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局。”朱顺平想要劝阻,但王向东没有搭理他。
“照办吧。”王向东道。
朱顺平只能吩咐护士叫一个实习生过来。
苏尘叫住了护士,唰唰唰的写了一张药方递了过去:“顺便让人把这个药给煎好。”
“不能煎。”专家们立即开口阻拦。
“这么小气?要不我先挂个号,这药我煎来自己喝。”苏尘扫了众人一眼,众多专家嘴角狠狠一抽。
苏尘这话还真是一点毛病没有,尽管知道这药是给男病患准备的,但苏尘说自己喝……他们管不着。
“你就嚣张吧!我看你什么时候死!”陈中恒哼了一声,躲在了众多专家身后。
苏尘看都懒得看他,陈中恒上蹿下跳,这会儿是蹦跶得欢,等会儿督查科来了,他就跳不起来了。
朱顺平也是如此。
在场的所有专家,亦是如此。
运气不错,病人没有什么大碍,他能救回来,顺便还能把朱顺平一伙人一网打尽。
诚然,督查科今天碍于表面证据把这些人带走调查,暗地里肯定不会太过严厉,甚至可能意思意思就给放了,可是,接下来朱家一倒,督查科便会彻彻底底的归顺于王向东。
届时,这些半吊子专家一个都跑不掉!
不过这些就不是苏尘操心的了,他只负责给病人看病,与王向东达成合作,寻找望月黑莲。
抓捕专家、击溃朱家,都不过是他要做的事捎带手的罢了。
一分钟不到,一个女实习生便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这年头中医方面的实习生不多。
别看中医院校的学生不少,但那大部分都是为了录取分数线低进来的。
等快毕业的时候,他们就会转学西医,到时候好去中西结合的医院上班。
这是大环境所迫。
见到一个纯中医的实习生,苏尘不禁的面色稍有缓和。
而今肯定做个纯中医的年轻人,大多是爱这个行业的。
“你叫什么?”苏尘问道。
女医生露齿一笑,道:“何琳。”
苏尘点点头,道:“你过去给他把脉。”
“苏尘,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她不过是个实习生,她能把出什么花样!”朱顺平道,“你不要为了标新立异而故意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我们这么多专家还不如一个实习生?”
苏尘盯着朱顺平看了一会儿,道:“朱院长,我来猜猜你把出来的脉象吧。
病人刚来的时候,你们得到的脉象很轻,很急,加上他腰膝酸软,你们就认定他是虚。
于是,你们就开始用补药。
用了最好的补药,一克三百块的熟地。”
朱顺平嘴角一抽,苏尘这明显是嘲讽。
熟地一克三百块……但凡懂点医学常识的都知道,这是在坑人。
本来不懂药材的王向东是听不出这句话的玄机的,可是之前他在路上时候听过解释了,这会儿再次听到黄金一般贵的熟地,他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这有什么问题?”朱顺平道。
他自动撇去了熟地的事。
“没问题。”苏尘道。
“没问题你在这里捣什么乱!”众多专家纷纷指责道。
苏尘道:“接下来就是问题所在了。”
看到那女实习生何琳在那认真的把脉,苏尘先没有对其做出任何评价与指导,而是缓缓道:
“你们过分追求利益,一直给病人补,结果,过犹不及。
补过头的结果,就是把明明是体内寒虚的病人给补成了体内大热。
就像病人明明只是想把这壶酒温热,你们却直接把它给烧开了,现在烫伤了人。”
“胡说八道!”朱顺平说着指向病房里边,道,“病人如果体内有热,脉象怎么会那么虚!
一个人的脉象是最能真切反应病人身体状况的,你真的懂中医吗?”
言罢,朱顺平看着王向东,继续道:“王局,看来不需要再进行考核了,苏尘挑战荣誉专家之位失败。
他的医术根本就不行,之前他治好病人,可能就是单纯的运气好。”
“什么?”王向东还没说话,王慧芳就有意见了。
她可是憋了小半个月,差点活活被憋死,多亏了苏尘!
只是一味药!
