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走,苏大人不是叫你看着我吗,就留在这个屋子里。”

孟涟漪见画纹能十分准确的说出药的名字来,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她真的害怕了,如果再有人敢下毒,她必死无疑。

画纹抽回自己的衣角,“孟姨娘放心,奴婢哪也不去。”

孟涟漪这才松了口气,蒙着被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一个月她身心疲惫,心里更是煎熬,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没想到却有人要致她于死地。

孟涟漪始终忘不了,那丫鬟临死时的惨样,还有送食盒的丫鬟略带深意的眼神,紧紧围绕着她,缠绕的令她快要窒息,喘不过气来。

孟涟漪摇摇头,不会的,易姨娘那么疼爱她,怎么会忍心至自己于死地呢。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孟涟漪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件事一定和易姨娘无关。

哭的时间长了,画纹柔声安慰孟涟漪,“孟姨娘别担心,这件事苏大人一定会查清楚的。”

芍药也跟着进来,“画纹姐姐,西郊区的别院,可热闹了,在派喜糖撒银钱,可惜了,我不能去,哎,那丫鬟已经交给大人了。”

芍药不高兴的嘟着唇,似是不经意道,一脸无害的样子。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孟涟漪一把抓住了芍药,芍药受了惊似的往后退了退,瘪着嘴快要哭出声。

“你刚才说哪里?”

芍药皱紧了眉,“疼,孟姨娘你快撒手,好痛,是西郊区的别院,我也是听说的,并不知道具体如何,”

芍药很机灵,没把话说死,欲遮欲掩才叫人怀疑,孟涟漪刚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正是感情最脆弱的时候,没有心理防备,一下就认定了,是易姨娘对自己痛下杀手。

孟涟漪定下心来,郡王府里现在没了女主人,依照往常父王对易姨娘的宠爱,一定会扶正易姨娘。

而自己就是易姨娘的累赘,孟涟漪唇抿的紧紧的,陷入了沉思,始终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易姨娘是放弃自己了。

为了她的大好前途,有孟太妃在和连郡王的宠爱,易姨娘想坐郡王妃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画纹瞥了眼芍药,两人相视一眼,彼此相互错开。

接下来的一天,时常能看见那个丫鬟换着花样似的出现,孟涟漪失控尖叫,紧抓着画纹的胳膊。

画纹不断的安慰孟涟漪,“姨娘许是看错了,奴婢一直瞧着,也没看见什么可以的人出现。”

孟涟漪虚惊一场,神经紧绷,不敢松懈。

凡是送来吃的,孟涟漪都要求丫鬟试吃,画纹再三的检验,孟潋滟才肯入口。

晚上,窗户边一个又一个在窗外闪现,耳边是一句句的唉声,熟悉的令孟涟漪差点崩溃。

“姨娘,红瑶跑去自首了。”画纹的一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孟涟漪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画纹又重复一遍,“红瑶跑去自首了,指认了姨娘,我们老爷一会就到。”

画纹话落,孟涟漪还来不及反应,砰地一声,苏三爷站在门外,一身官威,冷着脸,身边站着的赫然就是红瑶。

红瑶指着孟涟漪大喊,“大人,就是孟姨娘,勾结土匪,害死了孟家大小姐,还有少爷。”

红瑶说完,蹬蹬跑去床底下搜出了那件衣衫,“这件衣服是我的,后来丢了,那晚孟姨娘假扮成我的模样跑了出去,故意引导少爷对孟大小姐下手,孟姨娘对孟大小姐恨之入骨,都是孟姨娘指使的。”

孟涟漪怔怔不知道反应,望着红瑶手里那件衣衫发呆。

“来呀,把孟涟漪给本官带走。”苏三爷冷声命令道。

“不,不是我。”孟涟漪忽然反应过来,拼命挣扎。

☆、一百三十章,准备聘礼(二更求收)

柳老夫人闻讯赶来,一得知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连郡王府,气不打一出来。

“你这个祸害,害得我们柳家差点家破人亡,苏大人,你一定要严惩凶手,绝不能姑息。”

“老夫人,不是我!”孟涟漪摇摇头,“老夫人您救救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柳老夫人朝着孟涟漪狠狠的呸了一口,手里的拐杖直接打在了孟涟漪的背上,用尽了全力,孟涟漪猛的一声惨叫。

柳老夫人还要再打,苏三爷上前拦住了柳老夫人,“老夫人,本官还要办案,要审理犯人。”

苏三爷扬声,“带走!”

孟涟漪挣扎,嘴里哭着喊着冤枉,进了衙门,直接扔进牢里,身后的狱卒也不客气,直接拿鞭子往孟涟漪身上招呼。

孟涟漪惨叫,躲之不及,身上已经开了好几个口子。

比身体上更可怕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牢里一股冷风袭来,泛着一股霉气,空气里令人窒息的恶臭味,孟涟漪忍不住扶着栏杆弯腰吐出来。

“哟,长的挺漂亮的小娘子,皮肤真好。”

隔壁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掌抚在孟涟漪的脸上,孟涟漪冷不防被吓到,嗷地一声惨叫,远远的跳开了,一脸厌恶的盯着那人。

一身破烂,长得十分猥琐,邪邪的笑着看她,“躲什么?都进来了,还有什么好避讳的?”

孟涟漪又惊又怒,趴在栏杆前,扯着喉咙大喊,“快放我出去,来人啊,快放我出去!”

