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心中的心虚更甚了。
“抱歉，这衣服我帮你洗……”虽然他自己几乎没有洗过衣服。
梁哲木着一张脸，眼神有些飘忽，余光看到李铮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想到自己昨晚做的事，直觉告诉他，他现在还是沉默比较好。
梁哲的沉默让李铮更加确信了他昨晚没有睡好的事情，李铮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面上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你看，我们都已经确定关系了，以后一起睡的时候肯定更多。我会尽量改正睡相的。”
“不用！”梁哲猛地抬起头说道。
*
因着昨天睡得晚，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实验室诸人都已经在下面忙碌开了。
李铮和梁哲一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实验室诸人都不由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动作。
“砰”刘思朝手中的玻璃器皿摔碎在地上。
“你……你们……”他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
李铮干咳一声，“昨夜梁哲陪我做实验做得晚，就在楼上休息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对！当然不对了。
梁哲是谁啊，梁家的掌舵者，香江的梁先生啊！
梁氏这么大，你当是摆设呢？
就算是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也会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谁那么空没日没夜地陪你做实验，朋友？骗鬼去吧。
看着李铮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刘思朝在心里腹诽着，同时对这位一向面无表情，却几乎日日来实验室报到的梁先生，报以深切的同情。
都留人过夜了，都不给人一个名分，渣男。
李铮看出众人眼里的疑惑与怀疑，心中的尴尬更甚。他实在不习惯应付这样的场面，只好生硬地转开话题。
“早上有接到多曼的电话吗？那些薮猫的血清检测数据有什么变化吗？让开普敦那边传一份他们实验对象的血清数据过来，与我们的进行对比。做成数据图，要简单直观。”
实验室众人纷纷应是，但那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让李铮知道，他们现在绝对没有专心。
梁哲亦步亦趋跟着李铮。
李铮见着众人打量的眼神，不由有些又羞又恼的感觉，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但这滋味……李铮觉得一点都不有趣。
他忍不住拉着梁哲往外走。
梁哲眼中含笑，见李铮看过来面容又一下子严肃起来，眉宇间露出稍稍委屈的神色。
“你要我走？”梁哲呐呐地开口道。
李铮的话卡在喉咙里，一下子说不出来，看着梁哲的样子，连他都觉得自己好似个负心薄幸的小人。
但……但他，李铮挠挠自己的头发，他不是吧？
“那好，我先回去。你记得你昨天答应我的事，不要让自己太过辛苦。”梁哲顿了一下，“明天，我明天再来看你。”
“嗯，好。”李铮听到自己这么应道。
梁哲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上前揉了揉李铮的头发，随即才转身离开。
李铮眉头微微皱起，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李铮：如果我昨天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尴尬脸）
梁哲略带委屈地看了李铮一眼：人家都是你的人了（羞涩脸）
作者：啊喂，儿砸，你的智商都被薮猫吃了吗？？把你做项目的智商分点到这头上面啊！！
第127章
“李铮啊, 我们找你过来，没有影响你的实验进程吧。”香江大学校长室里, 苏长治起身亲自替李铮倒了一杯水，旁边的徐明生也丝毫不客气, 将空水杯递到苏长治面前, 示意给自己也添点。
苏长治瞪了自己这个越大越没个正形的学生一眼, 还是给他倒满了水。
“没有, 实验本就在等一份重要的资料，才能继续往下做。”李铮笑着说道，他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对于这两位师长, 他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尊敬。
苏长治笑得很愉悦。
“明生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们找你来, 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毕业答辩的事。想过论文题目没？”苏长治笑意盈盈地看着李铮。
李铮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面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校长，您也是知道的。我最近恐怕无法分心准备论文，所以我打算，如果多克病毒疫苗在答辩前被顺利研制出来, 那它就是我的毕业论文题目。但若是实验进展不顺利, 那……”
李铮犹豫了一下，“那就只能拿以往几个项目出来凑凑数了。”
