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墨脸色微白,可他对自己年迈的亲生父亲,总是非常忍让,弯膝下跪。
他却不知道,自己一家人忍让多年,却只换来一家惨死的凄惨下场!
安棠径直走过去,一把搀住要跪下的安家墨,眸子清亮,“爸,你没错,别跪。”
安家墨心中欣慰极了,却还是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可他不起来安棠便双手扶着他不松手,他只能站起。
“安棠,你什么意思?你要造反?”安庭气得用拐杖狠狠敲击着地面,更加疾声厉色。
“只是想问问爷爷,我错在哪里,我父亲又错在哪里,为什么要下跪?”她透白细嫩的小脸镀上厚厚一层寒霜,冷意凛凛。
“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和夜家三少牵扯不清还闹得天下皆知,丢尽了安家和盛家的脸!”
“今天新闻发布会,你反应不及时,气病了盛家老爷子,你还说你没错?”
安庭激动得涨红脸色,对她的“过错”如数家珍。
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作为自己的爷爷,这样的话他也能说得出口。
安棠心中对他的最后一点容忍也彻底消失。
“先不说这些事情都事出有因,就是我真的犯了错,也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她平稳了下心绪,微微眯眼,冷视着安庭。
这些话,从前世开始,她已经强忍了很多年。
客厅中一下安静了。
大哥和父母都错愕地看着安棠。
她作为家中的小女儿,性格最为隐忍稳妥,今天怎么这样锋芒毕露?
安庭也没想到,这软弱好欺的一家人中,会突然生出这样一个不安生的,而且还是性格突变,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生养你的父亲,辛苦拉扯他长大,你这是什么话?”
“是么?”安棠笑了。
“你确定,你没有任何地方,有求于我的父亲和哥哥?”她毫不胆怯地直视着安棠那双精明得能洞悉人心的眸子。
安庭眼神便躲闪起来,但光是这样的质问,根本无法痛击到这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
“那又如何,一家人相互帮助,天经地义。”他理直气壮。
好一个天经地义!
安棠眸中浓烈的恨意不要命地翻滚着。
“据我所知,现在安氏集团名下的所有产业,爸爸和哥哥手下经营的产业盈利是其余两个伯父的三倍不止,这些年如果不是爸爸和哥哥撑着,爷爷以为,你还能高枕无忧地做你的安家老爷子?”
“先不说这些年我们家对其余两个伯父和对爷爷的接济,每年至少几十亿流水,爷爷如今住着的安家老宅是先被大伯父抵押出去,是我爸爸花了重金,打通层层关系赎回。”
“爷爷现在的吃穿用住,可都是我的父亲和哥哥在承担。”
她细数着这些自己一家对安庭的付出,恨得攒紧拳心。
她恨自己,为什么前世没有这样反抗的勇气?
明明她们一家才是底气最足的那方!
否则最后也不会落得个被安家其余两个伯父瓜分财产,以致于没有半点和盛家对抗的力量。
“你,你!逆女!”安庭被安棠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抓起一个杯子,狠狠摔碎在地上。
安棠却丝毫不被他的怒意所震慑。
“我劝爷爷还是少管我们家的家事,否则,我也不敢保证,你哪天就流落街头。”安棠微昂起精致的下巴,水眸冷滟,睨着安庭。
完全是胜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