栏杆被摇晃的砰砰作响,孟涟漪一刻也不想多呆。

旁边的人嗤笑,“瞧她,跟个傻子似的,进来这里喊破天也没用。”

“哈哈,可不是,等明儿提审过后,就要进大牢房了,嘿嘿,这么嫩的货色,难得一见,老爷我憋的都快不行了。”

孟涟漪顺着视线看去,所谓大牢房里住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足足四五十人,男女混住,净是一些地痞流氓,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异味。

孟涟漪咬着唇小脸惨白,一颗心坠入谷底。

苏晗站在门口静静听着,淡淡道,“继续盯着,不许让她睡觉,绛消息放出去。”

画珠点点头,“是。”

“掬卉那丫头怎么样了?没事吧?”苏晗忽然问道。

画珠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小姐关心,掬卉在庄子上养着,已经吃了解药,修养一阵就无碍了。”

“那就好。”苏晗点点头,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下一刻,孟涟漪进入大牢的消息传开了,易姨娘惊的没握住手里的茶盏,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碎了数瓣,裙摆溅起染上一丝褐色茶渍。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易姨娘愣住了,孟涟漪怎么会被抓了?

练婆婆长长叹息一声,猛的道,“现在就是你做选择的时候了,孟涟漪进了大牢,以防万一,若是吐了口,把你牵扯进去,你该知道后果,郡王妃的位置就摆在你面前,也要看你有没有福气。”

易姨娘好半响没回过神来,她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疼到心坎上,练婆婆的话,易姨娘不是不明白,只是她下不了手。

“婆婆,漪儿还小,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易姨娘祈求道,她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上次上产坏了身子,大夫说她很难再有孕了。

练婆婆厉呵,“糊涂!你自己慢慢考虑吧,时间不等人,到时候不仅郡王妃的位置不保,还有可能搭上你这条命。”

易姨娘犹豫,她惦记一辈子的正妻这位就摆在眼前,就让她这么放弃,易姨娘心不甘。

“即便漪儿出了大牢,将来也不可能再回郡王府,孟潋滟就是个例子,你醒醒吧,郡王妃为什么被休,你比谁都明白,至少郡王妃还有个楚家最保障,可你呢?”练婆婆嗤笑,“连郡王对你如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花无百日红,你也不再年轻了,老婆子真是看错你了。”

练婆婆失望的叹息,易姨娘想起之前连郡王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赶紧拉住了练婆婆,“婆婆,百合知错了,百合绝不辜负婆婆期望。”

练婆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笑了,“好!你这就派人去一趟牢里,尽快下手,府尹那里拖不了太久。”

易姨娘下定了决心,她别无选择。

凝雅阁

“小姐,那边有消息了。”

苏晗闻声一怔,“嗯,记住了千万别让孟涟漪出事,一定要留下活口!”

青书点点头,“小姐放心。”

趁着天黑,又关进一名犯人,就住在孟涟漪的隔壁,大家都习以为常了,这里人来人往进来一个也不稀奇。

孟涟漪被吵的头痛欲裂,蹲在墙角,捂着头蜷缩着身子。

忽然,一名侍卫猛的劈开牢门快如闪电般将孟涟漪抱起,孟涟漪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滚落到另一边。

隔壁牢里的男子见失败,手里的银针快速地飞了出去,侍卫踮起脚尖腰间配刀一闪,银针噗呲一声反弹,进了他自己的身体。

男子不可思议瞪大了眼,不出片刻嘴角一歪,一股浓浓的黑色血迹顺着嘴角淌下,砰地倒在了地。

“啊!”孟涟漪精神真的要崩溃了,在牢里都有人暗杀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侍卫直径走进了男子身边,看了眼男子身上的伤口,拿着帕子收集了些血,眉头拧的紧紧的。

接着将墙上那一枚银针拔下,仔细看了眼。

“卫侍卫,幸亏有你,这歹徒胆子还真大,居然敢在牢里行凶。”狱卒拍了拍胸脯,孟涟漪可是重要犯人,若受伤了,可没法交代。

卫津嗯了一声,“把她带走,找一个单独的牢房,派人看守。”

“是!”

孟潋滟醒来后,呆呆愣愣着不肯说话,神色游离。

“我要见苏大人!”

夜深人静,苏晗终于等来了好消息,孟涟漪全盘托出,指认了易姨娘,这一切都是易姨娘作祟,就是为了孟潋滟那部分嫁妆,顺便报复楚氏。

苏三爷领着兵去抓易姨娘时,屋子里有侍卫跑出来说,“回禀大人,易姨娘写下了认罪书,投毒自尽了。”

“什么?”苏三爷懊恼,还是晚了一步。

连郡王得知消息,连个面都没露,转身的功夫就将宅子低价卖了出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不久,景隆帝大发雷霆直接削了郡王爷的官职,郡王一位直接由是世子继承。

柳老太爷许久没进宫,亲自向景隆帝请罪,教子无方,景隆帝念他年事已大,不忍责罚,直接摘掉了柳府的牌匾,收回先帝所赐匾额,柳老太爷一夕之间苍老了许多,想他一生坦荡,最后连柳家清白不保,当夜就吞金自尽,只留下一份遗书,等下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柳老夫人哭的昏厥,一度剃度出家,遁入佛门,一心替柳家赎罪。

楚府有意追究,柳府已经这样了,不得已只好作罢,景隆帝恢复了孟潋滟的县主之位,风光大葬,而孟涟漪被贬为贱籍,判了十年监禁,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苏三爷回了府,连日奔波终于松了口气,弯腰逗弄了两个孩子,关上了门。

凌氏见他愁眉不展,好奇道,“案子都破了,还愁什么呢。”

苏三爷叹息,“这案子说起来也不算是我破的,晗姐儿让我很欣慰,见解独到,手段不俗。”

“那这是好事,日后不必担心她被欺负了,你叹气做什么。”凌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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