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先起来吧,将军已经出去练兵了。”青书听到动静,挑着帘子进来。

苏晗点点头,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依旧是做小厮打扮,军营里贸然出现一个女子,只怕会给戚曜增添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戚曜就给苏晗安排了个身份,元医身后的小药童。

用过早膳,十分普通的清粥小菜,苏晗也不挑剔,就着热连喝两碗,暖呼呼的到了胃里,舒适极了,餍足的咂咂嘴。

戚曜训兵回来,中午带着一只野兔回来,苏晗身子太弱了,小脸蜡黄,戚曜看了心疼,于是上山打了一只兔子回来,给苏晗补补身子。

一连好几天,戚曜早出晚归,有时忙到很晚才回来,白天苏晗一有时间,就给凌老将军和戚曜缝制衣裳鞋子。

偶尔会跟着元医辨认药材,尽量的不去打搅戚曜。

这日,卫然带着两个侍卫抬着一只大木桶放进了帐蓬里,苏晗有些好奇。

“这是做什么?”

卫然道,“这是将军吩咐的,属下也不知道。”

苏晗点点头,恰好元医走进来,瞧见大木桶,嘴角抽了抽,这么大足以容纳两人,还真是一点也不浪费。

“小苏!”元医叫了声,“跟我来。”

苏晗点点头,跟着元医去了药房,清空了人,元医一脸凝重。

“少夫人,老夫也不客气,你身上在前几日中了蛊毒,您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接触什么人?”

苏晗惊讶了,蛊毒?

这怎么可能呢?

苏晗摇了摇头,暂时想不起来,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有没有大碍?”

元医咳住了,又聊到了这个话题,避无可避,清了清嗓子,说得婉转。

“这蛊乃是阴性,若是两年之内不……咳咳,”元医顿住了,有些尴尬的看向苏晗,“你明白了吗?”

苏晗更是疑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两年之内若不行房,这蛊毒无须用药便能痊愈,否则,将军极危险,这毒是冲着将军来的,少夫人不必担忧。”

元医说完,苏晗的小脸腾的下涨红,喃喃着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怪不得,好几天了……

苏晗咬了咬唇,“那只大木桶也是为我准备的?”

元医点点头,“不错,夫人身子弱,取上山雪水,再配上老夫独门秘制的药方,能帮助夫人畏寒。”

苏晗点点头,一路往帐营走,脸色红晕未退。

“副将军,就是他,一连数日都呆在大帐里。”

沙副将由两名侍卫搀扶,远远的盯着苏晗,稍微一动,疼得冷汗直冒。

“呸!那那是个小药童,分明就是个娘们,我呸!平日里装模作样,私底下还不是违反军规,带个娘们进帐,都拿咱们当傻子似的糊弄呢。”

沙副将是将戚曜恨到了骨子里,当众责打他八十军棍,落了他的面子,这口恶气,沙副将实在咽不下。

“副将,现在怎么办?属下也看不惯戚将军假惺惺的样子,若是换成了沙副将,属下们才肯心服口服。”

“是啊,沙副将,属下听闻戚将军是皇上最宠爱的孙子,又娶了凌将军的外孙女,若非如此,这将军的位置,怎么也轮不上他!”

“就是,仗着运气好,打了几场小胜仗,连副将也不看在眼里,是在欺人太甚。”

两个侍卫相互看了眼,你一言我一语,都替沙副将愤愤不平。

沙副将越说越生气,眸光紧盯着苏晗那青涩稚嫩的身躯,咽了咽口水,那模样长得确实不错,戚曜倒是个有口福的。

沙副将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戚曜,有你好瞧的时候!

“咱们回去!”

苏晗挑帘进帐,忙了一会,将手里配好的药材撒了进去。

恰好,戚曜也回来了。

“今日怎么会这么早?”苏晗微讶,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是头一次见戚曜,天未黑透就回来了。

戚曜见她手里握着药材,料想她肯定是知道了,拳头紧握在唇边轻咳了咳。

苏晗想起元医话,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这些天她一直纳闷呢,半夜里磨了好几次,戚曜都没有反应,闭着眼安慰她睡,第二日回来的更晚,一倒头就睡。

苏晗有些自责,戚曜命人弄来热水,倒在了木桶里。

“趁着天未黑,现在就泡吧,晚上该凉了。”

很快,一桶接一桶的热水倒了进去,两个丫鬟扯来一块屏风遮挡着。

“你先洗。”丢下三个字,戚曜就出去了。

苏晗松了口气,褪下衣裳就滑了进去。

不一会,戚曜又走了进来,身上仅穿着一条白色亵裤,苏晗身无寸缕的呆在桶里,并未察觉,愣的出神。

好一会,忽然腰间被扣住了,一抹炽热贴了上来,苏晗一惊,转头的功夫,唇微张,戚曜极快的封住了红唇,轻轻的吻了下,笑了笑,“就着热水,为夫也泡泡。”

苏晗脸一红,没好气的娇嗔瞪了眼戚曜,戚曜大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凝若凝脂,白皙如瓷,说的就是她!

