪鹃说:“雪鹃姑娘,我送你回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雪鹃几次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嘴,眼看着就要走到莺歌楼了,这才壮着胆子对连珏说:“公子,雪鹃有一事想问,不知公子可否方便?”
雪鹃低着头,目光躲闪,连珏应了声后,她道:“公子相貌异于常人,是不是有什么……”她欲言又止,而连珏已经明白她想问的问题。
“生就如此,没什么大不了的。”听到连珏的回答,雪鹃有些失落,却也不能再多问,抬起头时,方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莺歌楼。
雪鹃脸上硬撑着笑,对连珏说:“公子气貌不凡,有天人之色,能与公子一会,真是让雪鹃三生有福。雪鹃……先进去了。”说完,她向连珏微微俯身行礼,转身慢步走进了莺歌楼。
连珏目送她进去,转身离开,折回了宅子,此时天已渐黑,不少沿街的商铺都挂上了灯,连珏脚步走得急,直奔宅子,推开门,看到四下漆黑,心里不由有些失落。
红蓼,还没回来。
他刚往前踏进一步,还未踩实,就离开收回了脚。
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进来了!
第30章 不善
连珏目光一扫,看到屋顶上爬着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连珏冷笑一声道:“所来何人,自是江湖人,就不要在这里藏藏掖掖。”他话音一落几个黑衣人从房中四面聚集在了前院内,一个个穿着打扮似乎有备而来。
“来者何人?”连珏收回折扇,萧然而立,目光之中隐见凶光。
黑衣人不多说,举刀便冲他挥去,连珏连连往后退,直到退至墙边。
“月刹门?”他口气阴沉,淡淡扫了那几人一边,发现他们身上并无月刹门衣着。
连珏垂眸浅思片刻,忽然举起双手道:“各位好汉,连某不知何时得罪诸位,还请诸位手下留情。”
“就要你命!”连珏已露败姿,而这些人却依然不依不饶,话音起落,一把银晃晃的大刀冲着连珏的头劈了下去。
连珏微侧一躲,银刀砍进了墙中,连珏又道:“死也要死个明白,这样到了阴曹地府也能当个明白鬼。”
“要怪,就怪你这里留了个不该留的人吧!”
“不该留?”紧接着又是一刀,连珏看这群人训练有素,也不透底,哼笑一声,抬起手一下子抓住了一挥刀人的手腕。
“啊!”那人吃痛大喊起来,连珏手上一用力,那人的刀落在了地上,只听得“咣当”一声,连珏一脚踢起长刀,长刀宛若长蛇,一下窜了出去,周围数人连忙躲避,可还是不少人被长刀伤到。
“敬酒不吃吃罚酒。”连珏甩开折扇,不过三五回合,就将数个黑衣人打倒在地。那几人本以为这就是个羸弱书生,却不想攻势这等凶猛,节节后退。
“说出来背后指使,留你们一命。”那几人面面相觑,一个轻功飞上屋檐,连珏也不客气,直立于他们对面,夜风萧索,月光清寒,一纸折扇,在他手中成了利刃。
“杀了他!”那黑衣人群起而攻之,连珏嘴边冷笑未去,脚尖轻点飞身而起,正好踩在了一个人的头顶,那人顿时像折了翼的鸟,簌簌落在地上。
其他人看情况不妙,四散跑去,连珏一人不便多追,好在前院里还有不少同党,可以问话。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连珏拿起刀抵在了一人的脖子上,那人看他武艺深不可测,此时面带凶色,连连求饶。
“说,谁派你来的!”
“莺……莺歌楼。”
“莺歌楼?”
“因为雪鹃?”
“我……我也不知道,我们直接到了杀了你的命令,只要杀了你,每个人就能回去领一百两银子。”
那人跪在地上,不断向连珏磕头,看连珏收回了刀,正想跑,就又被连珏喊住。
“另一个人呢?你们难道不知,这里住着两个人吗?”
“不知道,只让我们杀男的,我们重来不杀女的。女的……女的能卖钱。”
听到最后一句,连珏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他快步走到了那人面前拉起他的前襟问道:“什么意思!“
“女人能卖钱,女人能卖钱……”那人吓得都快哭了,声音颤抖不停地往后躲。
一直未归的红蓼立刻浮现在他的眼前,连珏再次问:“红蓼在哪?”
“不,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负责杀人,有人,有人管,管姑娘。”
连珏一把将他扔下,转身跑出了宅门,今日红蓼说要和徐禹喝酒,不知现在二人人在何处。
*
一桶凉水,把红蓼泼了一身湿,她惊恐的睁开眼,发现四周极为陌生。
“这是……”
她都没来及将周围看上一边,就看到前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秋娘?
“红蓼姑娘,你长得这么俊,能给我赚多少银子?”秋娘笑盈盈的跑了过来,抬起手蹭在红蓼的脸蛋上,红蓼想将她的手打开,却发现自己被人绑了起来。
她一甩头,将她的手甩掉,脑子里仍是浑浑噩噩,她依稀记得,自己和徐禹喝着酒,怎么就晕了过去。
对了!
“你家大哥死了,还在这里装什么小姐模样,欠了我们的钱,你就得来还钱。“
“胡言乱语。”红蓼声音有气无力,她坐直身子,看着秋娘,就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说辞来。
“我胡言乱语什么?你们家大哥被讨债的打死了,你没钱还,当然要来卖身子了!”秋娘甩着小手绢说的是眉飞色舞。
红蓼却一字也没听进去,拼命回想着她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徐禹给她端了一杯酒,当时,只喝了一口,她就发现酒有问题。
对!酒有问题!
她多年研制这些迷香毒药,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要被这些算计。
红蓼脑子里虽然还没清醒不过好在喝了不多,她坐在那里半晌不置一词,秋娘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妥协了,笑盈盈的走到红蓼身边,摸着她的小脸怜惜的说:“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美人啊,妈妈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开苞,卖个好……”
她话还没说完,红蓼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秋娘听得嗷嗷叫,她抬起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脸使劲的扇了一巴掌。
“死丫头!”说着走上前踢了两脚,“好心给你说,还咬老娘,我告诉你,以后你死也得给我死在这个莺歌楼里,老娘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说完气哼哼的走了。
红蓼脑子昏沉,脸也痛的要命,她倒在了稻草堆里,眯着眼,有些神色迷离。
“红蓼姑娘,红蓼姑娘……”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红蓼慢慢睁开了眼。
是雪鹃。
“红蓼姑娘,你不能在这儿,这个地方是个吃人的地,你赶快走!”雪鹃说着跑过去结红蓼手上的绳索。
“雪鹃……你……”
“我听人说你被抓起来了,这里是莺歌楼的地牢,刚刚我贿赂了看门的龟公给他们放了迷药的酒,他们应该喝了,你走,跑出去,随便往哪跑,就是别回头!”
雪鹃越着急这绳索越是解不开,红蓼休息了一阵脑子也清醒了不少,她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雪鹃问:“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辰了?连珏呢?”
雪鹃都没来及回答,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人声。
“妈妈,就是那个丫头。”
“还真有人不怕死!”秋娘带着两个龟公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红蓼一看情况不妙,催促雪鹃快点躲起来。
这地牢除了几堆半潮的杂草也找不出一个藏身之地,秋娘看到这二人,阴笑一声,对旁边的龟公说:“给我揍!两个都狠狠的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