只是一味药,苏尘就把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
现在有人当着她的面说苏尘不懂中医……
这她可就忍不了了。
苏尘要是不懂中医,那这个庆安市就没人有资格说自己懂中医了。
“他不懂中医?”王慧芳冷笑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朱顺平有些尴尬,看向王向东:“王局,你看……”
王向东摊手。
他老婆发火,他也没辙。
“你说话给我小心点!”王慧芳道,“结论还没出来之前,不要胡说八道。
苏尘不懂中医,你们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一群老东西,你们以为活的岁数长就了不起了?
那样的话,世界早就被乌龟王八给占领了!”
朱顺平和一众专家脸色涨红。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们早就骂回去了。
可是,说这话的是他们顶头上司的老婆。
他们只能受着。
“咳咳。”朱顺平轻咳了两声,把话题转了开来,“苏尘,你所说的病症,我们没有探查到这方面的脉象。
请你做出解释。”
苏尘没有回应,而是看向实习生。
“何医生,你摸到了什么脉象。”苏尘道。
何琳有些尴尬的看向朱顺平。
“说。”朱顺平道。
“虚浮、短促、无力。”何琳道,“是……虚症。”
“哈哈哈哈。”何琳一说完,朱顺平身后的一群专家笑得人仰马翻。
“周院长啊。”朱顺平看向周舒桐,“同为实习生,看来我们广德医院的实习生要比你们中医院的强一些。”
“是啊,难怪那么多人愿意到我们这些私人医院来了,你们中医院的都是些什么货色。”有专家道。
周舒桐脸色不好看,但她没有说话,只是私底下拽了拽苏尘的衣角,小声对苏尘道:
“到底什么情况,如果看错了的话,赶紧撤,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苏尘伸手拍了拍她的小手,道:“无须担心。”
周舒桐俏脸一红,伸手打了苏尘的手一下。
苏尘的手被拍了一下,有些诧异,不知道周舒桐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她先来拉他的衣服的么。
不过现在不是关注这些杂事的时候,他的目光放在了那个实习生何琳身上。
“取脉有多少种。”苏尘问道。
“四种。”何琳道。
“哪四种。”苏尘继续问。
“轻取、中取、沉取、推筋按骨。”何琳回答道。
“你刚才用的是轻取和中取。”苏尘道,“为什么不试试沉取和推筋按骨。”
何琳尴尬的道:“专家们都给出了结论,所以……所以……”
“如果你真的热爱这个行业,那诊断标准不应该是什么专家,而是古往今来那些大医们的经验。”苏尘道,“他们配叫大医吗?”
何琳抿了抿嘴,不敢说话。
众多专家嘴角抽搐着。
苏尘这是扇他们的脸啊。
而且不是用很大力气的扇,而是轻轻拍他们的脸。
那种羞辱,比耳光可让人难受多了。
“这病症轻取和中取就行了,推筋按骨干什么?我们试过轻、中、沉三种,这三种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朱顺平道。
“那就要多谢你们了,是你们的补药把病症给补到了最内层。”苏尘道,“从病历上看,你们的确没有推筋按骨。
你们很自信。
吹吹捧捧的人多了,你们就真以为自己医术不错了。
跟着就忘了,你们只是走后门进来的!
就你们那点斤两,也配叫专家?”
“放肆!”朱顺平呵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平时小不小便?”苏尘突然问道。
朱顺平愣了愣,随即看向王向东,怒道:“王局,把这个实习生带走吧!”
王向东也不知道苏尘怎么突然就跑去问人家尿不尿尿了……
不过他选择相信苏尘,他觉得苏尘应该不会乱来。
“男病患的尿液一直很黄,你们都眼瞎吗?”苏尘道。
众人愣了愣。
王向东先是张了张嘴,随即猛得一拍手:“对啊,尿液发黄,可不就是内火重吗?”
“他吃了那么多补药,发黄不是正常吗?”朱顺平梗着脖子道。
苏尘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看向那实习生何琳:“推筋按骨是什么脉象。”
何琳正好在推筋按骨。
听到苏尘这么一问,她身子一颤。
指尖接触的脉搏传来的力量让她脸色苍白,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说!”朱顺平道。
“很,很有力……就跟跑完步的心跳一样……”何琳结结巴巴道。
朱顺平眼皮狠狠一跳,他身后的专家也尽皆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