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迎上两位老人神色复杂的目光。
察觉到身后异样，韩晓柒扭过头，看到秦玄羽在跟两位邻居爷爷对视，立刻返了回来。
不等出于礼貌的韩晓柒开口介绍，那位被称作老张头的老者，就抢先朝秦玄羽问道：“小伙子，当过兵？”
秦玄羽微微一怔。
身为青龙组组长，懂得隐瞒个人身份，是一门重中之重的必修课。
他自认为在素不相识的人面前，自己能够做到最大程度上的普通化，再不济，也不会让人认出他曾经是一名华夏军人的身份。
可从这两个老头子的面部表情判断，他们分明是揣测出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大致能够猜的出来，他以前绝对不是一名简单的华夏军兵。
“难道是霸气侧漏了？”
秦玄羽心里生疑，表面上却是假装出一副憨厚大男孩的样子，挠了挠头，笑道：“老爷爷，您这话怎么说？”
老张头和对面老友对视一眼，继而双手拄膝，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老张头笑眯眯的。“在当今时代，拥有这种味道的人，要么是极正之人，要么是极恶之徒。”
另外一名老者也站起身，在旁边补充道：“能跟韩小子闺女进家门的人，肯定不会是后者。”
两名老者的潜在含义是，他们在秦玄羽身上嗅到了血腥味。
这么说可能显得有点玄之又玄，但实际上，凡是在死人堆里打过滚的人，就难以避免的会沾染到这种味道。
而同一类人，往往会对这种味道有着近乎极致的敏感。
秦玄羽依旧挂着那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
“两位爷爷，您二老说的没错，我确实当过兵，不过现在已经退出编制了。”
“退出了？”老张头讶然不已。“你才多大？”
“今年二十二岁。”秦玄羽如实答道。
“二十二岁……”
另外一名老者嘀咕着这个年龄，眼神怪怪地，让秦玄羽感觉特别不自在。
老张头性子比另外那名老者更直，干脆挑明道：“你才二十二岁，怎么不多当几年兵？”
另外那名老者，自我揣测道：“难不成你小子不老实，在部队里犯了错误，提前被踢出来了？”
其实成年后入伍，当个两三年兵退伍的青年大有人在，不过既然秦玄羽身上有那股味道，就说明他肯定不属于这类普通军兵。
因此，两位老者才会产生这种疑惑。
说起来不老实这件事。
秦玄羽还真是最有发言权。
执行任务过程中，不按计划行事。
看四象组内某些成员不顺眼，所以故意把任务时间提前，偷偷溜出去一个人执行任务。
整天想着挖地道，钻进朱雀组总部，和小姐姐们深入浅出的探讨一下人生。
凡此种种。
应该都算不老实吧？
想到这些，秦玄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又被您二老给看出来了，不过我不是因为犯了错误被赶出部队，而是和上面做了一笔交易，我负责接手一项关系重大的任务，条件是上面准许我提前退伍。”
两名老者攥紧拳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秦玄羽。
一直在旁边静静聆听的韩晓柒，也是满心震撼。
“这个臭流氓以前还当过兵？”
老张头双目圆睁，上前一步道：“你个小娃娃，竟然敢拿退伍的事跟上面做交易？”
另外一名老者，紧跟着追问道：“你说的上面有多上面？”
秦玄羽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而是言语含蓄的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最上面。”
两名老者，只觉脑海中砰然一声炸响。
没成想拉着这个小年轻，随便唠了几句话，竟是炸出来一个了不得的年轻人物。
老张头，人老心不老。
拽起秦玄羽的胳膊就往外走。
“太多的我也不问，就想跟你小子过两招，瞧瞧是怎样有本事的人才，可以让上面做出妥协。”
走到楼栋外面，韩晓柒满脸忧色，作势就要上前阻拦。
另外一名老者，横臂拦下韩晓柒，饶有兴致的说道：“没事，你张爷爷手下有分寸。”
韩晓柒咬住嘴唇，见识过秦玄羽暴力手段的她，根本不担心老张头能伤了秦玄羽，她担心的是，秦玄羽万一用力过猛，伤到老张头就不好了。
把秦玄羽拉到外面之后，老张头走远几步，摆出一个军中格斗起手式。
“我今年七十有一，年纪大了点，可手上的功夫却没落下，你小子也别畏手畏脚，要是能把我打趴下，爷爷晚上请你喝酒！”
秦玄羽站在原地，满脸为难的看向韩晓柒。
得到他的眼神求助，韩晓柒张了张嘴，又被身边老人给把话瞪回了肚子里。
于是，她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冲秦玄羽摇摇头。
秦玄羽扭过头，重新迎上老张头的视线。
“老爷子，咱能不能不打？我这人性格比较乖，不喜欢打架。”
老张头一瞪眼。“怎么着？瞧不起我这把老骨头？”
“不是不是。”秦玄羽连连摆手。“我知道，您以前肯定没少割杂碎的脑袋，就像您说的，咱们这种人，平时掩饰的再好，也遮不住身上那股味儿。”
老张头满脸得意，微微昂起下颚。
可秦玄羽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气得老张头跳脚大骂。
“我这不是担心把您这功臣之躯给折腾散架了嘛……”
尽管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很小，但却仍被老张头给听进了耳朵里。
“嘿，我说你小子，翻来覆去捯饬半天，还是瞧不起我啊！”
“老爷子……”
“打住！你要真瞧得起我，就跟我打一架！不然回头我找韩小子告你状，让他不准你再来找他闺女！”
老张头是什么人，他能看不出来秦玄羽和韩晓柒之间那点弯弯绕绕？
当然，秦玄羽完全可以不必担心老张头的威胁，可问题是他看得出来，如果今天不给老张头打服了，正经事妥妥的别想干成。
再这么耗下去，说不准就得让未来岳父岳母大人，误把自己当成架子大，不好请了。
想清楚这些，秦玄羽不由试探问道：“那老爷子咱先说好，点到为止，不许急眼，也不能事后纠缠个没完。”
“扯淡！”老张头眼睛瞪得更圆了。“想当年，老子在战场上，向来是说一不二，答应过给手下奖励的烟酒罐头，老子再他娘的眼馋，也从来没吝啬过！老子没读过几年书，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的道理，还是门清的！”
有了老张头这一说法，秦玄羽也就不好再继续推脱下去了。“得，您要这么说，那我就露一手。”
“来！”
老张头中气十足，大喝一声，起手式摆了半天，就等秦玄羽动手了。
然而，让两位老者以及韩晓柒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切磋，结束的实在太过……不科学。
前一刻还站在几步开外的秦玄羽，蓦然消失在三人视野当中，等他再次现身时，就已经来到了老张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