怎么看都不过瘾,两人泡在水里好一会,戚曜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冰凉的唇一直追随着她的耳朵,那是苏晗最敏感的地方。

苏晗一只手推着戚曜精壮的胸膛,脑袋偏离,戚曜坏坏一笑,握住腰间的手一松,苏晗吓得赶紧搂住了戚曜的脖子。

戚曜伸过脑袋,轻了轻苏晗的脸颊,不一会,惹的苏晗娇喘连连,在戚曜的腰上狠狠的捏了一把,戚曜倒抽口凉气,才老实了。

“只须一次,明儿不许进来了。”

苏晗娇嗔道。

戚曜含糊不清的咬了咬苏晗圆润的肩膀,苏晗吃痛惊呼,没好气的打了一拳戚曜。

“做什么怪!”

戚曜脸色通红,许是泡的久了,浑身泛着通红。

“夫人忘了,为夫也是从京都来的,久不适应西北,身子畏寒,能沾夫人的光泡泡药浴,若是哪一日,为夫病倒了,夫人可别心疼才是。”

戚曜说的煞有其事,平生第一次就一个人恨之入骨,这个人,戚曜一定要将他抓出来,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太折磨人了,戚曜抱着苏晗又磨蹭了一会。

“几个月不见,好像长大了。”

苏晗惊讶,“真的吗?那形状如何?”

戚曜看了眼,点点头,“姣好,不错。”

戚曜这么一说,苏晗更加满意了,这几个月的药膳没白吃,画珠一天哄着法子的逗着她吃,美容养颜,皮肤白嫩了不少。

苏晗在京都的种种,戚曜都听说了,越发心疼这个傻姑娘,更多的是自责,留下那么一大堆烂摊子交给她,也真是为难她了。

戚曜将话题转移,苏晗说起来有些小小得意,俨然成了一个小女人,依偎在戚曜的怀里。

戚曜眯着眼,“戚暄派人跟踪你?”

苏晗抬起脑袋,“我也只是怀疑,不是他就是瑾郡王,我想了想,这两人最可疑,还有这蛊毒,应该就是在凤阳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毛贼,一路上,也并没有别的了。”

苏晗想来想去,也只有瑾郡王才最可疑,贼心不死。

估摸着,瑾郡王肯定知道了那晚逼宫的人,是戚曜。

戚曜挡着他大业,虽然不是因为他毁了一个手臂,但却是因为苏晗,这笔帐他肯定记着呢!

戚曜今日得来的一切,兴许应该全是瑾郡王的,人如果走上了极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瑾郡王甘心才怪。

但是戚暄也很可疑,苏晗蹙眉,“短短两日就能凑够五十万两白银,不可小觑,只是一时还没查到他投靠了谁。”

戚曜勾了勾唇,“留着始终是个祸患,除了三皇叔,他还能投靠谁?别小瞧了三皇叔,之前睿王府和浔王府,哪一座府里没有他的人,最可悲的就是睿王,白白替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

“你知道?”苏晗有些惊讶,这件事戚曜怎么会知道的?

苏晗那日去大牢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忽然灵光一闪。

“是季昶!”

戚曜浅浅一笑,眼中划过一抹赞赏。

“难怪没瞧见他,若非他,睿王怎么会反?一举两得,仅凭一人拉下两位王爷,真乃奇才。”

苏晗因为季昶毁了容貌,虽恨他,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奇才。

提及季昶,戚曜眸色闪了闪,抿了抿唇,忽然道,“他死了,原本就中了毒,活不成,皇上答应他,让他重新纳入季家族谱,承认了他和他母亲。”

苏晗了然,点点头,忽然想起还有些疑问,“季家……母妃也姓季,季无忧捐赠了大半家产帮你,这是为何?”

这一点她早就怀疑了,季无忧手笔太大,虽然表面上两人并未有什么接触,但实际想一想,季无忧一出手,凡事得利的绝对是戚曜。

戚曜摸了摸苏晗的脑袋,伸手将发丝别过她的耳鬓,笑了笑,她是第一个怀疑的。

“无忧他是大舅的儿子,风姨娘所出,风姨娘早逝,大舅每没两年也死了,大舅母是个不容人的性子,母妃觉得他可怜,就收养了他,寄养在别院。”

“无忧真的很厉害,头脑精明,尤其是算账本,天赋异禀,母妃给他留了一半的财产,短短几年,发展至今天。”

戚曜话落,苏晗点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在里面,难怪季无忧捐一半家产,眼睛眨都不眨,贺礼送的那样大方。

弄清了疑惑,苏晗一下子豁然开朗,慢慢的水温有些凉了,戚曜抱着她站起身,极快的拿着毯子裹住了苏晗。

抱着她放进了床榻,拿着毛巾擦了擦为湿的长发,苏晗眯着眼十分享受。

打理完苏晗,戚曜转身出去了,浑身如火一样的燥热,板着脸,衣裳穿的极单薄。

冷风刮来,一阵欲火消散不少,元医耸耸肩,摇头晃脑的叹了一句。

“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旁人。”

到了夜里,青书和画珠进来陪着苏晗。

“爷说今晚上不回了,少夫人早些歇息,不必等了。”

苏晗睁着眸,“是不是要去打仗了?”

画珠点点头,“唔,应该是,季大人也换了一身铠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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