苏长治和徐明生对望一眼, 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喜色。李铮这两年做出来的几个项目，哪一个拿出来当毕业答辩题目都是绰绰有余的，但若是李铮能在答辩会上宣布多克病毒疫苗的诞生, 那是最好不过了。
这多克病毒疫苗，除其本身传染病疫苗的价值外，其政治、历史意义也是极其深刻的，毫不夸张地说，香江大学完全可以凭它更上一层楼。
“李铮啊，项目要紧嘛，我们学校完全可以配合你的时间，是吧，校长？”最后一句话，徐明生转头看向苏长治。
苏长治严肃地点点头，“当然，项目要紧，不能因小失大。”
*
“那是李铮吧。”
“李铮？science封面页‘体外再生器官’的那个李铮？”
“听说他还比我们低一届呢。”
从校长室往回走的路上，李铮不时可以听到这样的议论声，他低着头眉头略微皱起。
今日，苏长治和徐明生除了和他商量论文题目外，还表示，如果李铮愿意留校的话，香江大学愿意破例直接在答辩后授予他研究生学位。
这个承诺，对于一个世界级名校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
香江大学的表示，让李铮意识到，他拿到高等教育学位证书的时候，也将是他面临选择的时候。
李铮边走边思考着。
郑玲玲一路小跑着到苏长治办公室，没见到人，又从行政大楼跑出来，环顾四周，终于看到了低头向前走的李铮。
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快速向李铮方向跑去。
“李铮！老板！多曼的传真到了！”她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完全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令学校的许多人都大跌眼镜。
要知道，郑玲玲样貌、家世出众，在香江大学里也算是女神级别的人物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李铮面前，“传真，传真到了。仲老师看了内容让我立刻把你找回去！”郑玲玲一口气把话说完，随后才大口大口地喘气。
李铮闻言，眼睛就是一亮。
“知道了。”他也顾不上什么选择了，天大地大实验最大，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校门走去。
李铮到实验室的时候，仲彭已经将资料里的重要部分全部筛选出来。
“这是多曼军方提供的，薮猫一日生活记录报告。听说多曼前两日开展了一次打击偷猎行动，还派出一支小队全天二十四小时记录薮猫的生活。”
“开普敦那边呢？能够提供记录吗？”李铮一边翻着多曼提供的记录，一边开口问道。
“当然，他们连录像都能提供。莱宁教授向动物园要了记录，在早上已经传给我了。”
接下来，实验室只听得到纸张翻页的声音。
野生薮猫和从小在动物园养大的薮猫生活习性完全不同，但这么多不同点，造成其对多克病毒完全不一样反应的关键究竟是什么？
“先从食物入手。”李铮沉声道。
香江这边有完善的设备，但多曼实在远了点，多曼军方搜集薮猫接触过的事物，随后放在冷冻柜里用专机送往香江。
这一来一回，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李铮实验室众人又进入了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状态，累了就到楼上房间躺一会。1号无菌实验室，一群全副武装的研究员进进出出，面容严肃。
“不是食物……”李铮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李铮，多曼军方的录像到了。”
李铮快速拿过来，“录像机呢！实验室里有录像机吗？”
众人面面相觑，实验室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我马上去买。”郑玲玲开口道，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一下。”这是张跃军讪讪地举起手来，“有录像机，我那有……”他轻声说道。
仲彭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吼道：“那还不去拿！”
张跃军猛地跃起，向着实验室门口冲去。
张跃军偶尔会在2号实验室楼上的房间午休，因此偷偷在那藏了一个录像机。
他捧着录像机往回跑，一进门东西就被仲彭抢了过去，两人迅速接好电线。
就要把多曼送来的录像往里放。
张跃军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猛地冲上前去，“我来，我来。”但已然是来不及了，仲彭已然打开了放录像带的盒子，盒子里面赫然有一盒王晶导演的夏日清凉式录像带。
众人沉默稍许，张跃军讪讪地将录像带从盒子里取出来，一把丢进垃圾桶。
众人现在也顾不上嘲笑张跃军，将录像带放进去。
很快，一个熟悉的生物出现在众人面前。
多曼军方显然是花了心思的，录像画面非常稳，录像时常24小时，几乎从薮猫睁眼的那一刻一直录到它闭上眼睛休息。
实验室安静地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
一遍
两遍
三遍
一遍是二十四小时，看到第三遍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李铮这几天唯一做的事就是看录像，实在累了，原地躺下休息会。
梁哲来过好几次，想要开口劝，但看到李铮那充满血丝却闪着亮光的眼睛，他又闭上了嘴巴。
梁先生亲自到楼上搬了一床被子下来，帮李铮在一楼铺了张床后，紧皱的眉头才稍微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